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民看着山顶怔怔出神,半晌,悠悠一叹,看着我们三人,眼神复杂的说道:“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们了,虽然我这次没能帮到你们什么,但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再去那栋大厦了。”
听他的意思似乎没有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去的打算,刚想内心窃喜一番,赵雅就开口说道:“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嘛?就在这待着,那也不去了吗?”
听到她这些话,我心里都快哭了出来,内心一遍遍的重复,“来了,来了,马上他就要被骗了,马上就要形影不离的跟着我了,我完了,完了!”
赵贤民似乎也有些茫然,又看了看山顶的位置,喃喃地说道:“对啊,我该怎么办呢?他们能入土为安,可我呢……”
赵雅用眼神示意孙顾明,当下,孙顾明笑嘻嘻地说道:“你也别这么伤感,真怕你待会整一个让我们送你一程的戏码,你难道不想弄清楚你的乡亲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嘛?”
“对呀,跟我们回京市,你终究是要和那栋大厦有个了结的。”赵雅也难得的帮腔说了一句。
赵贤民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人,“你们早就有这种打算了?”就算是人发现被算计了都会不开心,更别说是鬼了,虽然它算不上。
“刚刚有的打算,你也别弄得就像是我们算计你一样,我们只是为了将来能多个了解大厦的人做帮手。”赵雅显得很无所谓,假装转身要走,“还说等弄清楚事情原委想办法帮你重入轮回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你说,重入轮回!真的有可能嘛?”
赵雅很明显抓住了赵贤民的命脉,非常清楚他想要什么,但见他上钩,依旧不说话,背对着她,做足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姿态。
“你也算是半个玄修,自然知道,福祸相抵吧?你变成这般模样,说是飞来横祸也不为过,等你帮我们对付了大厦,自然算是大公德,到时候你觉得会怎么样呢?”孙顾明说这些话明显待着忽悠的意思,但奈何,赵贤民就是愿意上这个勾。
他这些年始终是这番诡异的状态,入不得六道轮回,却能平安无事的行走在世间,却又没有肉体,这种怪异的痛苦这些年一直折磨着他,如今能有一线希望,还是最好的那种,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
当下,他连忙说:“行行行,你们说怎么着都行,我跟着你们就是,你们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哪里会误会你们呀,自然是看着乡亲们能够重入轮回心里感慨嘛,走走走,咱们现在就走。”说完还“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副小人嘴角必露无疑。
孙顾明和赵雅见他这态度,也没说什么,也没提起让他跟在我身边的事情,我才算稍微放心了点。
当下我们三人加上赵贤民这个残魄一起来到了过来时的那个小镇上,看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我们几个就决定第二天早上再动身,在山上折腾了这么两天,我们三人早就累的不像话了,三人回到房间里就睡下了,至于赵贤民,他这种玩意是不需要睡觉的,也没人理会他。
第二天,当我们还在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到赵贤民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只见他低着头,有些忸怩的凑到我们三人身边,十分小声地说:“你们这次得先帮帮我了……”
“说什么呢?跟蚊子似的,大老爷们,能大声点嘛?真心没听见呢。”还没说话就被孙顾明叽里呱啦的打断。
赵贤民扫了我们三人一眼,依旧低着头漂浮在我们身边,换了稍微大点地音量说道:“我的一魄被个老道士拘禁起来了,你们得帮我取回来,要不然我到不了京市……”即使开头声音还行,但越到后来还是越小,但总算听清了一个大概。
我跟孙顾明嘴里还塞着一个包子,没来得及咽下去,两个人互相瞪着,显然在消化着赵贤民给我们带来的这个消息。
“你的残魄不应该几乎分辨不出是人是魄的嘛?”赵雅倒没有像我们这么失态。
“昨晚我太激动了,我那一魄估计也受我影响所以才被人发现了吧。”也难怪赵贤民不好意思说出来,合着完全是因为自己乐的得意忘形了。
“我说,大哥,你这跟头栽的也不算大嘛,不就是少了一魄嘛?没啥大事,你不是还有两个嘛?”孙顾明说着还看了眼赵贤民的脚底下的黑影,似乎,赵贤民也算是唯一一个有影子的鬼了,也算别具一格的高大上了。
“不行的,那残魄如果分离久了,很可能会诞生独立的意志,就像他似的,但现在我都没办法重新将它融回来。”赵贤民看着脚底下的魄无奈的说道:“而且一旦他们具备了独立意识,可能那老道就没办法再拘禁他了,他没在第一时间消灭我的残魄,显然是想留着引我出来,我不去,反而更坏事。”
“那你知道残魄在哪里嘛?还有那个老道士长什么样?”赵雅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能模糊感应到位置,但样貌没看清,应该那老道发现的时候就用道法切断了我对残魄的联系,我不知道时间久了会怎么样。”
“那咱们现在走吧。”孙顾明抹了下嘴巴就准备动身,想了下又觉得不妥,站起身将赵贤民看着,缓缓说道:“你能确定你脚下的这玩意你还能控制嘛?跟你刚刚说的那样,似乎它也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需要帮忙嘛?”
听孙顾明这么一说,我和赵雅也同时看着他,很明显,这件事他刚开始是故意隐瞒没说的,这种事情完全会成为未来不稳定的因素他却因为自身考虑,选择了缄口不言。
感觉到我们不太友善的目光,赵贤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在孙顾明身后的我能看见他已经缓缓从身后口袋里拿出黄符,一旦他的回答不能让我们满意,很可能就会迎接他两的怒火,毕竟没了他的帮助,我们大不了从头来过,总比放个炸弹在身边要好。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赵贤民也没办法很从容的应对,只是一边摆手,一边说不是,但连句完整的话都没办法说下去。
就在赵贤民一步步退后的过程中,他脚下的黑影猛地伸长,直冲着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