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复刻术,杜构早有算计,李二的旨意来的很及时。而对于竹纸,也就是贞观纸,杜构倒是不太在意了,毕竟管牌子是自己老爹,他想要这东西太容易了,估计他弄完作坊之后,就算没牌子也没人敢查,不光是因为老杜,还因为这贞观纸就是他造出来的,没人会在这上面触他眉头。
说完这些,老杜又说了一些农家循环经济的问题,据老杜说,这个事情还有很多缺陷,最关键的就是猪的粮食问题,现在大唐普遍缺粮,虽然隋朝给李二留下了很多粮仓,足以让李二好好挥霍一阵子,而且现在粮价很低,百姓就算用粮食和野菜养猪,也不是真的养不起,只是问题是,贞观朝粮食充足,那是在不大量浪费的情况下,毕竟现在大唐至少有三成的人口还吃不上饱饭,贫富差距太大,每一粒粮食都是金子。
现在的大唐,就算是酿酒都得控制产量,更别说用粮食喂猪,这件事估计不用说,只要透出点口风,就能引起八级海啸,那些读书人肯定会对朝廷口诛笔伐,这根本不用怀疑。
而如果只用野菜和麸糠喂猪,那首先得有那么多种野菜的地和充足的劳动力,还得有足够的麸糠,这年头,在某些时候,麸糠都算是粮食。
因此,综上所述,要想大面积推广农家循环经济还很不现实。
杜构听得皱眉,果然,他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这是老杜也没说太多,杜构倒是还有些想法,和老杜提了一嘴之后,老杜便不听了,说是明天李二估计会召见他,有什么想法让他跟李二说,杜构不懂老杜的意思,但也没多问,反正跟谁说都一样。
之后,老杜又和杜构说了很多官场上的事,估计老杜现在已经上心了,开始用心的培养杜构,仿佛真的要把杜构培养成官场老油条,对杜构说的都是一些官场智慧和一些潜规则。
杜构听得很认真,虽然他不打算当官,但这些东西他也是必须要学的,毕竟,他以后少不了要和官场打交道。
父子俩一个叫的认真,一个听得认真,直到杜荷偷偷给杜构传信号,杜构才找到机会道:“爹,天色已完,要不先吃饭吧。”
老杜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缓和过来,没有反对,只是说了一句。“也罢,今天先到此为止,不过从明天起,每天晚饭之后,你要跟着我学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
杜构想想就头皮发麻。想了想,他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老杜手把手教学的机会的,这可是千古名相的一对一教导,绝对不容错过,苦是苦了点。
不过,也就是咬咬牙的事!
之后,杜构跟着老杜来到老杜主院的正厅,杜荷和杜母早已在此等候,老杜一看到杜荷,脸色当时就黑了。
杜荷的事他还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杜构后来知道,这事还是李二告诉老杜的。这事在大街小巷虽然被新纸的事情掩埋住了,但是在宫里却是传开了,李二是最先知道的,然后是朝臣,只有醉心于政事的老杜后知后觉。
后来杜构知道,第二天一下早朝,侯君集就进宫主动负荆请罪,这次的事情不小,不光是构陷堂堂当朝宰相的儿子,而且还涉险构陷宰相,而且,侯建和杜构关于李靖的话也被李二知道。
李二听说此事后,大为震怒,当着老杜的面,狠狠地呵斥了侯君集,还对侯君集降官削爵,而且还要一撸到底。
老杜可是人精,虽然对于侯君集做的这事他很气愤,但他也知道,凡是不能太过,过犹不及。因此办起了红脸,帮着侯君集说情。但李二态度确很坚决,最后几番推脱,李二“勉强”妥协,将侯君集降为县公,并且官职连降五级,从正三品的兵部尚书降为从四品下的并州别驾,然后还责令侯建入学弘文馆,其余时间在府中闭门思过,没有旨意,不得出府。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事,侯君集计划向李靖学兵法的事直接告吹了。
之后,让李震的老爹李绩捡了个便宜,以并州都督的身份兼任兵部尚书!
至于其他的,就是一些什么钱财赔礼之类的,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对于这个处罚,杜构是不满意的。要知道,侯君集的儿子可是构陷当朝宰相,就凭这一点,砍头都不过分,但李二只是轻描淡写的让侯建闭门思过,还让他如弘文馆,表面上是幽禁管教他,但这何尝不是给侯建添加资历?在弘文馆学习几年,出来后,身份都不一样了。
不过李二虽然偏袒侯君集,还是给了杜家一些交代,降官虽然是虚的,随时都可以升上来。但降爵就严重得多了,贞观朝开朝,为了赏赐从龙功臣,李二大肆封爵,使得大唐短时间内多出了无数的勋贵,这也使得朝廷所能承受的勋贵达到饱和,以后再想封爵进爵,简直难比登天,侯君集这次被降爵,可是实打实的,这可不像升官,以后如果没有天大的功劳,他想重新拿回国公爵位,简直难比登天。
对此,杜构虽然不满意,但也没说什么,自己的敌人还是要自己解决才更爽,李二舍不得下手,那就让他来吧,反正来日方长,杜构不介意陪侯家父子好好玩。
这次的事,侯家损失惨重,但杜家也没得到什么便宜,杜荷虽然是受害者,但他**毕竟是事实,因为**赌博而花费上千贯钱财,欠了一屁股债,不管杜荷是不是被药物控制了,这事都是事实,别人只会以为杜家二郎出手阔绰,拿着数千贯的钱财**赌钱,丝毫不心疼。也显得杜家真的是家产数十万贯,不愧是宰相世家。
一时间,杜家到底有多少钱的问题甚嚣尘上,也把向来低调的杜家直接架在火上烤,使得老杜在朝堂中备受“关注”,这让一向自诩清正廉洁的老杜气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