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萌丢了魂一般在大雨中呆呆的往家中挪动着,雨水顺着头脸流到脚底,整个人落汤鸡一样。她不停回想着行泽扫她那一眼,不过一秒钟,看不到任何温情和那夜全然不一样。回到家,她就那么湿淋淋的倒在床上,行尸走肉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被冻醒也许是做梦,麦萌猛的醒来突然记起土豆孩子,惊起一身冷汗。她自己二百斤的体重踩在它那小身材上就算了,可是后来,后来人们疯了一样的涌向舞台,你一脚,我一脚,那它是不是要再次变成土豆饼了?
想到此处,麦萌深深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将它垫在脚下。她推开门见大雨并没有因为土豆孩子的不幸际遇而变小,依然下的我行我素。麦萌在大雨里挣扎着跑到学校的广场,偌大的广场静悄悄的接受着大雨的冲刷,雨帘子里麦萌慌忙四顾那有土豆孩子的影子,一切干干净净在大雨的冲刷中坦坦荡荡。
那土豆孩子能去哪里呢?她脑海中不敢想的土豆孩子的样子,通身饼子一样,胳膊也折了,腿也断了,脑袋仅连着丁点皮肉。老天,麦萌心中暗暗的祈祷千万不要这样,人家可是等了五百二十年才等来转世的机会,老天千万不要这么残忍。
四处寻不着土豆孩子,她突然生出一种凄凉的情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自从这次重生遇到的古怪事情太多太过匪夷所思,让人一时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梦境那睡一觉就好了,只是现实太过残酷,一会儿抛上九天,一会儿跌进烂泥。
就在麦萌踏上自己家台阶的时候,发现一堆破布,这么形容也许不太贴切,应该是一张烂了的土豆片。只是,这张土豆片有点特别,呈不太规则的四边形,四个边上又各冒出几根细条,麦萌用手挑起这张土豆片又惊又急,被压扁的土豆孩子?
压成土豆片的土豆孩子虚弱的躺在麦萌的床上,要知道平时他是没这等待遇的,女子的闺床岂能乱躺。
“你醒醒。对不起、对不起------。”麦萌半跪在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土豆片,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分了。
土豆片子微微动了动身子,想抬手,却见手离它的身子有至少一尺远,中间连着一根土豆丝;想动脚却见两只小脚各自连着一根土豆条。
“你怎么样?”麦萌看着可怜的土豆孩子,不是,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土豆片?
土豆片子一只眼睛在头顶上,一只歪到耳朵根处。麦萌着急的上前将土豆片头顶上和耳朵根处的眼睛使劲推到一起,她看着四分五裂的土豆孩子心中懊恼不迭。
这可如何是好,因为自己一时泄愤竟把个好好的土豆孩子折磨着这般模样,但愿它以后可别成个拐子。
“疼---。”这时,土豆片子小嘴一张一合动的微弱。
“是吗?哪里疼。我给你揉揉。”麦萌看着土豆孩子还能说话甚是高兴,说着就把它的腿归回原位,把它变长的胳膊打几个折,叠到一处。
“疼死了。啊!”土豆片子随着麦萌的动作大喊一声,小身子一挺晕昏过去。
“啊---?这么严重?”麦萌看着疼晕的土豆片子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晕过去了。用凉水泼,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而且百发百中。
“哗”一盆冷泼在土豆片子单薄的小片子上。土豆片子的小身子跟着一弹惊醒过来。
“呵呵!你好了。”麦萌见土豆孩子终于还是活着甚是高兴,觉得自己医术还是有些进步。
“疼----。”土豆孩子小嘴动的更加微弱了。
“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千万----。”土豆孩子使出所有的气力说出几个字。
“千万小心。我知道。”麦萌这次学乖了,小心翼翼的把土豆孩子断裂成几截的小胳膊重新摞在一起。
“----别碰。啊----。”土豆孩子终于吐出刚才未说完的两个字,并伴随着一声大喊,再次昏晕过去。
“别碰?别碰哪里啊?”麦萌嘟囔着麦萌刚才说的话,呆呆的看着再次晕死过去的土豆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哗”一盆冷水,土豆孩子的小身子跟着一弹一跳。
“呵呵!你又醒了。”麦萌看着再次醒来的土豆孩子心中莫名的增了些成就感。
土豆孩子不知被麦萌如此这般折腾了多少回终于不再醒来,不过,在它最后一次弹起身子的时候从它身上咕噜噜滚出一个鸡蛋大的鼻烟壶。
麦萌捡起这东西握在手里觉得是个好东西。上次她被老鼠咬了屁股就是被这东西治好的,虽然治的过程多少有些那个,但总归是逃过了打狂犬疫苗这件大事。
不过,这土豆孩子身上的伤总共有129处,要是以当时治屁股那般法子,不知道这鼻烟壶里的鼻烟够不够用啊?可别治到一半不够了,比如说治好了上身,那下身就得瘫着,要是治好了下身,上身就不能动。麦萌看着土豆孩子想了想还是从下身开始治比较好,万一这家伙以后没有生育功能了,那可是要恨我一辈子。
于是手里握着鼻烟壶对着土豆孩子下半身说到:“把这土豆孩子下半身救活。”
不见动弹!
