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安祖的谈判有了眉目,都江的其他事也都已分别接洽并有了大致方向,孟谨行便带着潘平回了广云,将都江的后续工作交给陆张生和詹勤他们处理.
临走前,他又分别去见了傅声扬和邓琨,在邓琨那里,他深入详细汇报了广云发展的全局打算。
“你每次都能给我带来点惊喜!”邓琨如是评价孟谨行的设想。
此后在与傅声扬交流广云的问题时,邓琨和傅声扬有同样的感觉,孟谨行的每一个设想之所以会给大家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究其根本,是孟谨行在不断创新,不拘泥于传统的框框,一直走在一条其他城市轻易不肯选择的道路上。
“华天和恒意都给我打了电话,”邓琨对傅声扬说,“他们根据孟谨行的建议,去容平实地考察了当地的水资源现状,回来后作了详细分析,认为可以投资在容平建设水利发电站项目,他们两家已经先行接触并达成共同投资的设想,请我们帮他们跟峡川方面牵个线。”
傅声扬愣怔一两秒道:“这小子,还真的帮容平引项目了!”
邓琨笑笑,“我也当他是说大话,没敢在华省长面前把海口夸出去。想不到,他是早有准备!”
二人嘴上没说,心里都明白,孟谨行的确是个人才,他在项目引进上那种因地制宜的态度,可以说是绝大多数干部难以做到的,这次的省招商引资会,不仅容平最后能顺利引进资金,广云也半路杀出来打了个大胜仗,完全与孟谨行的果断和务实分不开。
“这次同时引进了安祖和耐特菲姆落户广云,广云的班子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应该让各县都学学他们的招商jīng神,他们再一次为我们证明了‘世上无难事’这个朴素的道理。”傅声扬转眼打起了官腔。
邓琨一听便知,傅声扬这是打算要替广云做做宣传了。
宣传部门是党委的喉舌,傅声扬要做这方面的决定,邓琨自然得支持,他随声附和几句后,则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广云旧改和塘营沟开发上面。
“小孟的设想不错,但是,广云旧改项目原来是我们和鲲鹏草签了协议的,现在广云单方面推翻是否合适?”
傅声扬伸手拿过不锈钢茶杯,连着喝了几口茶,才缓缓说:“鲲鹏在一级开发过程中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经足以使我们提出解约了。我们虽然能理解,开发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问题是他们公司的工作人员急于求成造成的,并没有得到公司的许可,但法律不会认可我们的理解!这些工作人员是鲲鹏聘用的,他们的行为代表的就是公司的意志。”
邓琨呵呵附和一声,接道:“于法而言的确是这样。不过,法律不外乎人情。鲲鹏在广云旧改项目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我们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到。”
傅声扬瞅了邓琨一眼,“当然,你说的是事实,该跟他们结算的钱,广云也应该主动及时地结清。”
“难呐!”邓琨叹道,“项目在运作的时候,有鲲鹏垫付资金,钱的问题就不会突显出来。现在鲲鹏要结算,广云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搞这一大笔的钱?”
“小孟找你倒苦水了?”傅声扬问。
邓琨心道,这只小狐狸真来倒苦水倒好了!
“不用他来,问题就摆在那儿!”邓琨道,“炳昌一直为这事犯愁,但又不好越殂代疱替小孟拿主意,我看他真是着急上火了。”
“炳昌也是!班子是个整体,他既然着急,为什么不跟小孟谈谈?搞不好小孟心里有主意呢?”
邓琨的本意是想提出用塘营沟的地来抵给鲲鹏,但见傅声扬一直不往自己引的路上走,不得不暂时按下这个想法,再找合适的机会提这事。
……
孟谨行回到广云,立刻向苏炳昌汇报了都江之行的成果,二人商量着在安祖、耐特菲姆签约时搞个隆重的典礼,把宣传工作搞起来,借着这股东风,让广云的名声打出去。
宋世林一直关注着孟谨行办公室的动静,发现孟谨行从苏炳昌那儿回来,立刻就一溜小跑儿地过来汇报工作。
孟谨行一页页仔细翻看宋世林带来的报告。
这是一份有关立体灌溉农业的详细计划书,内容涉及耐特菲姆的项目、黄平波的高山茶园和昌文的立体农业园,完整详尽程度令孟谨行对宋世林的专业水准有了一个新认识。
不过,他合上报告还是问了一声:“你亲自做的报告?”
宋世林心头一跳,镇定地回道:“让市长见笑了!”
孟谨行笑笑,“做得很好!我觉得可以以这份计划书为蓝本,进一步制订实施方案和产业优惠政策,引导当地农民积极参与。”
宋世林轻吁一口气,谦虚道:“本职工作,应该做的。我回头就去布置工作,市长还有没有进一步的指示?”
“抓紧安排。”孟谨行点头说,“找个时间,我们一起深入探讨探讨这个立体灌溉的事儿。”
宋世林答应着快步出门,站走廊上掏出手绢来抹着额头,办公室小何经过,关心地询问:“宋市长,大秋天出这么多汗,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我站一会儿就好!”宋世林很不喜欢小何的这种热心,虎着脸快步回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就奔电话机,拨了电话去农林局找自己的老同学吴铁军。
孟谨行这边,宋世林前脚走,冯辉后脚进了门,站在孟谨行的桌前破天荒没有大大咧咧地坐下,而是态度颇为诚恳地说:“市长,我连着几天反思自己,沉着撂挑子的事做得不对,你批评我!再不然,我到党小组学习会上检讨也成!”
冯辉突然转变态度令孟谨行极为意外,他打量着冯辉的脸,除了眼光闪烁点,看不出多少端倪,便笑笑说:“同志间讨论问题发生争执是常有的事,我知道你那是气话,相信迟大姐也是这么想的,你就不必把这事放心上了。”
“那……”冯辉没料到孟谨行这么好说话,反倒犹豫起来,生怕他是故作大度,“你看我是不是还把这摊事挑起来?”
“你说呢?”孟谨行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