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
是人类古已有之的神秘仪式,是一种信仰活动,源于天地和谐共生的信仰理念,不外乎就是图腾崇拜、先祖崇拜。
在心理思维的终极意义上感悟人神沟通、上下交感的精神境界,实现人神天地和谐共生的信仰欲念。因此催生出了各种崇拜祭祀活动,拜天地、祭神明,祈求神明和祖先保佑风调雨顺,祈祷降福免灾。
而祭祀的对象往往就是神灵——
因为在人类的远古时代,人们对于自然物和一切自然现象都感到神秘而恐惧,他们觉得天上的风云变幻、日月运行,地上的山石树木、飞禽走兽,都是有神灵在其中主宰的……
事实上,这个世界也的确是有神灵在控制各种规则、领域、物理化学反应的进程,祂们是整个宇宙运行力量的具象化。
反正就是这样,人类产生了万物有灵的观念。
神灵既庇护了人类成长,又给人类的生存带来威胁。人类感激这些神灵,同时也对它们产生了畏惧,因而对这众多的神灵双膝跪地,双手合什,顶礼膜拜。
这就是祭祀的由来。
但是祭祀不一定是汇报工作,宣扬成绩,讨好上司的套路,也能够更进一步的发挥作用……本来的基础效果是让人类与神灵沟通,更进一步自然就是让人类召唤神灵了。
问题就在于,这种技术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
对于掌握着足够的神秘知识和非凡力量的人来说,只要准备充分,并且对于即将要召唤的神性了解充分,而且各种珍贵材料都舍得下血本的话。
那么基本上都是可以成功的,成功率不敢说100%,也至少在80%甚至90%以上……如果这样子都还是失败了,血本无归的话,那么不用怀疑——
就当作是花费大代价完成了一次血统检验仪式就好了,这个人的确是一个血统纯正的非酋,黑气冲天,遮云蔽日的那种。
而无知的凡人就麻烦很多了,理论上来说其实只要按照一些古书上的详细步骤来进行的话,那么他们的成功率同样也是高居不下的……只不过,他们需要在其他方面付出更大的代价。
沃班侯爵曾经召唤过不从之神,虽然成功了,但是召唤出来的不从之神的人头也被东尼抢走了,这就是两人之间结下梁子的缘故。
而且被那位老魔王召集起来,强制性要求主持仪式的巫女、魔女们,更是绝大部分都因此遭受重创。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受到了神灵降临时候带来的冲击,承担了代价,遭受了反噬。
可想而知,就连专业人士都为神灵的降临承担了这么惨重的代价,凡人需要支付的代价自然更为惨烈。
很多的神话传说里,都有一些血腥的元素,例如说活祭之类的设定,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无端猜想。
实际上在很久以前,神灵阔步在大地之上,随意往来天界与人间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限制。
山与海的时代,神灵与人类共存,只有在神灵的影响力都被神话约束了起来之后,凡人再想借用神灵的伟力,就需要自己提供祭品,付出代价,将「神话」撕开一道缝隙了。
而现在的这个时候,美国人貌似就是准备好要付出这巨大的代价了——
毕竟要知道,沃班侯爵以魔王的权威,硬生生召集了上百个强大的高素质各国通灵者,一次召唤仪式之后,那些人就几乎废了大半……
美国人纯粹要用普通人来举行仪式的话,要是没有成功还好,但要是真的成功召唤出来了强大的神灵,到底要用多少条人命去填这个沟壑?
只不过,做决策的是上等人。
被牺牲掉的则是最卑微、最渺小的猪狗不如的一些渣滓,谁又会在意呢?
……
……
“帕利策尔,出来!”
灯光突然亮起,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哐当!铁门被不友好的推开,凶神恶煞的狱警们,和一位衣着光鲜的先生出现在牢房之外。
“……!!”