“救活这个土豆片子的下半身。”
还是不见动弹!
说了这几句话见不管用,麦萌也学着上次土豆孩子的样子将这鼻烟壶在手里颠来颠去,然后道:
“救活土豆将军的下半身。”
不管用!
“把土豆将军的下半身救活。”
继续不管用,这将军都叫上了还不管用。
这如何是好啊?麦萌继续颠着那鼻烟壶心中不仅有些沉重,这些日子她和土豆孩子待久了多少是有些感情的,虽然土豆孩子比如高冷啊,高傲啊,长的丑啊,爱讥讽人啊等等,但好歹人家救过自己、帮过自己。“救活公怀大将军,也就是大兄,也就是公将军。”麦萌这次怕一个称呼不够多说几个。
说来奇怪这鼻烟壶竟慢慢冒出些粉红色的烟雾,无形中牵着麦萌走到土豆孩子面前,她着魔一般照着土豆孩子黄色的大嘴深情的吻了下去,就像吻醒白雪公主的王子一样。
“萌儿?”
砌下落梅如雪般飞舞,一个妙丽的身影静静的立在一株红梅树下。她慢慢转身眉间缭绕着轻雾般的愁容,粉白黛绿的年轻的姿容在红梅映雪下显得既忧伤又妩媚,一双长而媚似睡非睡的眼睛如噙着泪花闪闪发亮,一张菱形的小嘴微微翘着,这萌萌的容貌任何人看了都禁不住要融化。
她回眸,见他临雪而来,带着蓬勃的朝气,便笑了。
这天好好的竟起了风,飘舞的雪,纷飞的红梅,分不清那是雪,那是梅。才子佳人如在红梅树下立誓为盟,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今生若不能如愿,愿待来生再续。
年轻英俊的公将军轻轻揽她入怀,温软的身子隔着湿冷的披风,他觉出她在抖。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他言不由衷的对她说。
她不答,只默默的流泪。家族的纷争,家国的抗衡,世人的眼光让彼此深爱的两个人进退维谷。他们分明的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们将永无再见之日。
他缓缓低头轻轻吻住她温热的红唇,既然来日无多,就让我们留下彼此的味道吧!以待来世我们能在茫茫人海中互相找寻。
他和她在梅飞雪绕的梅苑留下下一世的印记,为这印记他们吻的热烈吻的浓重。
突然,一声狂浪的大笑吓坏了偷偷约会的才子佳人。
土豆孩子猛然醒来,竟看见一张银盆大脸扣在自己脸上,这银盆大脸扣的太紧,哈喇子都流到它嘴里了。它再仔细一看。麦萌正微闭着眼睛盖在自己嘴唇上一脸痴迷的样子。
麦萌吻完了,迷迷糊糊直起身子,很显然,她对于刚刚自己的行为完全不知道。看土豆孩子醒了,便不再担心。看来这鼻烟壶是个好东西,刚刚还跟个僵尸一样现在就开始刷高冷了?因将鼻烟壶紧紧攥在手里想趁着土豆将军不注意偷偷没下。
“你刚刚干什么?”土豆孩子愤怒的不停的擦着小嘴,明显是被侵犯的表情
“神气什么?要不是我。你早就见你大哥去了。”麦萌看着这傲气十足的土豆孩子心中不服,小声嘟囔着。
“我大哥?”
“是啊!你说过你跟阎王爷称兄道弟的。”
“-----。”土豆孩子简直要给麦萌气死,一个大姑娘偷吻不算,吻了也就吻了还趾高气昂?
“谁让你不给我机会的,要是那天我变瘦了,上台的就是我。哼!你看你不帮忙倒霉的是你吧。”
“真是岂有此理。”土豆将军想起那天晚上麦萌将他垫在脚下,不知被多少只脚踩过、捻过,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这等屈辱如何受得了。
“好了。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对不起。”麦萌看着气愤填膺的土豆孩子上前拉住它的两只手上下晃悠着,一双眼睛使劲瞪大了,努起小嘴装无辜。
土豆孩子本是不想原谅她的,但一看到那挤在一起竖纹根根直立红到发紫的嘴,腹中又一阵翻江倒海,赶紧摆摆手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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