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听了她的话,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道:“哎!又让她给骗了。”他竟然好似全不在意,黄金绵不禁问:“你不生气吗?”方进石道:“有什么可生气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黄金绵不禁连连摇头,心想:这男人也太不是男人了,连点个性都没有,公子爷这么高看他,只怕这次真的看走了眼了。
她也懒得再理方进石,自顾自的走了,方进石抬眼看看天空,心中却想:她还有多少秘密我还不知道呢?
第二天上午,方进石跟着陈麓君和邵兴一起,另有会盟山上二十余名兄弟,抬着一口大猪和一些贺礼,前往杀虎山向史斌贺喜。
到了下午半响时分,终于来到了杀虎山下,这杀虎山背后靠着一条大河,前面是马寨,后面是水寨,史斌这次是做足了劲要挣面子,想是准备到辽国去了,许多东西都带不走了,所以大肆铺张,他也确实比张宗鄂有实力,大老远的就看到搭了个极长的棚子,军师吴加亮带着卢可信和成威站于长棚门口,欢迎来的客人,史斌的面子真是不小,不仅有宋境许多小地方的土匪前来贺喜,竟然有西夏和辽国的一些同道前来。
方进石站在邵兴身后二十多名从会盟山上下来的人当中,他丝毫没有什么显眼之处,卢可信早已不认得他了,便是认得也不会怎么着他的,张宗鄂山寨是史斌的重要客人,自然不能怠慢,使了属下将他们带入大厅之中,将上首的席位请两位头目坐了,方进石和那二十多名手下一起被安排到边角落中三张大方桌上。
方进石看看那大厅高位之处,上面挂了一块匾额,上面写了四个大字:龙归虎隐他看这四个字竟然一怔,想不出这四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想起进来这大厅里没有留意这大厅的名字,便又跑到外面看了看,原来这大厅居然名叫“紫光殿”。
这里又不是道观和尚寺,怎么叫殿?一般土匪不都是叫什么忠义厅,聚义厅,张宗鄂的便是叫忠节厅,这又是殿又是龙的,史斌莫不是想做个土皇帝吗?
过不多时,人便慢慢的多了,大厅一片寒暄摆阔之声,这些土匪强盗可不会斯文,很快便拉开桌子摆开赌档,吆五喝六的好不热闹。
方进石早就和几名一起来的小土匪们混的熟了,有认识的都给他介绍一下来的都是那里的强盗,实力如何。
天色渐晚,一轮新月挂上天空,杀虎山上正式流水宴席开始摆了上来,方进石这才明白什么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坛的浊酒用大海碗装上,一席之上轮流的罗圈来喝,那些强盗多是些好酒之徒,喝上几碗也没什么,方进石四大碗下肚,便有些头重脚轻,想吃点猪肉青菜垫一下底,看眼前一口大沸铁锅中煮着大片的肉块,夹起一块一看,肥腻之极不说,上面猪毛还有三根。
他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回头看看,那些个土匪却不在意,一个个挟起来便往口中送去,方进石摇了摇头,想着入乡随俗吧,闭上眼把那里面的肉啃了一口,带毛的猪皮丢在脚下。
只听有人喊了一声:“史头领到。”众人都慢慢的安静下来,方进石也忙的向前张望,只见侧门先走出几名随从,跟着一个大汉穿一身红衣走了进来,这名大汉身材甚是高大,面貌有些丑陋,鼻子有些红,面色极黑,阔口黄牙,一副大胡子如同钢针一般,他身材壮极,肩膀厚实,方进石一看到他,第一个词想到的就是“野猪”。
这人便是史斌了,他笑着走出,双手抱拳向下面行了个礼道:“各位兄弟远道而来,兄弟我谢谢了。”他这话一说完,下面一片还礼声:“史大哥客气了。”
“史大哥今日好威风。”
“史头领那里话……”
方进石看这些小山寨小头目们如此起哄,感觉暗暗好笑,史斌走到圈中央,和几个重要的山头来的头领打招呼,有人高喊道:“史头领,听说新押寨夫人是个大美人,什么时候请出来见一见啊。”
这人一说完,旁边有人骂道:“史大哥还没拜堂呢,怎么可让你见,懂不懂规矩你。”这人话未说完,听得一声惨叫,众人先是一声惊呼,立时静了下来,只留下那人在那鬼哭狼嚎,方进石离的那桌远了,先前不曾注意,这时忙的奔到近前望去,只见一人抱了手臂滚在地上哀号,身边鲜血一片,在他身边一名大汉提了单刀,将刀尖竖着立在桌面上,刀上的鲜血在桌面上流了一小片,他一脚踩在板凳上,手指着在地上滚的那人道:“去你爷爷的,老子和史大哥说句话,那有你插嘴的份,还敢骂爷爷不懂规矩,爷爷便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这大汉身后站立着不少人,想是也是个不小的山头的头领,史斌走上前去看了看那滚在地上的汉子,向那使刀的大汉道:“黑老三,他虽不懂规矩,可是我今天大喜,怎可动刀子?”那黑老三微微尴尬,刚要上前解释一下,史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又道:“这一锅汤让你搞成了这样,我还怎么招待前来的各位兄弟?”
