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后院。
杜构从宫里出来以后,就直接回府了。
这次收获很大,他在宫里浪费那么多吐沫星子,为的就是让李二把建立帮派这个差事交给他。
帮派的影响力有多大,或许现在的李二还感受不到,因为现在大唐最大的地下势利就是世家,只要世家存在一天,李二就永远不会放松,也永远不会在意别的力量。虽然杜构把地下帮派说的很玄乎,但是在李二眼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甚至连乌合之众都不如。
所以,杜构故意把地下帮派无限放大,也是为了李二放松警惕。有些东西,你说的越不堪,就越容易引人怀疑。反之,你越将其夸大,那在“聪明人”眼中,就越不堪一击。夸大,往往就以为虚张声势。
还有一点,那就是,在皇宫里,无论杜构怎么描述地下帮派,也没有把他们和世家联系在一起,因为在杜构心里,世家肯定是要被消灭的,而且很可能是在贞观朝被覆灭。所以杜构绝对不会把地下帮派和世家联系在一起,否则如果将来覆灭世家的时候,地下帮派出了力,那李二绝对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地下帮派身上,那杜构的算计就白费了。
因此,在贞观朝,杜构不会让地下帮派又是什么影响。
苟着,必须苟着!
至于李二死后,那就不需要在意了。李二这几个儿子,对他的威胁都会很大。现在看形势,将来李二的接班人,要么是李承乾,要么是李治。这两人,杜构都有办法对付。当然,如果真出了意外,让李泰这小胖子得手了,那杜构迫不得已之下,没准也会铤而走险。
虽然现在只是贞观六年,离李二去世还有十八年,但早做准备早布局,总是没错的。
经过杜构的一番忽悠,李二没什么犹豫的就同意了,由杜构出手建立地下帮派,整顿长安治安。这件事只能暗中去做,没有什么旨意,也不会有什么旨意,甚至李二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一切只能靠杜构自己。
这也正是杜构想要的,这件事,越隐秘越好,只要李二不反对,那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回到后院,杜构屏退了所有人,然后才轻声道:“今天谁当值?”
话音落下,一个身影冒了出来,居然是钟擎。“公子!”
“嗯,你下去通知一声,今天晚上在练武场,召集所有兽营勇士议事。”
“是!”钟擎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杜构眯着眼,慢慢把这件事布局完成。
又过了一会,杜构回到书房,开始写东西。
晚上,杜构让人准备晚饭,他匆匆吃了一口,等到宵禁以后,穿上一身黑色衣服,带着斗笠,把自己伪装起来,然后从杜府的角落处,翻墙离开。杜构的隐秘潜行本领虽然好久用过了,但是现在也没人跟踪他,他只是以防万一,自然也就没人发现,杜府的大郎君已经不见了。街上巡逻的侍卫和武侯们也没有发现,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正在暗中往崇仁坊潜去。
大个时辰后,杜构才紧张的进了崇仁坊,来到了木兰堂和兽营的训练场。
这一路上他潜行的同时也在观察,不得不说,唐朝的治安确实很严格,就说这个宵禁制度,就让很多人断绝了晚上闹事的想法。
一路走来,杜构也彻底断绝了让地下帮派迅速崛起的念头。
因为这不现实。
地下势力要想有发展,必须要政府黑夜。十二点后话事人!进入黑夜,那就是地下势力的地盘,但是在大唐,这点显然行不通。别说十二点以后了,就算是九点多,你若是敢上街瞎晃悠,都会被暴打,甚至是乱棍打死。想在宵禁以后搞事情,纯属想多了。
所以,目前而言,就算杜构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实施。但不要紧,杜构相信,随着商盟的发展,随着大唐的商业潜力被慢慢发掘,取消宵禁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再者,杜构建立地下势利,是为了整合地痞流氓,让他们尽量不作恶。却不是为了让他们成为社会的毒瘤。
地下势利这个顽疾,在中华大地上存在了上千年,不是杜构不发展他就不会出现,也不是杜构控制了他就会永远变好,在法律没有成为国家权威之前,地下势利,永不会消亡。所以,杜构只是试图去引导罢了。成了固然可喜。败了也只是让他提前了几百年出现,其实从根本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悄无声息的来到后院,没多久,杜构就被发现了。他虽然有些底子,但一身的本领早就被超越了。但他不沮丧,反而很欣慰,如果他没被发现,那才会沮丧。
没一会,在一间房屋里,杜构和十八勇士齐聚一堂。
正堂上,杜构喘气歇息,其他人正襟危坐,一句话都不说。
正堂上寂静了好一会,杜构才缓缓开口。
“半年多了,时间真快!”杜构一边说,一边感慨:“还记得半年前,我满腔热血的从数千人之中把你们选出来,然后费尽心机教导你们。在两臂山那三个月,我耗费了无数心血,你们也付出了无数的心酸,至今,两臂山的山顶上,还有被你们汗水和脚步磨平的练武场,那里,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你们的泪水。而且,就算是回到了长安,你们也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从没有一刻的放松过,这一点,我对你们从不怀疑,也很是满意,你们,是我目前所做的事情当中,最大的骄傲!”
众人听完,齐齐动容。
杜构的一番话,不但让他们陷入了种种回忆了,也让他们的心神大受震动。
想想这半年,他们感觉比前半辈子小二十年活的都累。几乎每一天都要让自己筋疲力尽,几乎每一天,都会让自己生不如死,这种滋味,没有尝试过的人终究是不会明白的,好在,他们挺过来了。
杜构说,他们是他的骄傲!
而在他们自己眼里,他们,也是自己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