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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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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暴毙案 第十三章 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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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叶安的要求,顾濯一边满脸的不信任一边命人取来炭笔和易吸炭不易滑笔的夹连纸。

    叶安站在桌前,铺开纸,捏着炭笔,朝荆虎扬扬下颌,“接着说”

    “······指节可有茧?”

    “嗯,腰间挂的什么······鞋呢?什么花样?”

    “你看还有哪里有偏差?颧骨?再高一些?”

    “痣?嘴角左边?”

    “这样呢?”

    两刻钟后,荆虎连连点头,“就是这样,一毫不差!”

    叶安直起身,看着图画,如此简略,只能算作线条频密的速写,但她没见过那女人,更多的细节一时也描绘不出来。

    绕过荆虎,走到顾濯身前,将画作呈上,“请大人一观。”

    顾濯看她一眼,接过画纸,只一瞬,便瞪大了眼,数不清的潦草线条,竟将样貌、形态描绘得活灵活现,若非黄纸墨笔没有涂色,他几乎要疑心那素未谋面的女子跳到了纸上化作图样。

    李慕贤见顾濯神色不对,走了过来,看过后,亦是惊异地望着叶安。

    “雕虫小技,大人见笑了,有此画,大人可堂堂正正地上门拿人。”

    顾濯啧啧称奇,连声赞叹,“李寺丞,你家中可藏了一宝!”

    李慕贤含笑看一眼叶安,自打无意间救起他,这一年来,他时时给他惊喜,好似他肚皮里有着挖之不尽的宝藏,真不知他还有多少宝贝没有显露。

    但因诧异得多了,李慕贤习惯了替他圆场子,平静至极地回顾濯道,“没误了少卿差事就好。”

    “不误不误”顾濯小心收起画幅,拍拍叶安的肩膀,“是我看低了你,莫要介怀。”

    “小人不敢”叶安笑嘻嘻地说。

    “走,上门拿人!”

    此一路,顾濯弃白马不骑,与李慕贤等人步行前往。

    叶安凑到李慕贤和顾濯身后,探着脑袋说,“大人,若真是许柔月所为,怕是她嫁了人,也未曾和林世子断绝往来,否则哪有那么大的仇恨,泼上名声相公不要,也非得置刘氏于死地。”

    顾濯显然是瞧不上林邵谦的为人,一侧嘴角上勾,乜然道,“就林邵谦那优柔寡断的性子,余情未了绝不稀奇。”

    “呀,那他就不顾及许柔月的相公?”

    “且不说当年陈言一介进士之身入翰林任一从八品的典籍,小小蚁子官,微不足道,就算如今,他也不过一个正七品的应奉,与平原侯世子相比,简直不入流。林邵谦这厮虽软弱无能,但仗势欺人的事可没少做。再者,陈言还仰赖岳丈许惜在朝中对他多加提拔,怎敢自毁前程干涉许柔月,所以啊,这乌龟他是一当一个准儿。哦,陈言便是那许柔月的相公。”

    “听少卿大人这么说,许柔月此女还是个泼辣不讲理的。”

    “哼,”顾濯倒背着手,徐徐前行,说话时简直像是看破了红尘,“名门贵女,不过尔尔。”

    “大人尚未娶妻吧。”叶安哂笑道。

    “怎么?”顾濯偏头斜看着叶安。

    叶安忙道,“大人一看便是出身不凡,娶妻纳妾定也逃不过在官家女流中挑选,大人如此轻视官家女,显然不知软玉在怀、娇啼莺语是为何物。”

    顾濯眼尾飞出一线目光,“你就知道了?”

    “嘿嘿,大人说笑,我既未加冠,又在公子跟前侍奉,怎会知道那等滋味。”

    “既不知,又在我面前招摇什么。”顾濯心胸开阔,浑不在意,只打趣道。

    李慕贤在旁替叶安开口,“大人海涵,他就好讨些嘴上便宜,绝非存心惹恼大人。”

    顾濯笑了一下,本就俊逸的面孔在薄淡的日光下更显温润,“你看我恼了?”

    “哎呀,少卿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会同我一个下人计较,是吧,少卿大人?”叶安挂在李慕贤的手臂上,乐呵呵地说。

    李慕贤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呀,往后可不能在大人面前放肆。”

    “是是是”

    顾濯看他二人主子没主子样,仆人没仆人样,竟觉得自在无比,他在自家府邸内便顶烦那些个规矩模子里刻出来的下人,一个个奴颜媚骨,曲意奉承,除了一心钻营如何讨主子欢心,就没别的心思,好似一具空荡荡的皮囊里塞的尽是被人下了咒语的衰草。

    一行人说笑着,来到一户院门前。

    一名衙役上前拍门,不一会儿,门内传出招呼声,“哪个啊?老爷不在家,要找去翰林院。”

    衙役回道,“我等乃是大理寺官差,奉命前来拿人!”

    “官差?”两扇墨门由内打开,跟着探出一颗戴着歪帽的脑袋,猛一见外头兵甲齐备立了十余人,吓得一哆嗦,连忙敞开大门走了出来,这家丁是个有眼力价儿的,直奔顾濯而去,打拱作揖,跌声道,“不知官爷要拿哪个?”

    顾濯展开手中画像,“此女可是你府中人?”

    叶安适时添了句,“多半是个丫鬟”

    家丁眯眼认了一会儿,连连点头,“是,是府里的丫鬟,在夫人跟前伺候,叫巧英的,这几日常进进出出,我认得她,官爷可教我喊她出来?”

    “不必”顾濯收起画像,“本官另有公务询问你家夫人。”

    “夫人?这——老爷不在,大人带着这些差爷闯入内宅,怕是不太好吧。”

    顾濯一手扯下腰牌,“我乃大理寺左少卿顾濯,等陈言回来,你只管同他说,他若有分教,让他尽管去大理寺找我。”

    “大人,这小的做不了主啊,内宅尽是女眷,这般闯进去,叫老爷知道了,小的得挨上一顿棍棒。”家丁一脸为难。

    “不如这样,”李慕贤说,“你将你家夫人请到前院,置上屏风,我们隔着屏风与她问话。”

    家丁默了片刻,“这法子好,官爷先请进,我这就去请夫人。”

    躬身将几人领入院内,到了前厅,家丁告了一声罪,便急忙忙去寻管家入内院请许柔月了。

    衙役凛然站在厅外,顾濯和李慕贤分坐于客座上,叶安立在李慕贤身后。

    顾濯环顾了厅堂,意有所指地笑道,“看来许通政对陈言也不曾多照拂,他这龟婿算是白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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