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山雨欲来风满楼,仿佛不小心说一句话就能让李重和丁春秋爆发一场惨烈的决斗,这种感觉很真实,就连武功不怎么样的丐帮弟子和星宿派弟子都感觉的出来。
丁春秋也觉得十分压抑,李重手中的小刀就像是要飞跃空间界限一样,随时都能出现在自己的咽喉上。
这是精气神的交锋!天龙八部中的高手绝少会出现这种近乎于道的交锋,不光是他们武功境界不够,还有他们本身修炼的武功性质问题。
金庸笔下的武功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却有些繁琐,古龙笔下的武功千锤百炼,化繁为简,却有些惨烈,黄易笔下的武功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却有些拖沓,所以高手之间一击必杀更多出现在古龙世界中。
就在丁春秋将精气神拔高到极限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上的压力一松,李重手中的飞刀消失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李重为什么主动退却,但丁春秋却不想再次挑起战端,看了一眼缠绕在身上的蟒蛇,这些蟒蛇已经有些烦躁,动物对杀气更加敏感,只想快点离开是非之地。丁春秋也是驾驭毒虫的行家里手,眼见巨蟒有退缩的意思,口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没过多长时间,几条斑斓巨蟒就爬到地上,蜿蜒而去了。
一朝脱困,丁春秋并没有立即报复,反而负手向四周看去,一副贪恋美景的神色。
天狼子最为机灵,一眼就看出丁春秋不想和丐帮众人纠缠,急忙叫道:“恩师,徒儿在来的时候遇见一个瀑布,景色极美,不知道师傅是否移驾一观?”
丁春秋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天狼子立即指挥一众弟子敲敲打打开路去了。李重本想把《吸星.》也给丁春秋修炼一下,丁春秋可比任我行功力高多了,估计一练就死。但转念一想,李重又觉得安全第一,丁老怪资质很好的,可不是段誉那个白痴,万一真让他弥补了《吸星.》的缺陷,乐子可就大了。
星宿派的人三三两两走了,全冠清这才放松下来,勉强起身拱手道:“多谢李公子仗义相助,丐帮感激不尽。”
看全冠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起身,李重赞叹道:“丐帮的解毒手段果真高明,佩服佩服。”
全冠清谦逊道:“李公子谬赞了,丁老怪出手仓促,不然的话全冠清早就魂归地府了。”
“呵呵……”李重笑而不语。
全冠清低声道:“先前承李公子指点,在下感激不尽,全冠清厚颜恳请李公子赏脸赐教……到哪里可以学的高明武功呢?”
李重低声道:“少林寺藏经阁,七十二般绝技任君修习,《易筋经》更是绝顶武学。”
“呵呵……”全冠清摇头苦笑:“在下不敢窥视少林绝技。”
李重接着说道:“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天下无敌,全舵主也可以一试。”
全冠清急忙摇头道:“《六脉神剑》在下也不敢痴心妄想。”
李重再不回答,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负手漫步而去。全冠清急忙叫道:“李公子且慢,这里有封请帖请李公子收下。”
李重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苏星河奉请天下精通棋艺才俊,于二月初八日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弈棋。李重有些奇怪,全冠清说道:“苏星河苏老先生奉请天下少年英雄,全冠清是不敢滥竽充数的,所以只能替苏老先生跑跑腿了。
李重一想也是,少林能跑腿,丐帮当然也能跑腿了,至于谁是青年才俊,那自然是少林和丐帮说的算了,他却不知道这张请帖是全冠清自己的,于是李重笑笑而去了。李重刚走,全冠清的一名亲信就快步跑过来,冲着全冠清低声道:“舵主,这影子刺客到底……”
全冠清摆摆手,嘿嘿一笑,心中飞快的盘算起来。
李重是聪明人,全冠清也是聪明人,聪明人说话只有聪明人听得懂,全冠清就听懂了李重想说什么。
李重先说少林藏经阁,对于全冠清来说藏经阁和空中楼阁没什么两样,不用指望了,去了也是肉包子打狗。然后李重说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这也不行,天龙寺虽然你不上少林寺,但也不是全冠清这种水平的人可以出入的,那么就只能学鸠摩智劫持段誉了。但这么做同样危险,不说大理段氏的追杀,就是段誉随便背错几个字,修炼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和饮鸩止渴没什么两样,莫说全冠清有没有能力抓到大理段氏的后人。
所以抓人也行不通,综合以上两点来看,势力小,还有武功秘籍的门派家族只有一个:燕子坞!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当然,姑苏王家的琅环玉洞也可以。全冠清并不知道慕容博还活着,没想到李重给他挖了一个好大的坑,至于这个坑的效果如何,李重也拿不准,就当聊胜于无了。
距离二月初八还有好几个月,李重也不着急,一路游山玩水赶赴河南。
大雪飘落,北风呼啸,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小镇中到处都是节日中独有的喧闹气氛,哪怕是再贫穷的人家,也会想方设法给小孩子置办一身新衣服、或者一根新头绳,孩子永远是乐天派,他们忘却了往日的饥饿贫穷,在大街上欢快的跑来跑去。见到这种情景,哪怕是乞丐脸上都会露出一丝笑容。
但李重只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寂寞,他想哭!
这是李重穿越之后的第二个新年,第一个新年李重实在武当山上渡过的,武当山人很多,很热闹,再加上刚刚穿越的新鲜感,李重并没有传说中那种寂寞孤单冷的感觉,但现在李重感觉到,这种寂寞比文人笔下的寂寞还要强烈千万倍,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李重眼中就像是一组游动的数字,没有一点同类的亲切感。
夜已深,雪花飞落,店小二掌柜的都回家过年了,临走的时候给李重做了一桌子菜,李重孤孤单单的坐在椅子上,提着筷子举棋不定,每一盘精致的菜肴到李重嘴里都形同嚼蜡,这一刻李重十分羡慕吃菜饺子的人们,哪怕他们的菜里仅有一点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