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吵闹声从仓库角落处传来,吸引到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其中也包括了四位惹眼的美丽身影。
遥望过去,听不见声音,但见那位身着蓝礼服的年轻人将棕发少年揪脖领拎起,红裙女子语带叹息地道:“虽说同属于一个家族,但那件事情和那个小结巴根本没关系,约瑟皇子将他牵扯进来,真是毫无度量可言。”
“之前你还对他抱打不平,现在就站在柯蓝斯顿家这边了?”暖黄裙女子捂嘴偷笑。
她们正是不久之前在街道上对夏尔指指点点的那几位。
“我只站在有理的一方。”红裙女闻言反驳道:“夏尔柯蓝斯顿蛮不讲理,所以我讨厌他,可他弟弟完全是个乖宝宝,这点大家都清楚。”
“没错。”不远处一位握着高脚杯的年轻人听到这话插嘴道:“可谁叫他是柯蓝斯顿家的呢。”
“尽管同属于柯蓝斯顿家族,可这事情根本就和艾伦无关。要我说,皇子殿下如果真生气,怎么不见他去找当事人……”
红裙女略显尖酸地说着,突然语气一顿,随即忙拉住旁边曾对夏尔生出好感的白裙女:“喂,翠西,快看,那个不是……”
顺着她目光看去,可以看到一位穿着工整,打扮俊朗的年轻身影走入仓库大门。
他可能在想心事,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脚步不紧不慢,一时间倒也没发现仓库深处那些情况。
“当事人来了。”
白裙女喃喃着,看了看那进来身影,又看了看角落此刻出现的情况,对接下来将要出现的场面莫名有些期待。
“你说,他们会不会吵起来?”身旁暖黄裙女士语气同样抱有看戏意思,惹得同伴们纷纷点头。
“肯定会吵起来的,他们有旧仇啊。”
“我猜会打起来。”
“打起来不能吧,都已经打过一架了……”
淑女们小声议论着,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方向,然而事情发展实际超出她们预料之外。
没走几步,就见进来那位年轻人在一位路人的提醒下见到了角落情况。
然后在几位女士惊愕目光下,快步走过去的对方根本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抬手一拳将那个还未发现他出现的皇子打倒于地。
动作是即简练又高效,却也充满出人预料。
眨眼间,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女士们面面相觑着,对此颇为无语。
“还真是暴力……”
“咳咳,总算见识到了。”
“他就不怕再受罚?听说上次……”
“这次是施法者聚会,他这个爱动手的家伙跑来干嘛?”
又有人看不上眼了。
不过交谈间,那处角落的混乱倒也因此而戛然而止。
皇子的一位跟班愤怒的指责了来人一句,结果复又被那位暴力人士猛地踹了一脚,于是他们愤愤然的抬着昏迷皇子怒冲冲离去。
而此处聚会的主持者,那位荣获了天使血脉的歌唱家,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只是上前简单交涉了几句,就没有了下文。
以至于这场面比较古怪。
打人的啥事没有,被打的倒是显得灰溜溜。
这要是对方身份到转过来还好说,关键问题是,皇子明显比贵族纨绔身份要高,他怎么就敢……
不过也因此,周围自诩为绅士小姐的家伙们直接对那两兄弟所在退避三舍,生怕一个不慎被某位毫无礼节,又仿佛毫无顾忌的家伙一顿拳打脚踢。
当然,他们更是知道,约瑟皇子二次被打,这事估计只是个开始。
……
“大,大哥,你怎么就,就动手了呢?”角落处,棕发少年一脸无奈。
注视着那位被抬出去的年轻皇子,他内心更是充满忐忑。
第一次眼前这位被流放边疆,这是第二次了,又会发生什么?
“当然是替你出头啊。”坐在他对面的夏尔回答。
刚刚动手动脚的他身上衣物并未出现什么凌乱,仍旧整整齐齐,以至于冷不丁看上去显得文质彬彬。
只是刚刚那处场面隐隐告诉周围人,这只是表象罢了。
“那,那也没必要动手,那位可是皇子,你已经打,打人家俩次……”磕磕绊绊地说着,少年一脸忧色。
不过当夏尔抬手将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盒放在他面前后,满脸正色的少年不自觉表情一夸。
“特意给你买的,别客气。”夏尔说着,扫了周围一眼,暗暗无奈。
他刚刚动手的原因其实倒也不算是冲动,或者鲁莽。
刚从某个死灵法师口中得知了某些事情的他此刻心事重重,可没什么心思再理会眼下这种聚会,以及其中可能隐藏着的特殊事情。
本以为打起来后会被驱赶出去,没想到那位教会出身的主事人跑过来后竟然没说什么,任凭他这个危险分子继续留在这里。
“他看到我的脸色很奇怪,为什么?”暗暗猜测着,夏尔复又皱眉。
之前的跟踪举动尽管与“初衷”不符,但却让他知晓了另外一件事情——诸神之子并不像教会费丽吉主教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特殊的“职业”。
“不然又怎么可能费大力气追杀那个叛逃人士?”
喃喃着,他无法不深思其中特殊之处。
那位远古知识神之子为何叛逃,他不清楚,除了这有限信息外,他也没有什么其他关于这点的收获。
之前的探听中,他倒是知晓了那帮子死灵法师目前打算做的事情——想要在都林王国某个地方召唤某位特殊存在。
然而这事和他无关。
夏尔觉得有必要搞清楚那位知识之子为何叛逃这件事情,但要说找到他,却也似乎不大可能,毕竟势力庞大的教会一时半会都找不到,他似乎更不可能……
沉思的夏尔显然没把之后可能出现的报复放在心上——从第一次处理结果来看,对方就算是个皇子,也只是个很不受宠的。
碍于皇室面子,他肯定会受到“惩罚”,但也不可能有多么严重。
“严重点也好,正好拿这事掂量掂量我,或者诸神之子在教会当中的分量……”
暗自喃喃着,艾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大哥,你说那个到底是血,血脉能力还是职业能,能力?”