被叫到了名字的光头黑人大汉从上铺的铁床上惊醒过来,朦胧迷糊的揉了揉眼睛,然后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他就变得怒气冲冲起来,一脸的不爽。
这个身材魁梧的黝黑大汉臭着一张脸,直接跳下床,在同一个牢房的狱友们敬畏的目光之中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吗?这位先生,我好像不认识你?”走出到外面,帕利策尔恶声恶气的说道,眼里露出非常不友好的凶光。
他的脾气相对暴躁,而且可能是长达十几年的刀口舔血、满手染血的罪恶生涯,导致他的睡眠质量也不是太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立即醒来——
半个月之前刚刚失手,被捕入狱的那段时间里面,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能够改变某个小小的习惯。
那就是晚上一有什么声音,他就会立刻惊醒并且伸手摸向枕头底下……不过接连几十次都没有摸到自己熟悉的枪柄,并且在接连将十几个倒霉的狱友打伤之后。
他终于不太情愿的改变了这个习惯。
但并不意味着他对于打扰自己睡眠的人,会有什么好态度,说实话要不是对方并不是同一个牢房里的好朋友的话,他很可能已经直接过来就是一顿毒打了。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用这个倒霉家伙发泄一下自己最近憋得不行的某种欲望,看上去这个家伙也是白白嫩嫩的,让自己“背刺”起来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帕利策尔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眼前的那位衣着光鲜的先生。
对方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这个两米高,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壮的黑鬼的眼睛里的恶意,感到了一阵生理性上的恶心感与厌恶感。
但是他并没有将这种不悦表现出来,毕竟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无论对方那黝黑丑陋的野兽身躯之中,到底蕴藏着怎么样的恶意,自己都会大发慈悲的原谅他的。
于是,这位先生收敛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帕利策尔,你的保释申请已经被驳回,鉴于你的犯罪证据确凿,我们现在就要带你去……”
“等等!这不可能!”
黑人大汉瞳孔猛地收缩,长时间的犯罪生涯赋予的丰富经验,而且能够做到双手染满别人的鲜血,而不是让别人的双手染满他的鲜血。
所以他的危机感应能力相当出众,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与危险的意味,下意识的大吼出声并且转身就要向后挣脱。
哐当!
身后传来牢房的铁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而这个黑人大汉的牛眼一样大小的眼睛再度瞪大了几分,他发现不仅仅是牢房门被重重关上了,就连那一群狱警都已经不知不觉的从四周围了上来。
等等,他们不是狱警!自己来这座监狱也半个月的时间了,对于那些狱警也基本上都混了个脸熟!但是,现在的这一群狱警却个个都是生面孔!
而且身上还散发出类似于某些士兵特有的粗暴气质!
下一刻,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帕利策尔顿时本能的像是一只大虾一般弯下腰来,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然而他的嘴巴还没有张开,又是狠狠的一拳让他把嚎叫声咽回去了。
“——带走!”
那位先生一挥手,两个穿着狱警衣服的大兵就不由分说的架起了这个黑人大汉的两只胳膊,直接把他拖走了。
而在这条走廊上,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少数,一侧的远处刚刚有两个倒霉蛋被拖走,而另一侧的一间牢房,也正好有一个人被叫出来。
更加激进的场景,则是发生在监狱另一边的一间又一间的审讯室之中——
“好了,弗雷德里克,在这份口供上签下你的名字吧……如果不会写字的话,按个手印也可以。”
心肠仿佛由铁石组成的审讯官明显是临时客串的,但是这并不能够阻止他按部就班,甚至是自说自话的给桌子对面的先生定罪,眼下这个过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部分。
“我……绝对不会……签字的!我要起诉你们……”
被审讯的先生身上的囚服已经破碎到好似是布条一样了,露出了很多红印子甚至是血淋淋的地方,他的脸也是青肿不堪,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只剩下了一条缝。
不过他还是很有骨气的,愤怒的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喷出一口血水,含糊不清的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非常坚定!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无论经过怎么样的拷问毒打,他的精神都不会屈服的。
只是,没人想要他的精神屈服,毕竟这个时代的节奏很快,而且大家都很忙,哪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浪费呢?所以只要肉体上的屈服就可以了,其他方面的都不重要。
审讯官先生露出了怜悯同情的神色。
下一秒钟,站在两边的“狱警”就大步上前,抓住了不肯屈服的家伙的肩膀和胳膊,紧接着一支枪托狠狠的砸中了后者的脸颊,干脆利落的将其打得再度喷出一口混着几颗牙齿的血水。
然后,一只粗暴的大手抓住不肯屈服的家伙的手,用他的手指快速的在印泥盒上按了一下,又在那份纸质文件上按了一下,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
还混着血水的腥味。
至于不肯屈服的倔强家伙,已经干脆利落的昏阙了过去。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他被粗暴的架起来拖了出去,而审讯官先生则是满意看着那份当事人签字画押了的认罪口供,然后抓过旁边的一纸文件,郑重其事的在上面写下:
判决死刑,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