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安宁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手里还捏着刚才护士递给她的化验单,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大名,以及"症状"--hcg指数明显增高!
通俗一点讲就是指她怀孕了!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涂安宁缓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难以相信这里已经有一个小孩子了。
但,孩子的爹……她还不知道是谁。
那晚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不是全身赤裸以及床单上刺目的红,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涂安宁才没有受到所谓的心理伤害,甚至可以幻想对方也许是个英俊潇洒且心底善良的人,只是这孩子……确实是个累赘,先不说她现在还只是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单单是养孩子,她就负担不起。可,肚子里这个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即使她并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也无法做到扼杀生命。
"算了,先给他找个爹吧!"涂安宁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也许这个孩子会给她现在的生活带来一些令人愉悦的改变也说不定。
但孩子必须成长在一个健全健康的家庭,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觉得。也许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吧。
母亲在六岁时便离开了她,父亲于她而言不过是个代名词而已。没有关爱,没有嘘寒问暖,甚至连最基本的口头关心都做不到。只是奇怪的是,纵使父亲在她的生活中扮演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甚至恨入骨髓的角色,她却依旧不舍得放弃,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己没有得到的,要寄托在孩子身上吗?
涂安宁没有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一心只想着如何给孩子找个靠谱的爹。但。茫茫人海,有谁愿意做这个接盘侠呢?恐怕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做不到吧,涂安宁又发愁了。
回去的时候,她破天荒的没有去地铁站,而是叫了出租车。以她现在这种情况,人山人海的地铁站确实不太适合她,她开始爱惜自己了。
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很健谈。见她是从医院出来就一直问东问西的,好像他们不是乘客与司机关系,倒像认识很久的老相识,莫名的,让涂安宁想起了同宿舍的席茉莉,一个同样自来熟的喜欢八卦的鬼马女生。
放在平时,涂安宁至少会敷衍的聊几句,可眼下这种情况,她实在没心情,满脑子都是怎么给孩子找爹的事情。
司机师傅察觉到她的冷漠,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随手打开了电台收听节目。
涂安宁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想着来医院之前的困惑和忐忑,思绪万千。
"近年来,不少大龄男女通过网络征婚的方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据统计某相亲节目的成功牵手率高达80%……"
透过沙沙的电流声,男主播温润清澈的嗓音缓缓流淌…
涂安宁迅速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网络征婚"。
网络征婚?
这也许是个办法。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对于走投无路的她而言,任何方法都不能放过,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就好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骆驼,忽然见到前方一片绿洲,涂安宁的眼睛都闪着亮光。
她决定一试,哪怕结果不甚如人意。
打定了主意后,涂安宁一回到宿舍便打开电脑,借鉴了别人的征婚模板之后,登出了第一份征婚启事。
万事俱备,只差等待。
涂安宁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才发觉宿舍其他几人统统不在。正准备打个电话询问,手机铃声却提前响起。
来电显示:宁致远。
宁致远是她的班长,两人四年同学,关系还算不错,但仅限于不错,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他好像很着急,还没等涂安宁说话,便直接开了口,"安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录用了!"
"录用?"涂安宁不明所以,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宁致远所说的录用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毕业前夕的同学聚会上,宁致远给她介绍了份工作,前两天她刚刚参加了面试。也是那天晚上,涂安宁发生了意外。
只是没想到面试这么快就出了结果,不知道对于此时的她这个消息算不算雪中送炭呢?
"那蔓青呢?她过了吗?"涂安宁问道。何蔓青是她的舍友,两人一起参加的面试。
宁致远顿了两秒,"她…没过。"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两人面试的是同一职位,涂安宁又是年级第一,专业课过硬,选择她放弃何蔓青也是人之常情。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班长。"
涂安宁挂了电话,心里盘算着一会该怎么样告诉何蔓青这个消息。
只是还没等到何蔓青回来,涂安宁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对于陌生来电,涂安宁向来都是置之不理,当手机锲而不舍的响了三次之后,涂安宁才猛然想起这通电话的来源。
果然不出她所料,刚接起,对方就做了自我介绍,是个很深沉很有磁性的男声,听起来蛮舒服的。从声音和谈吐上判断,对方应该比她年长,至少不是个学生了,但长相...恐怕不敢恭维。她这么想,是有依据的。
涂安宁上初中的时候,特别喜欢校园广播站的广播员,每到中午午休时校园都会响起他纯净悦耳的声音,涂安宁认为能够拥有这清澈嗓音的人各方面定然都是顶尖的。
直到那天她见到了这位令她心心念念的广播员--八字眉,三角眼,大龅牙,外加一对招风耳。从那以后,午休时间广播声只要响起,涂安宁的脑海中就会浮现这幅面孔,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所以,涂安宁对于第一个前来应征的男士,没有抱任何希望。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你好,我是胡薄言。"
对面的男士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均透露着绅士和贵气,单从西装的剪裁上,就能够看出他绝非一般人。
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坚硬的面庞轮廓,浓黑的眉毛没有一根是多余的,挺直的鼻梁为他妗贵的气质加了分,只是唇略有些薄。
涂安宁对薄唇的男人没有偏见,只是恰巧,她的父亲也是薄唇。而唇薄的人向来薄情,即使没有什么科学依旧,但这一点在她父亲的身上得到了验证,于是,在她的心里,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被冠上了薄情的帽子。
但,这并不影响,他很英俊这个事实,和他的声音一样。才第一位质量就达到这种水平,涂安宁是惊讶的。她暗自打量了男人片刻,总觉得他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是涂安宁。"她微笑着点头,面色如常。
没有过多的寒暄,胡薄言直接进入正题。
"涂小姐,我对你很满意,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喜欢就是喜欢,任你百般拒绝也不会放弃,倘若是不喜欢,即使你卑躬屈膝低三下四也不会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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