方进石这才注意到,那口沸着的肉汤表面血红,一只断手浮在表面正被沸水煮着,也不知是这黑老三正好一刀将那人手斩落到这沸锅之中,还是有人捡起他的断手扔进这锅中了,黑老三脸上陪笑道:“史大哥哪里话,这锅汤怎么能浪费了呢?”他走到那铁锅面前,用手中的刀尖刺起一大块猪肉,伸头大咬了一口,大嚼而咽。
方进石看得一阵心惊,史斌哈哈一笑,不再管他,走到其它席边轮流和众贼人打招呼,待走到会盟山这一块时,自有陈麓君和邵兴上前应付,史斌笑着说了几句,便走开了。
又热闹了一会儿,吴加亮高喊一声:“吉时已到,请新夫人。”廊下的吹鼓手们便吹吹打打起来,众人一齐停下手中的酒杯,望着那侧门,只见有四名身着蓝衣的女子打先出来,后面跟着两名身着粉衣的女子扶着一个头顶大红盖头身穿吉服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这两名女子将这女人扶到史斌身旁,退了回去。
新娘子一出来,大厅中顿时欢声雷动,史斌哈哈笑道,向着众人点头,方进石巡视一周,也没有看到萧布等辽国人,想是他们知道场面尴尬,面子上极是过不去,没有前来。
场下黑老三大声道:“史大哥,还是快些拜天地,拜完好入洞房啊,大伙儿说是不是?”他这么一声大喊,底下又是一阵起哄,方进石见这些强盗如此热闹,他们竟是丝毫没把方才那血腥之事放在心上。
史斌正站在一张桌子前面,他猛然提起桌子上一个酒坛丢在黑老三那张桌面上,酒坛在桌面上溜溜的转了一圈,虽说没摔烂,却将黑老三身边一个手下淋了一头一身,这人自然不敢表现出丝毫不高兴,忙的躲开,史斌骂道:“拜什么天地?爷爷便是天和地,你们有谁不服?”
黑老三心中一寒,竟然不敢再说话,全场之中没有一人再敢说话,连那些吹鼓手也停了下来,史斌转过头来,紧绷着的脸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大笑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兄弟们开怀畅饮,全都不要客气。”他向那些吹鼓手道:“怎么停了。”
那些吹鼓手赶忙的又吹奏起来,又恢复了一片热闹景象,史斌冲黑老三道:“黑老三,你方才不是说想看看我这新押寨夫人长什么样吗?我这就让你开开眼界。”黑老三心中一寒,也不敢再接口,史斌走近那新娘子,伸手便将她的大红盖头扯了下来。
方进石早知是耶律红鸟,他虽和耶律红鸟只见过一面,想想其实也真是有些缘份的,他们甚至还相互穿过对方的衣服,第一次相见,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又一次相见,却又是如此情形。
这紫光殿中灯火通明,耶律红鸟脸上抹了些脂粉,她此时已经快三十岁了,可是依旧有些光彩照人,她脸色平和,即使忽然的被史斌将头上的大红盖头掀去,出现在这许多强盗面前,她也不过是嘴角抽动了一下,马上面带了微微笑。
她这么一亮相,下面许多贼人头目都是一片称赞之声,史斌忽然回头冷冷的看着耶律红鸟,沉声道:“谁让你穿了这身衣服的?为什么不选另外一件呢?”
耶律红鸟小声道:“你不是说那一件都行吗?我想着这是和你成亲……你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回去换。”她说完低了头向里走去,史斌嘴角抽动一下,一个箭步向前追到她身后,伸出大手一把抓了她的脑后头发,耶律红鸟吃痛惊叫一声,想要回头,史斌揪着她的头发向后一扳,同时在她小腿腿弯处狠踢一脚,耶律红鸟“扑通”的跪倒在地。
这一下变故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场面又一次渐渐静了下来,史斌阴冷的死死盯着耶律红鸟道:“隔了这不到十年,你这就忘记我喜欢什么了,这样怎么做我的押寨夫人?”他扯的大力,耶律红鸟疼痛难忍,不由的叫出声来,史斌手向前一送,松开了她的头,一大把头发便落在地上。
方进石听梁翠容讲过两人当年之事,知道史斌现在气当年耶律红鸟背信弃诺,不肯依诺下嫁他,此时他得势,辽国人有求于他,史斌定会羞辱,只是现在看耶律红鸟这般,心中有些可怜同情起她来,只是设身处地,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史斌转头向那站在边上的一个粉衣女子道:“去把她另外一件衣服拿来。”这女子慌慌张张的跑着去了,耶律红鸟伏在地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史斌,他冷冷的站在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
过不多时,那女子跑了回来,手中拿了一件绿色的衣服,史斌接过来丢在耶律红鸟的面前道:“换上这件。”
耶律红鸟捡起来那件绿衣服,答了一声:“是”,她刚想站起来,史斌冷冷的道:“就在这里换。”
耶律红鸟大吃了一惊,低了头咬牙道:“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你……你让我……”史斌昂首道:“我不在乎,兄弟们跟了我这么久,让他们高兴一下又怎么了?”
耶律红鸟看了四周一眼,有些贼人都已经禁不住向前围了一步,目光中已经有了贪婪的神色,她咬了牙关,缓缓伸手解开了胸前的衣襟,方进石知她心中定是已经极度悲愤,他心中也是极其郁闷,想要大喊一声,却知道不仅没用,反而会愤怒史斌,引起更严重的后果来。
史斌在耶律红鸟背心猛跺一脚,耶律红鸟正在解衣,一下子让他跺倒在地,爬不起来,史斌怒道:“这么慢慢腾腾的,兄弟们早就等不及了。”他向前一步,用脚踩在她的后背,探下身去抓了她后背衣服用力一撕,一声裂帛声中,一下子将耶律红鸟的上衣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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