少年心事说去就去,此刻他的声音倒是不显得有多担心。
顺着他的目光放眼看去,一位飘荡于半空中的身影映入眼中。
夏尔见此略有惊奇,但扫了几眼后,就无语地挪开了目光。
“既不是血脉也不是职业。飘起来仰仗的是他腰上别着的那块翅膀吊坠。”
“那是什么?”艾伦疑惑。
“用附魔手段将法术附着在特殊材料构成的物体上,他们都管这个叫元素奇物,但实际上就是个魔法物品。”夏尔回答道:“那娘娘腔不见得有多厉害,但家里一定很有钱。”
“这样啊……”艾伦闻言略有失望。收回视线,忍不住看向夏尔:“你,你好像——”
“我好像对这个很了解?”对方说话比较费事,夏尔忍不住挑了挑眉:“还好吧,主要有人教的好。”
“真好。”艾伦闻言羡慕。
“怎么,没人教你?”夏尔见此挑眉。
“没有,我是和,和朋友学的。”
“那胖子没教你?”
“胖子?”艾伦闻言愣了愣,随后明白夏尔说的是谁,不由无奈“大哥,他是我,我们的父亲”
“回答问题。”
“没有。”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燃烧,燃烧之手的咒语,还有伟大的燃烧,燃烧之心。”
“其他的呢?你的派系,主要掌控的元素,还有以后的晋级?”
“不知道。”艾伦回答,复又重复地道:“我只知道燃烧之手的咒,咒语,还有伟,伟大的燃烧之心。”
比我还惨?
夏尔闻言特意看了对面这家伙一眼,想了想,左右无事,他主动开口给对方讲解了起来。
“你现在处于施法者的最低阶段,还没有选择道路,不过如果没意外的话,你会成为一位火系元素施法者,也就是火法师。”
“火法师?”
“没错,风、雷、水、冰、铁、火,这几个统称为元素使,属于一种分类不同,但本质一样的群体。”
“群体?”
“是的,群体。”夏尔点头:“元素使是一种群体,荆棘教会与恶魔使徒们又是另一种群体。”
“区别是,是什么?”
“拥有血脉和无血脉,职业道路固定或者自由,有组织和无组织。”夏尔回答。
“除了这两个大群体之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比如低语者,灵魂祷师、星灵召唤师、雷霆苦修士、或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诞生的各种新职业,五花八门,但本质上的主要分别只有四样。外在元素、自身灵体、自身躯体、被各种神秘存在赋予能力的使徒。”
信息量比较大,艾伦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夏尔倒也没奢望他能完全理解。
事实上,如果没有绷带人的记忆,他一时间其实也是理解不了的。
这需要一个过程。
“超凡者的分类基本就是这样了,关于你的道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会在练习完基本法术后,前往元素虚空狩猎元素灵骸。”
“元素,虚空”
“一个精神世界?或者特殊的元素世界。”
夏尔耸了耸肩:“进入方式是用你的思维游过去,具体我不知道,因为这是元素使独有的。等你抵达那个门槛后自然会了解了。”
说着,他想起刚刚对方所说的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你口中的燃烧之心就是元素虚空某种神秘存在,与之相同的还有赤红熔炉,燎原天女什么的,你口中咒语中有它们的名号,并非是需要借助它们的力量,而是因为它们的名字能够对相应元素更有吸引力,让施法变得更容易,但事实上,如果忽略这些名字,也是能够施展出法术的,只是更难一些。”
“单,单单名字就?真伟大。”棕发少年呐呐感叹。
“强大是肯定的,伟大倒是不一定。”见识过很多世界本质的夏尔并不认为那些东西有多神秘,而事实上,它们的确不神秘。
这点不只是他这么觉得,本地法师们同样如此。
“也就是你这种菜鸟才会觉得那种存在很伟大,实际上,很多老鸟元素使都明里暗里的有过盗取那些神秘生物力量的行为。”
“盗取?”艾伦闻言惊愕:“伟大存在不,不会发现?”
夏尔耸了耸肩。
“这就如同你睡在床上,结果一只蚂蚁在你身上咬了一口。可能会有点疼,但也就只限与此。聪明的施法者会在这种存在休眠时去咬,笨的嘛,笨的基本被一巴掌拍死了。”
艾伦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转而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你是,是什么?”
他只知道眼前这位会一手火焰法术,其他的一切未知。
可眼下看来,自己这位大哥懂得东西这么多,似乎不只限于此。
“我……”
夏尔心想混来混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刚想随口回答自己那个伪装的光之射手职业,却发现问话的艾伦此刻竟然眼皮开阖打起了瞌睡,随后,在夏尔惊愕的目光下,他砰的一声瘫倒于桌面。
不只是他,周围其他人,不论是站着交谈的,还是坐在座椅上交谈的,全都突然像是困得不成样子一般翻着眼皮昏倒,以至于眨眼间,周围倒地沉闷声音不断。
“搞什么?”
扫视周围的夏尔暗自惊诧,却也没大意到显现自己有多特殊,心念电转,他同样脑门一磕木桌,假装自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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