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目前的所有证据,程森有故意谋杀的嫌疑,如果杨子强的家属起诉,你们还将要做出赔偿。”
见事情发展到这种的地步,中年妇人难以置信的嘶吼道:“这不可能,老程为人老实,从来不赌博,更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我也说过了,关于赌博的真伪,你们可以去公交公司询问。至于涉嫌谋杀,我这里有公交车的摄像监控。”
“小徐,把监控放给他们看。”
瞧见年轻人此时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再想起他早上时嚣张的模样,我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紧不慢的打开电脑放监控视频。
我将进度条调到八点二十开始播放,中年妇人和年轻人睁圆了眼睛看着监控,随后做回位置上翻看以往的宗卷,孙建国也没搭理他们,靠在椅子上抿着茶。
一本宗卷尚未看完,我忽然听见中年妇人嚷嚷起来,于是瞥了眼视频,屏幕上正播放着程森去了趟车厢回到驾驶室的画面。
中年妇人指着屏幕上程森放在变速杆上的右手,拉扯着我大声的叫道:“这不是老程,老程的右手手腕上有块劳力士的手表,那块表是他宝贝,一向不离身,我说卖了给儿子买房他从来都不肯。”
虽然很厌恶这种嘴脸,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只好起身看了眼。
将视频暂停,屏幕上显示着程森正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放在变速杆上的画面。
我凑近仔细看了看,在程森的右手腕上确实没手表,我想看看左手腕上有没有,但是因为摄像头的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半只手掌,而看不到手腕,于是摆着手说道:“或许戴在了左手上也说不准,这得看个人的习惯。”
年轻人立马反驳道:“不可能,手表买回来我爸他就一直戴在右手上,从来没戴过左手上。”
孙建国听到这话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我身后看着视频说道:“小徐,你把视频回放到程森打扫公交车那一段,看看那会手表在不在手腕上。”
我把进度条调到了八点十分,程森刚刚上公交车,那时候他穿的还是白背心,并没有穿上工作制服,所以整条胳膊都裸露在外,当他在摄像头下走过时,我立马按下暂停,让我大吃一惊的是,程森的右手腕上还真有一块手表。
随后他拿起放在驾驶位上的工作服穿上,又带上了工作帽,但即使穿上工作服,衣袖同样遮不住手腕,右手腕上的手表依然清晰可见。
将视频快进到程森离开座位时的画面,在程森转身离开驾驶室的过程中,摄像头同样捕捉到了他手腕上的手表。
但在十七秒后,程森从车厢走回到驾驶室,摄像头拍摄下的右手腕已经没了手表,直到最后公交车撞击护栏,摄像头画面中断,右手腕上也没出现过手表。
年轻人看完了全程的画面,立马咋呼道:“你们办事不利,草管人命,我要去告你们。”
听到这话,我脸一下黑了下去,还草管人命,字都不认识还得装文化人,我要是草管人命第一个就是管的你。
张斌早已闻讯赶来,听完事情的经过,提出了一种猜想:“或许程森在被威胁后,迫不得已把手表抵押了出去?”
虚与委蛇?然后伺机报复?若是在杨子强身上发现了那块手表,就可以解释的通了。想到这里,我利用办公室的座机给马致远打了个电话。
“小马哥,你昨晚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乘客的身上有一块劳力士手表?”
“手表?没看见啊,倒是在司机的手腕上有一块手表,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听这话,知道事情坏了,这会肯定不能和这三人说出实情,不然按他们的性子,肯定得理不饶人。想到这里,我故作模样的回道:“没了,原来在乘客的身上啊,我知道了,就这样,我待会去找你。”
挂了电话,我对孙建国说道:“副队长,刚刚我问了小马哥,他在昨晚对乘客尸检的时候,在起身上发现了俩块手表,一块戴在手腕上,另一块在西服的兜里。”
孙建国僵着的脸立马换了个脸色,笑眯眯的说:“这下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了不?没有问的话,就请你们回去,到时候结案会通知你们到场。”
程森的一家三口虽然很不甘,但听见这结果只能低着头走出门外,到门外的时候,年轻人忽然转过身来说:“能不能先把我爸的手表给我?”
我一口给回绝了,开玩笑!给你怕是到不了家就被卖掉了,况且这还是证物,怎么可能随便拿出去。
站在窗户处看见三人出了市局大门,我转身把事情告诉了孙建国。
“副队长,这回麻烦了,刚刚我是敷衍那三人的,事实其实是手表在程森手腕上,一直都在。”
我急忙把话说完,却发现孙建国的脸色毫无波澜,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他都听见了?
“我知道,看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表情一瞬间有些不自然,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在你小子也算有点头脑,把他们糊弄了过去,不然今晚可真得闹翻天。”
“其实在刚刚放监控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问题,在司机去车厢前和去完车厢回来,不只是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俩者还有其他好几处细微的区别,或者说,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孙建国说道这里,拿过鼠标开始拖动录像到最开始,程森刚刚上车开扫公交车,等打扫完了,坐到驾驶位上喝了口水。孙建国在这里按下暂停,看着我和张斌问道:“发现了什么问题没有?
我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有一点瘸,程森的左腿似乎有伤,走路的时候右腿承受了大部分的身体重量,身体微微有些右倾。”
孙建国点点头没说话,又开始拖动进度条,画面快进到程森从从车厢回到座位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