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听见宗明颜又说到了我被绑架的这件事上,听见他的话之后感觉好像跨度有点大,谁知道他接着就说:“这九天你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那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看着宗明颜,却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我于是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宗明颜只是看着我,但是却不再说一句话,看着他的眼神,我似乎真的意识到一个事实,但我还是不愿相信,然后宗明颜才说:“尸体伤悲撕咬过的痕迹都被伏队隐藏了,即便你见过当时的照片,也是看不出那些撕咬的痕迹的。”
我像是得了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呆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听见自己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之后我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浑浑噩噩的,宗明颜和我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停进去,只觉得脑袋边就是“嗡嗡”地响,我感觉自己忽然化身为了一只猛兽,连自己都不认识的猛兽。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路边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了办公室,怎么和宗明颜告了别出来的,我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看着路边行走的行人,又看着路上往来的车辆,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像是自己从未了解过这里一样。
我找了一个可以坐的地方,呆坐了很久,最后我才拿出了电话给阿大去了电话。
我和他说我想到当初我被绑架的地下室去一趟,想让他和我一起去,关于那里的事都是旁人和我说的,我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亲自好好去看看。
后来阿大开了车过来,也没问我什么,就和我一起去了废弃的工厂,到了那一带的时候是,虽然上次宗明颜已经带着我来过了,只是当时是晚上,周边的情形看的并不分明,现在又到这里来是白天,我却总觉得这里就是会犯罪的那种地方,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破败了,如果不是特地过来,真的不会有任何人踏足这里。
我凭借着印象找到了那个地下室,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我去的确发现这个地下室很隐蔽,因为到了上面这一层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下面还有一层,基本上以为已经到底了,就不会再继续往下找了。
我再次下来,下面已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下面黑的就像是夜里一样,我们拿着手电照着里面,只觉得里面依旧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我真的不相信自己可以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了九天,而且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些尸体遍布在这里的景象,后面的我不敢再想下去。
来到下面,阿大和我说:“下面已经彻底清理过了。”
我知道,伏绍楼能找到的地方,肯定是做过彻底的清理,不会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了,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我用手电照着找到了伏绍楼和我说的那个矮柜,里面也已经彻底被清理过了,尸体和外卖餐盒都已经不见了,甚至都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但还是阿大率先发现了不对劲的东西,他和我说:“何阳,你过来看这个,似乎是专门留给你的。”
听见阿大这样说,我就走了过去,只见阿大的手电照在地上,而地上用马克笔一样的东西写了两个字——救我!
果然有东西,既然这两个子还在,那么就应该是绑架案之后发生的事,甚至是在“金木犀”来过之后发生的,那么是谁留下的这两个字,李让还是那个冒牌的“金木犀”?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这时候阿大说话了,他说:“很显然,给你留下讯息的人知道你还会再来,而且知道一定会是你看见这个求救信号。”
我看了一眼阿大,心里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来,于是就问他说:“那么这件事你怎么看?”
阿大沉吟了片刻,和我说:“我怀疑,或许这件事和你在这里待过有关,你还能记起关于这里多少的事来?”
一提起在这里经历的事,我就想起早些时候和宗明颜的对话,以及宗明颜给我看的东西,我就有一些全身发悚的感觉,而且在我的印象里,我只记得自己一直都被束缚着双手双脚,嘴巴上还贴着胶带,脸发声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撕咬尸体了,我总觉得这里面会不会存在什么误会,而且我也记得最后有人救走了我,不过他们之前和我的说辞是我被救走后又消失了一天。
这些既然宗明颜已经知道,那么阿大也不可能不会知道,我于是试着将这些说了给他,谁知道他就说了一句:“在我看来,其实这里面并没有矛盾的地方,你的记忆是对的,却不完整,如果你清醒的是最后这几天的事呢,而你撕咬的尸体,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只是在你的认知里,你一开始就认为你醒来就是开始,却不知道这个开始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看着阿大,竟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可是这里有很多细节说不通啊,比如说我听见的这些人搜索的声音,可是阿大却说:“你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都可以被迷惑,甚至是故意这样做让你产生错觉。”
我便不说话了,如果我被绑架的时间的确是九天,那么这又会造成什么影响,我总觉得时间上的变化,似乎将整件事变得更加复杂了。
阿大则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确定是谁留下了这个讯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讯息。”
而这是最难的,因为我们目前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获得信息的途径,如果说是李让发出的求救信息,那么这说不通啊,是他主动带宗明颜来这里找“金木犀”的,他是自由的,如果要求救完全不用采用这样的办法。
我想了很多很久,只觉得越来越乱,最后问了一句说:“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阿大没有说话,而他看着我只是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件事,或许可以去问问金木犀。”
我听见阿大这样说,也不觉得奇怪,虽然金木犀和这里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的这个名字却将出现在这里的人和他联系了起来,那么说不准有什么关联也说不一定。
而金木犀现在被暂时关押在警局,我于是和阿大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金木犀还被警局收押,而且他似乎也并没有任何不安,老老实实地在拘留室里待着,直到再次见到的我时候,发出了一种复杂而有深意的笑意,似乎是在和我说我还会再来找他,果真我就来了。
我见他是这样的神情,也不和他绕弯子,就问他说:“你知道我还会来找你,所以这是你不离开的原因。”
金木犀说:“那你今天,是为什么来找我?”
我问他:“有一个人声称,他也叫金木犀,我想问你,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金木犀听见之后也没有很特别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是他。”
我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就问:“是谁?”
金木犀说:“当年白湖公园绑架案的主谋之一,也就是直接导致了你母亲死亡的那个凶手,是他吗?”
我点头说:“是。”
金木犀说:“你见过他了。”
我说:“是。”
金木犀说:“那么你应该也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我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