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默猛然从梦中惊醒,梦里那看不清脸的男人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仿佛咒语一般搅动他的心。[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伸手放到胸腔位置,还未平静下来的心脏几乎要冲出束缚,一下下都击打在掌心。
突然,房顶一阵唏嗦,何子默马上警戒起来,“谁!”
声音骤然而至,何子默没有放松警惕,翻身下床只穿着里衣推门而出。
周围安静得不像话,只有草丛里的虫鸣和风水过的声音。
听错了?
何子默犹疑的看了眼四周,又上房顶看了看,确实没有人。
不过这夜黑风高的躲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找不到人,何子默想想还是回了房,在关门的那一霎那一个高大的人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一股浓浓的酒气猛地窜进鼻间。
何子默皱起脸,想也不想翻身将男人打倒在地,估计实在是喝多了,这一倒竟然半天没能爬起来。
“司空荀?!”何子默冷着一张脸看着地上的男人原地挣扎,“四王爷半夜三更到我房顶上作甚。”
“疼。”司空荀可怜巴巴的看着何子默,似是不解为什么对方不来扶他,又重复了遍,“疼。”
何子默突然觉得好笑,“四王爷这又是作甚,喝的醉醺醺来草民房间喊疼?”
“喝酒,见子默。”司空荀断断续续憋出几个字,“川儿,我好想你。”
何子默心中一震,他闭上眼,拒绝去看地上装可怜的某人。
“王爷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川儿。”
“川儿~”司空荀瘪起嘴,终于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抓住了何子默的手,然后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扣住要,力道之大竟是让何子默半天也没有挣开。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恩?”司空荀完全不把怀里人的攻击当回事,自顾自用脸蹭对方的脑袋,“是我来晚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四王爷,你喝醉了。”何子默终于发现挣脱无用,他不过才习武一年,自然是比不过这个从小习武的男人,“快放开我。”
“不!川儿不原谅我我就不放开你!”司空荀意外的执着,一遍遍在何子默耳边喊着那名字,“川儿,川儿,我好想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说,我怎么原谅你?”
何子默哭了。<strong>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strong>
“川儿你别哭啊,你一哭我也难过,别哭了好不好?”司空荀急了,他慌乱的松开紧锢的手臂,“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是我不好,川儿你别哭了。”
何子默猛地一推,慢慢后退,“司空荀,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川儿?”司空荀不解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人。
“别过来!”何子默一声厉喝,吓到了司空荀,“好好好,我不过来,川儿你别哭了。”
何子默快速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微红着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司空荀,“我说了,我不是川儿,我是何子默。”
“川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在气我?是了,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是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那是你,那时候我已经气疯了,还以为你宁愿死也不想嫁给我,川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你还没有嫁给我,还没有入洞房,我已经把那些女人都遣散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过好不好?”
“司空荀你住嘴!我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
“川儿?”
“我说了我不是川儿!”
司空荀终于安静了,何子默也无力的瘫坐在床上,“司空荀,对你来说,何子默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爱不爱他?
何子默疲惫的闭上眼,“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回答,反正都不重要了。”
“谁说的!你是我的四王妃!你答应要嫁给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司空荀突然暴起扑倒何子默身上,在何子默以为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又不动了,就这么趴在他身上,头压在他的胸口,双肩可疑的抖动。
他哭了。
“我找不到你了,他们只把你的包裹带了回来,我打开看了,是一个玉盒,我打不开它,但是我记得你很宝贝它,所以我放到了书房里,也许哪天你会来拿回去,那时候我就能看看你了。”
他痴迷的望着身下人的脸,右手不受控制得抚上那张脸,来回摩擦。
“川儿,你不可以不要我的...”
何子默有些食不知味,他恍然看到了上辈子的两人。
“你是谁?”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我是阿荀,你的阿荀。”
【叫我阿荀,我亲爱的四王妃。】
何子默突然不想动了。
是了,他能重生,其他人又有何不可?
“司空荀,我不恨你了。”他轻声说,“我不想恨你了,你也放过我,好不好?”
然后他看到了那人惊慌的眼神。
“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我!川儿,我把你害的那么惨,你怎么可以不恨我!”
