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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女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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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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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雪自小便知道,自已是家中独女,家中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过得去,更是父母掌上明珠,唯一的神算堂是她将来要继承的铺子。

    那时她便想,她得好好将神算堂的生意做好啊,做好之前,她必先得了解易学,毕竟神算堂说到底,靠的便是易学。

    无论铺子陈列之货物,还是来寻她父亲算八字看相者,无一不是冲着易学的名头来的。

    但小时她不明白,易学有什么厉害之处,待她看的易学书籍越多,了解易学玄妙之处越多,她便觉得这易学其实就是神棍口中抗挖拐骗的技俩。

    当然,像这样的话,她从不敢在父亲跟前透露半分,母亲却是知道一些,然后有一回母亲说漏了嘴,她便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用的细竹丝,打得可疼可疼了,且还是她长那么大,头一回挨打。

    自此她再不敢说半句心中所想与人知,便是她母亲,她也不敢再说,便是神情表露,她也是半点儿不敢。

    父亲对易学之信奉,是幼时的她所无法理解的,但那一顿打却着实在她心里留下了一处痕。

    不是伤,也不是痛,只是纯粹的无法理解。

    朱怀古道:“你觉得这易学不过是蒙骗人的东西,而令尊这般信奉着迷,还为此因你一句话而打你一顿,所以你不理解,更加地则是不甘心。”

    黄雪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不甘心?”

    “就像我觉得黄南不该是半点儿不知你事一样。”朱怀古无意再多言,“你且说下去吧。”

    这后面定然是发生了一件让黄雪彻底厌恶,甚至恨起易学的事情,此方是黄雪造就意外死亡案的重点。

    黄雪没再问,她觉得朱怀古没说实话,大概就同她一样,朱怀古其实也是一半留着一半,大家都有各自的底,她不在意,继续往下说。

    后来不知心态是怎么变化的,反正黄雪对父亲沉迷于易学是越来越无法理解,更无法谅解父亲时常因着易学而不顾她与母亲,连神算堂的生意越来越差,差到难以支撑一家三口的生计,她父亲也未将心思转移到经营神算堂来。

    那会儿她问过父亲,父亲不说,只斥她年纪小不懂事,别瞎问,问母亲,母亲只含泪地对她摇头,说并不晓得,父亲也未同母亲细说,只大概知道是跟父亲那会儿认得的一个朋友有关。

    这个朋友姓厚,是个与父亲年岁相差无几的人。

    听到姓厚,朱怀古心上一咯噔:

    “厚雨青?”

    黄雪没否认,冷笑着认了:

    “没错,就是当年已成名的厚雨青!”

    厚雨青与她父亲相识相交,再彼此脾性相投,时常在一处研究易学,左右不过两月,便已让她父亲弃她母女俩于不顾,只为了整日在那说是聚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同道之人的地方,研究两仪四象八卦。

    朱怀古听着,心下微叹,果然是祸起易学:

    “你从前提到你双亲早早的亡故……这是不是同易学有关?同那个聚集了许多人的地方有关?”

    黄雪原本陷入回忆当中,闻言看向朱怀古,声调冷得有如腊月寒风:

    “也没许多人,左右不过十人!”

    十人?

    人数对上了!

    朱怀古道:“该不会这十人,便是已死的九名死者,及最后你没杀成的尤官正吧?”

    复又觉得不可能,九名死者中,年纪对不上的大有人在,黄雪父母早亡于五年前,那时众死者中年纪尚小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同一些年纪差距那么大的人讲什么志同道合,何况其中还有当年还是女娃儿的姑娘。

    黄雪摇头:“当然不是,应该说不全是,他们有些人其实是替他们的父亲或丈夫死的!”

    就像赵江、钱念寻、秋乐、顾碧珍、席林、童柏、邰南香、汪树琴,他们都是!

    朱怀古听得脸色铁青:“冤有头债有主,前因往事我不了解,可我也知道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既然是他们的父亲得罪了你,那你也该寻他们的父亲才是!”

    黄雪嗤笑道:“倘若换做是你,你能分得这么清?这世间有哪些人能分得这么清!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父债子还,确实天经地义。

    这让朱怀古不禁回想起前世她的死因,她原来经这些日子重后闲时细想,便觉得她的死大概跟家族跟父兄在朝为官的政权利益扯不开干系。

    这会儿听着黄雪说着这八个字,她张了张嘴,终是无话反驳。

    黄雪见朱怀古无话可说,神情又似终是认同了她的话,她哼道:

    “他们的父亲何止是得罪我!倘若仅是得罪我,我本也非那等恶鬼,何需非取他们性命不可!”

    朱怀古叹息:“难道你双亲早亡,与他们相干?”

    虽是打着问号,但其实她心里已有个肯定的答案。

    黄雪苦笑:“后来我慢慢长大了,那十个人也都来过神算堂,我也都拜见过,都喊过一句阿叔……”

    她父母不知道,自父亲同他们在一起研究易学,父亲再不顾神算堂,再不管她母女后,她一一见过十人,便开始慢慢调查这十人。

    尔后她发现这十人其实各有私心,并非真心待她父亲,她便劝父亲,不要同他们往来,她父亲那时与他们相处来往正酣,又怎听得入耳?

    没入耳,于是在五年前造就了她父母同日双双亡故的惨剧!

    黄雪抹掉脸上的眼泪:“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没听到看到,但其实那晚我起夜,听到也看到了,回到屋里再躺在阿南的身边时,我浑身冰凉。”

    奇怪的是,她并不震惊于他们十人合谋害她父母,躺在阿南身边时,她全身透着寒气,却也奇异地平静。

    她冷静地想着,倘他们处理完她父母后进这屋子来,她与阿南该怎么办?

    阿南睡得很熟,不过六岁的娃儿正是贪睡的时候,也睡得熟,没打个雷或特意喊起来,阿南不会醒,那她呢,她能装得了睡么?

    便是装了,能装得像么?

    倘他们疑心,对她与阿南也动了杀心,那她该如何?

    当年她不过十五岁,刚刚及笄的一小姑娘,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十个成年的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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