驻扎的大营因为尉迟瀚钰和叶无欢的失踪早已乱成一团,皇帝更是因此震怒一病不起,可是派出去的人一批又一批却依旧是没有一点线索。
“小姐,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都三天了,您这样不吃不喝的等也不是办法,身体会垮的。”从尉迟瀚钰的帐篷里突然传出来这样一道声音。
“他临走前嘱咐我在这里等他的,我就一定会在这里等他。”随后,一道轻柔的嗓音传了出来。
“可是小姐,您好歹吃点东西啊,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如果被殿下看到了,他会难过的。”
“难过?”里面的女子突然笑了起来,隐隐的带着一丝自嘲,“他怎么可能会难过?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就算真的难过,那也不是因为我。”
“小姐,您又何苦自贬若此,这些年您勤学苦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织女红无一不精,足以当得起这帝都甚至尉迟国第一才女的盛名,您的努力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奴婢就不相信殿下不知道。”身边的婢女似乎在隐隐替她不平。
“是吗?那你是否想过这或许压根就不是他想要的。”燕婧妩低声说道。
“小姐,奴婢不懂。”
“以前我也不懂,曾经我以为做好一个大家闺秀,学好一切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风度,那样我定能配得上他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或许我真的错了。”说完,燕婧妩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你先下去吧。”
“小姐”
“下去。”
随后,帐篷里再次回归平静。
帐篷外,如风一直在向远处眺望着,如果不是当初王爷严令他不许离开半步,他早就冲出去寻找了,可是现在他只能焦急的等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如风总管,你说王爷和小姐不会有事吧?”不知道多少次,百合又一次向他求证,而他也由开始的笃定慢慢的变得犹疑,再到现在的完全不确定。
抿紧双唇,如风没有回答。
毕竟,这些年想要主子死的人有多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那群人怎么可能放过?或许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行,他一定要赶在那些人之前找到主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百合,你留在这里等候王爷和小姐,一旦他们回来立刻给我发信号,我带人去找。”说完,吹出一声口哨,登时有几道人影飘然落了下来,“跟我走。”
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在整个营地都被愁云笼罩的时候,也有人在暗暗的幸灾乐祸,毕竟除去尉迟瀚钰,就等于除去了心头大患,对于地位的稳固所起的作用可想而知。
“来人,传令下去,死的人一律厚葬,活着的人重重有赏。”
“是,主子,只是现在正在风头上,皇上盛怒,此时,我们不宜太过张扬,要不这件事等回京后再说吧。”
“怕什么?如今这天下都快是本太子的天下了,谁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本太子就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帐篷里传来了尉迟瀚文肆意狂妄的低沉笑声。
那个该死的女人不但害的他颜面扫地,而且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本想借这个机会除掉她,没想到如今连尉迟瀚钰都一并除掉了,当真是一箭双雕,如果不是手下极力阻拦,他还真想去那处悬崖看看,那一对狗男女是怎么掉下去的。
“主子,当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又怎么样?皇上反正也活不了几日了,到时这整个天下都是本太子的,本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尉迟瀚文的大声说道,没有丝毫的顾忌,似乎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已经唾手可得。
话音刚落,只看见帐篷的门忽然敞开了,一道红影宛如火焰闪过,下一刻,他的衣领被紧紧的揪了起来。
“你……”呼吸受阻,尉迟瀚文的脸登时红的都能滴出血来,“风清歌,你……想干什么?你信不信本太子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
“说,是不是你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风清歌咬牙切齿的问道,不过是短短几天的功夫,他的双眸里血丝密布,下巴上已是胡茬丛生,头发散乱,红色衣袍还是那日从山上下来时的衣袍,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疲惫而颓废。
“什……什么?本太子听不懂你的话。”尉迟瀚文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还敢跟小爷装是不是?尉迟瀚文,小爷今天告诉你,如果你说不明白的话,你信不信今天小爷弄死你。”风清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大有如果他真敢说不字,就一拳挥向他脸的架势。
“风清歌,你也喜欢那个臭丫头对不对?”即使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尉迟瀚文也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啊,在帝都称王称霸的小魔王有一天居然也会喜欢上一个破鞋。”
只闻“砰”的一声,下一刻,便听到尉迟瀚文杀猪般的嚎叫声。
一时间,侍卫全都涌到了帐篷外。
“这是对你出言不逊的教训。”风清歌冷冷的说道,在一身艳红的映衬下,他看起来宛如一个杀神一般。
“来人,将他给本太子拿下。”尉迟瀚文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鼻血越流越快,那种热热的感觉让他几欲晕厥。
“你要是不怕丢人,小爷是无所谓的,你尽管可以使劲喊,最好把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喊来,正好也让他们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风清歌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对了,要不小爷帮你吧,风泽,去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就说对于诚亲王的失踪,太子有线索,我想皇上肯定很乐意听到这样的消息。”
“别,不准去。”尉迟瀚文连忙说道,随后冷眼扫向门口,“都给本太子滚出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见帐篷的门落了下来,一并也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
“算你识相。”风清歌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先把本太子放开。”尉迟瀚文使劲的拍打着他的手,整个人被勒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说,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风清歌沉声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不是吗?”尉迟瀚文这样说道。
“混蛋”,风清歌在他的另一侧脸颊又狠狠得挥了一拳。
“风清歌,你这是以下犯上,本太子可以治你一个忤逆之罪,你信不信?不要以为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做后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本太子告诉你,这天下姓的是尉迟,可不是风。”尉迟瀚文也怒了,一国太子的威严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小爷还就以下犯上了怎么样?我告诉你,如果小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别说是以下犯上了,小爷将你碎尸万段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祈求老天爷保佑小丫头平安无事吧,否则的话……”后面的话,风清歌没有说,但他相信,尉迟瀚文一定懂。
“你……”尉迟瀚文瞪了瞪眼,却终究没敢再说出别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清歌扬长而去。
帐篷的门打开又合拢,合拢的一瞬间,里面传来了尉迟瀚文的大吼声,“人都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传太医。”
听到身后那杂乱的脚步声,风清歌的心头非但没有半丝快意,反而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距离那一天已经整整三天了,他动用了手中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去寻找,可是都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压根找不到可以下去的路,这三天来,他时时刻刻都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会是叶无欢身子快速下坠的一幕。
他知道,如果不能亲眼见到她平安,那么这一幕将成为他永生永世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风泽,可有消息传来?”,使劲的揉捏了几下眉心,他又一次强打起精神。
“世子,没有。”风泽摇了摇头。
“哦。”应了一声,风清歌又翻身上马。
这三天,他每天都会去那个悬崖边呆上一段时间,看着那数以千丈的深渊暗暗的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有人说,心诚则灵。
他希望有一天小丫头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咦,风清歌,你怎么跟个要饭的似的,没人给你饭吃吗?要不本小姐可怜可怜你,给你一口吃的吧。”
他想,那会是这世间最美妙的天籁。
“世子,王爷说有急事相招。”见他要离开,风泽连忙挡在了前面。
“让开,就说我一切都好,让王妃不用惦记。”风清歌淡淡的说道,他娘那点心思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只是,一日得不到小丫头平安的消息,他如何能够心安。
“世子,这次好像是真的出事了,属下听服侍王妃的婢女说,最近王妃的心绞痛犯的异常厉害,这一次,就连皇上都惊动了,世子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风泽的话音刚落,就看见眼前红影一闪,随后风清歌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