何子默真的累了,他抬手狠狠打在司空荀后颈处,然后将昏迷的人放到床上,自己起身穿上衣服,站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明月,心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司空荀,可是他说的那些事都是不可能发生在这辈子的,那个玉盒甚至还是他们定下婚约后司空荀送给他的,也就是说现在可能都不存在。
他当然打不开了,因为那本来就是个封死的盒子,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何子默站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司空荀醒了。
“何子默?”司空荀意外的看着窗边的人,脸上的惊讶并不似假,“你怎么在这?”
何子默顿了顿,冷笑道,“四王爷看清楚了,这是何府,理当我问为何四王爷半夜在草民房顶蹲哨。”
司空荀沉默了,四下看了看,陌生的装饰确实不是他的房间,“昨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不过一个酒鬼在房顶上撒酒疯吵醒了何某,被何某发现后又赖着不肯走。”
司空荀老脸一红,轻咳掩盖自己的窘迫,“打扰了。”
“四王爷还是早些离开吧。”何子默不再看司空荀,再度恢复面无表情。
司空荀难得听了次话,几步间就踩着轻功上房顶,没一会已不见踪影。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酒味,何子默不知从哪掏出一瓶酒,倚在窗栏上就往嘴里倒,浓郁的酒香马上在房内弥漫开。
“公子怎么一大早就喝上了?”没一会瑶儿就端着水盆进来了,何子默摇摇头没有说话,她看得出公子有心事,不敢叨扰,“那瑶儿帮公子洗漱更衣可好?”
得到何子默的首肯,瑶儿动作利索的伺候着,半晌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空腹喝酒对身子不好,瑶儿待会去帮公子拿些下酒菜和糕点吧。”
看了一晚上夜景,何子默的确是饿了,听瑶儿这么说便点点头,“上次的米糕可还有?”
“瑶儿知道公子喜欢,特意让他们多备了些,公子就放心吧,瑶儿一定给您拿过来。”
何子默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倒是懂我。”
“瑶儿都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懂的,不然那还能继续呆着啊。”瑶儿娇笑几声,拿起一件披风给何子默系上,“这天啊说冷就冷,公子先披着,等热了再脱下来,可别生病了。”
何子默心里暖暖的,也没开口反驳如今他的身体已经不会动不动就生病了。
“这酒啊瑶儿也去帮您热热,待会和吃食一起给您端过来。”
他放下去拿酒的手,转身不去看瑶儿,瑶儿也不在意自家公子的别扭,自顾自的退了下去。
何子默露出懊恼的神色,摇摇头坐到桌前,望着茶壶发呆哦不想事情。
司空荀早上不像是在装傻,可和昨晚完全是两个样,不如说早上的他才是正常的,喝醉后的胡言乱语皆能和上辈子的事对上,可他何时见过那样的四王爷?
在何子默印象里,他司空荀可以是冷漠的,无情的,却永远不会是昨晚那样...爱着何子默的。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指摩搓着被瑶儿放在桌上的木盒,他犹豫了会,还是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灵膏,抹了点涂在眼睛旁的伤疤上。
灵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何子默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倒是一样好物,在我手上可惜了。”何子默叹息着摇头,涂抹上薄薄一层后就将灵膏放了回去。
司空荀捂着脑袋好不容易回了房,宿醉的后果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他用力摇了摇头,倒了杯茶猛地往嘴里灌。
他在尝试回想昨晚发生的事,记忆是断在和狐朋狗友喝完酒离开酒楼,之后的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抬起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颈,一触碰到司空荀就认不出发出吃痛声,“下手还真够狠的。”
估计是昨晚醉后做了些冒犯的事,不然也用不着下此毒手,倒是他自己,竟然成功被偷袭了,要知道多年的习惯让他和人同床共枕都不能睡得安稳,随便一个风吹草动都能当防备,怎么就栽在一个小生身上呢?
三日后,何子默再次被宣入宫中,地点依旧是上书房。
“何子默,你可想好了?”
何子默余光扫过不远处的屏风,那后面的人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似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收回视线,盯着鞋尖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