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老人将此事办得十分周全稳妥,陈以恒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直板着的冰冷面孔上,终于洋溢出一丝微笑。
“陈凌宇和陈天陌这父子俩,就是两个不知轻重好歹的死脑筋,不到南墙不回头。把陈凌宇的儿子弄没了,就是给他再多的好处,亦或再大的威胁,他都不会屈从,对外界说我们让他说的说辞。还不如一了百了,干脆让他闭嘴。”
这个年迈的下人,陈以恒一般都唤他作杨叔。他跟了陈以恒有许多年头了,从他小时候起便在他家服侍,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尽管陈以恒一向目中无人,对地位低下的无用之人,都是不屑一顾,但杨叔毕竟悉心服侍了他们家这么多年,而且他极会察言观色,办事麻利妥当,每每都十分合陈以恒的心意。因此,陈以恒对杨叔还是保有着重视。
“老奴看少爷似乎心情不太好。敢问解决掉那陈天陌,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察觉到了陈以恒面色的僵硬和不善,杨叔低声下气地询问道。
听见杨叔问到此事,陈以恒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面色蓦地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像是被戳到了什么。
冷哼一声,他有些愠怒地道:“没有什么。他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管他陈天陌有什么奇异的门道,现在都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随着他冰冷的尸体,彻底地埋葬在了那片无人问津的小树林里。
“少爷没有其他什么吩咐的话,老奴就去看看那陈凌宇的情况了。”
见此情形,杨叔便也不再多问,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模糊的光影和声音含混成一团,将一切都给淹没,如同在深深的海底仰望这个遥远的世界。
四周仿佛都是一个偌大的蛋壳,将他困在其中。就这样怔怔地呆了良久,陈天陌才突然生出一丝气力,微微动弹了一下。
下一秒,似乎蛋壳被捣开了一个针眼大的小孔。被隔绝在外的光亮和空气,如同开闸泄出的洪水,陡然倾泻而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陈天陌终于骤然清醒了几分。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使出了更多的力气。旋即,光影和声音更加猛烈地向他涌来。整个模糊而遥远的世界,也在他的眼前越发清晰起来。
“快去传老爷,他好像要醒了!”
“是!我这就去!”
几道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时的陈天陌,还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你醒啦?”
额头上蓦地攀上一阵温热。陈天陌混沌的脑海,顿时舒服、豁然了许多。他费力地睁开眼皮,晃了晃脑袋,映入眼中的景象,才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此时,他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床周围的布饰十分精致奢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做工。
旁边,坐着一个面目慈祥,眉眼温和的中年妇女。她刚刚将一块浸过热水的布,放在陈天陌的额头上。一身刺绣精美的服饰,虽朴实平淡,做工却依旧不失细致精湛。
陈天陌微微抬起酸痛的脖子,大致环顾了一下所处的这个房间。古色古香,中正古朴的装潢和家具,又不失高贵和大气。较之陈家,竟是都不相上下。
“这这是在哪?”
脑袋终于清醒了许多,陈天陌也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急忙想要坐起身,然而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剧痛,却又将他摁回了床上。
“别着急,你的伤还没好呢。”那中年妇女赶忙扶着他慢慢躺下去,帮他掖好被角,“这里是南宫家。”
“南宫什么?我在南宫家?”
听闻此言,陈天陌大吃了一惊,差点一下子又从床上坐起来。
南宫家,同在帝都附近一带,可是与陈家、林家几个家族,同为在整个人族都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
这样一个势力与陈家不相上下的超级大家族,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会躺在这里的房间里?
之前的记忆里,陈天陌只记得自己被陈以恒下以毒手,就要到了死亡的边缘。在这之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是啊。昨晚,是南宫宇寒和南宫风忆两位少爷把你救回来的。当时你伤的可重了,那血流的,老吓人了。还是家族里那位修为深厚的牧师,半夜起来紧急给你施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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