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阴沉,钱慧丽和孙斌再见到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态度平静。
张妈还是提前做好了早饭,几个人吃了饭之后,我开始给钱慧丽做衣服。
根据钱慧丽的尺寸,我用了半天时间便把旗袍做好了。
钱慧丽穿着红色旗袍在孙斌面前走上两圈,孙斌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连连点头说:“好看,真是好看。”
“要是我穿上那件民国的红色旗袍,说不定更好看,这件不过是仿制品。”钱慧丽笑道。
“我早就说过,那件旗袍不适合钱小姐,八字不合。”我提醒道。
孙斌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八字不合?这种荒诞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吴先生不会是装神弄鬼,故意骗人的吧?”
我攥紧了拳头,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没有发作。此时,孙斌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他在走之前不知道和钱慧丽讲了什么,钱慧丽笑了两声,孙斌才骑着摩托车离开。
“他下午回来,吴先生不必着急走。”钱慧丽对我说。
“旗袍已经做好了,钱小姐穿着也合身,不如早点打发了我,免得我在这里打扰。”我说。
钱慧丽笑道:“你那件红色旗袍还没有找到,就这样走了,回去也没法交代啊。”
“我找到了旗袍,钱小姐不用担心。”我说。
钱慧丽稍显吃惊:“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准确的说,是旗袍自己回来的。”我笑道。
“哦,那,那真是太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钱。”钱慧丽不自然的笑着,随后走上楼去。
我上出一口气,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没过一分钟,楼上就传来了钱慧丽的惊叫声。
张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没有多想,赶紧跑到二楼,看到钱慧丽坐在地上,旗袍破了一块。
“钱小姐,你没事吧?”我上前把她扶起来。
“唉,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刚做的旗袍,就被我弄坏了。”钱慧丽语气沮丧地说。
我只得说:“你把旗袍脱下来,我给你重新缝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钱慧丽当着我的面,直接把旗袍脱了下来。我慌忙转过身去,搞不懂这钱慧丽在想什么。
要把旗袍缝好,当然需要时间。这样耽误过去,天又黑了。
我总觉得被什么东西拖住了,怎么都离不开。还有昨晚的那个梦,又有什么意义,是太奶奶要我做什么吗?
时间到了七点钟,孙斌没有回来,张妈没有提前做好晚饭,这让我有点奇怪,平日的习惯怎么今天一下子改了?
“吴先生,看来你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再呆一晚上了。”钱慧丽又在对我媚笑。
“我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我想离开这里,这两天晚上发生的事让我心有余悸。
此时,孙斌回来了,钱慧丽走上去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妈的,摩托车没油了,我分明记得里面油是满的。手机也没电了,真是倒霉透顶。”孙斌咒骂着说。
“有汽车你不开,非要骑什么摩托车。”钱慧丽说完,又招呼张妈把晚饭端上来。
我走过来说:“孙先生,钱小姐,我真该走了……”
“走吧走吧,还想在我这里过夜吗?”孙斌没好气的说。
钱慧丽这次没有挽留,很干脆的把费用给我,仍然在对我笑,我总觉得她的笑不怀好意。
“等一下。”身后传来了张妈的声音:“吴先生可能还走不了。”
我听得出这句话很不对劲,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去储藏室检查了一遍,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张妈说起话来还是面无表情。
孙斌和钱慧丽同时一愣,孙斌皱眉问道:“少了什么东西?”
“还是孙先生自己来看吧。”张妈说完,快步走进了储藏室。
我们三个人也一起走进去,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少了的东西肯定和我有关。
果不其然,挂在墙上的那幅油画不见了!
孙斌顿时暴跳如雷:“那幅画去哪里了,那幅画呢?”
“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再仔细找找。”钱慧丽说。
“我已经把整个房子都找遍了,没有发现那幅油画。”张妈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本来我这几天心情郁闷,现在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
“你是想说我拿了那幅油画?”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张妈没做声,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钱慧丽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吴路,真是你拿的?”
孙斌脸色阴沉,眼神中带着一丝凶狠:“姓吴的,你那么着急要走,是不是做贼心虚?!”
我觉得有点可笑,把手上的包放在地上:“你可以检查我的东西,要是真有你们所说的油画,你们可以让警察把我抓走。可如果你们从我这里找不出油画,那就是凭空诬陷栽赃!”
三个人被我的一番话镇住了,钱慧丽一下子哭起来:“吴路,你对我有意思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贪财,拿走孙斌的东西?”
听到她说出这种话,我脑子有点发蒙。我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了?分明是她三番四次的勾引我!
孙斌更是满脸青筋暴起:“你,你说什么?”
“其实吴路从一开始来咱们家,就对我不怀好意,总是不停的骚扰我。”钱慧丽居然哭了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委屈:“昨晚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恐怕他已经得手了。”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钱慧丽说谎的能力让我吃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她非要这样对我。
“这些事都是真的吗?吴路,你胆子倒是不小!”孙斌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好像要把我一口吃掉。
“如果我说从来没有这种事,你会相信吗?”我问他。
孙斌犹豫起来,作为一个古董商,他不是糊涂人,能分辨古董的真假,自然也能听得出真话假话。
“你还想抵赖,今天阿斌不在家,你闯进我房间,把我的旗袍都撕烂了,这里还有你后来缝补的痕迹!”钱慧丽指着腋下的位置,那里的确是缝补过的。
原来我的好心完全被钱慧丽利用了,原来钱慧丽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她一直都在对我笑,却是笑里藏刀。
张妈开口道:“在这位吴先生来别墅前,一切都平安无事。要是我没有记错,吴先生在这里住的第一天晚上,就进入了这个储藏室,后来还说自己丢了旗袍,也进入过储藏室寻找。现在油画不见了,吴先生正好要急忙离开,是不是太巧合了?”
我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在我进入这座别墅的第一天起,我就中了圈套。
“这么说来,我把油画偷走,那真的是合情合理。”我笑了笑说。
孙斌厉声道:“你承认是自己干的了?”
那只黑猫走进了储藏室,悄无声息的蹲在钱慧丽脚边,它直直的盯着我,好像已经看穿了一切。
“孙先生,咱们能单独谈谈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