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营暂时藏拙,学院那边李二不感兴趣。现如今的思想格局就是如此,视除儒家的一切皆为旁门左道,就算是能掌握人生死的医师也是不屑一顾,也只有对像孙思邈这样登峰造极的人医者才会给与一定的尊重,因为到孙思邈这个地步,已经可以掌握人的生死了,不说活死人,肉白骨,却也能给濒临死亡的人一线生机,这就足够了,除此之外的所有医师,都不被世人放在眼中,就算是宫中的御医,,在某些权贵眼中也是呼来喝去的存在。
这是埋藏在血液里的思想束缚,杜构虽然感到很不舒服,很想打破一切,但也只能忍着,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现在为止,他什么都做不了。
学院那边杜构只是提了一嘴,李二也是应付的回应,杜构就没自讨无趣,而是直接将李二领到了杜家庄村子里。
俩人到的时候,除了已经在村里的房杜,一众朝臣全都已经在此等候了,之前他们想做的都做了,心里都安稳了,所以被两术造成浮躁气息已经平稳了,杜构老远就听到一群言官在大声嚷嚷,说要返回长安,现在还是下午,如果现在动身回京,晚上城门关之前就能到长安。
还有一些人说这次来这里纯属就是浪费时间,杜家父子沉浸在奇淫技巧之中,不可自拔,还牵连朝廷,不可饶恕。
甚至有的“正气凛然”得言官已经指名道姓的指责了,而且矛头若有若无用的都指向了老杜。
杜构眼神一眯,不用猜都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山东世家的人,其他人现在都在觊觎复刻术,不会公然打击杜家,也只有山东世家的人,自知复刻术无望,边想着先发制人,减少损失。
杜构心中升起一股愠怒,这就是言官,无法无天的言官,不以言论治罪的言官!对于这些人,杜构除了尊重少部分,剩下的,全都是骨子里的厌恶。
首先说权利,这些言官看似只有一张嘴,没有什么实权,但就是这张嘴才最可怕,不说别人,就说言官之首的魏征能常常把李**的无法下台,甚至气的李二破口大骂,可见言官的一张嘴是何等的可恶。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每次出口之前,都把自己置于道德的最高点,仿佛被指责的人如果反驳他们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乱臣贼子,往往能把人逼上绝路,用一张嘴而把人杀死。
再说魏征,在言官中也算是比较正直的了,所作所为,皆是为国。但就这样的人,却能让一向把功绩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李二掘了他死后的坟墓,可见李二对魏征的恨意有多大。
历史上说李二很看重魏征,也很倚重魏征,这是真的,对于朝政而言,魏征确实一面很好的镜子,但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太过自私,他们的为国为民其实为的全是自己的清名,他们自以为自己是傲骨铮铮,所作所为全是为国,实际上,全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自私自利。如果稍有不满,就用辞官、逼宫、死谏等手段,完全不顾及这么做会对天下百姓有什么影响,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成全自己,天下百姓何足道哉,自己永远都是对的,就算身死,自己在史书上也依旧是铁骨铮铮。
所以,他们无所顾忌!所以,他们钟爱指责!
像魏征这样,还知道为国为民的官员还算好的,虽然还是让李二恨得挖坟掘墓,但至少没做过多少亏心事,除了身边人痛苦一些,其他的倒没什么。
但这种言官自古少有,多半的言官就像现在御史台的这些人,所作所为所说的话,全是为了自己,只要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的攻击,因为说话不犯罪!而且,这些人个个都是学富五车,一张嘴绝不是白给的,在找茬这方面,个个都能做到登峰造极,把原告说成被告,把好人说的羞愧自杀,这都不是不可能。
对于这种人,杜构向来只有一个办法回应。
就是怼他,怼他,还是怼他!
仿佛是看到李二和杜构来了,说话更是大声,也更是肆无忌惮,十几双眼睛有意无意的都看向杜构,那意思很明显告诉杜构,我们就是说给你听的。
另一边,房遗直等人气的牙根直痒痒,愤怒且憋屈的听着,却什么都做不了。长乐一双小手攥的紧紧地,抿着嘴不说话,眼神冰冷的仿若能把人冻死。
朝臣这边,房杜不在,魏征虽然在皱眉,却没说话,他虽然不属御史台,但对向来维护言官的荣誉,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其他的诸如程咬金等人,也都是目光凝重的没开口,就算是向来横行无忌的程咬金,面对这些言官,也是不过你有丝毫的小觑,如果这些言官攻击他,他可以耍无赖置之不理。但这些言官攻击别人,他就没理由干涉了。
杜构把一切看在眼里,心如明镜。
李二在一旁,脸如黑炭,他对言官的态度,是真的两极态度,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这些言官有时候真的能说为国为民的好策略。但厌恶的时候也是真的厌恶,往往这个时候,就是这些言官用一张嘴排除异己的时候。
百官逼宫,犯颜死谏,不是玩笑话,这时候的一张嘴,真的能杀人!
李二和杜构慢慢来倒众人身边,众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都想看看杜构如何反应。
杜构也是很给面子,一双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每一个言官,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那种眼神,像是在动物园里看猩猩,让这些言官们感到很不舒服,但偏偏说不得,因为这时候的杜构,满脸的童真,眼睛里全是单纯的好奇,仿佛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孩童,他们又能说什么?
杜构一直用“纯真”的目光看着说话之人,直到众人受不了的时候,他才似是天真的说了一句。“陛下,臣年幼无知,只是听人说过,街里坊市,妇人无状,临街而谩骂,口水横飞,状若疯犬争食。难道说的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