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歌看着地上的“陪葬品”,有些哭笑不得,抬眸看了一眼慕容翊,心想自己费了大半天,这墓里就这些脏不拉几的泥娃娃?这种东西白送我都不要,摆在家里就是晦气。难道他们盗墓都是搞这些东西?那还一口一个八十万,亏死他。
看着慕容翊蹙眉,若歌走到他身侧,轻飘飘地说着风凉话,“唉,我说八十万,这是你说的中室的耳室?不是放宝贝的地方呢,怎么啥都没有?”
慕容翊径直走向主室的门,身后的慕容竑跟着走了过去,经过若歌身边的时候,咧嘴一笑,“也许在主室的棺木里面,等下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要是没宝贝,那大小姐你不是亏大发了?”
慕容竑把“大小姐”三个字咬得很重,嘲讽意味明显。
若歌咬咬牙,招呼俩个保镖过去帮慕容翊打开主室的门。
主室的门缓缓打开,慕容翊率先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两个尚未被打开的棺木。
若歌先慕容竑一步进入主室,“咦,怎么有两个棺木?”
“夫妻合葬墓,”慕容翊歪了歪头,“哎,你要先看哪一个?”
若歌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棺木,“啊?你怎么知道这两个棺木,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啊?”
慕容竑刚进入主室,便听到若歌的提问,嗤笑一声。他刚想调侃她两句,就听到一旁的哥哥出声,“男左女右啊,傻。”
“切,”若歌冷哼一声,“先看左边的吧。”
若歌说完便径直向男子的棺木走去,既然是他是男主人,就先看看他的棺木里有啥宝贝吧。
慕容竑看着俩人的互动,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哥哥什么时候对女人那么有耐心了?
若歌立在男主人的棺木前,朝俩个保镖招手,示意他们把棺盖打开。
众人屏息凝视,将视线放在俩个保镖的抬棺盖的手上,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究竟有啥宝贝。
只有若歌眼神飘忽,她有些紧张。她不着痕迹地往慕容翊身边靠了靠,目光也完全不敢直视眼前的棺木。毕竟她是第一次倒斗,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也不知道棺木究竟放着什么。就怕棺盖一打开,里面是一具尘封千年的干尸。
之前参与那次赌棺事件纯属偶然。那天晚上她正闲得发慌,无意中听到院子里二叔和三叔的谈话。说是晚上10点,西北边破工厂有个鲜货要去看。
可他们都要跟着她爸一起去谈个事,抽不开身。
她零星听到什么赌棺如何如何有趣,顿时就勾起了她的兴趣。
到了那儿以后,发现参与的人还挺多的,她就站在后面一个偏僻的位置静观其变。
她没想到赌棺,就真的是竞拍一口棺材!
虽然当时有被吓到,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出价都那么低,到了三十万就没动静了。以前父亲带她去香港苏富比,那都是几百万几百万得喊。她觉得那些人太怂了,玩那么小。于是玩心顿起,想搅一搅气氛,就随口喊了个“四十万”。对于她来说,这反正也就是一个包的价格,就算没人加价,她就当少买一个包。
可就在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那个刀疤男又加了一口。她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也没真想买一口棺材。可是这个刀疤男朝她做个一个舔唇的动作,让她一顿恶寒。于是也就不管不顾,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恶心的刀疤男买到啊,况且她也不差这五万,所以直接喊到了“五十万”。
当慕容翊喊出“八十万”之前,她原本以为这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是战胜了刀疤男的战利品,结果就这样被人截胡了。她很生气,刚准备加价,可目光一扫,眼见是个俊俏的男人,她顿时就消了气。
等到交易落锤后,她直接带着俩个保镖直接走了。走的时候还暗暗想,便宜你了,冲你的美色才把“战利品”让给你的。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她还在回想慕容翊的侧颜,突然觉得那个男人还挺有魄力的。因为她在场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绝大多数人看到三十万就已经很震惊了,而他能从容不迫地喊出八十万。
只是,一个古代棺木能值这个价么?
她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勾了勾嘴角,很好,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一偏头,漫不经心地朝前面的专心驾驶的保镖吩咐了一句,“查查那个人。”
通过这些天对古玩、古墓的了解,她似乎有些喜欢上这个行业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世间居然还有个那么奇妙的世界。
他的世界。
她想接近他,想融入他的世界。
所以,她特意去认识了专门探点的奇人草上飞,让他以卖点的方式引慕容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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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翊看着逐渐靠近的若歌,拧了拧眉,随即突然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微一低头,“害怕?”
声音很轻,却能准确地钻入她的耳朵,语调似乎也带着笑意,抓挠着她的心。
被戳中心事,她抬头瞪着慕容翊,缓缓吐字,“谁害怕谁小狗。”
这时棺盖被打开,慕容翊看着若歌朝棺木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她往那边看。
若歌不明所以,回头就看到棺材里被手电照亮的白森森的骷髅头和一闪而过的金光,吓得大叫一声,急忙抱着身侧的人,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慕容翊立着身子,没有回抱,反而任她抱着自己。
慕容竑讪讪地收回手电,和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等缓了一会,若歌的身子不抖了,慕容翊才把她从自己怀里拎出来,语气嘲弄,“小狗。”
“你!”若歌气结,满脸通红。她其实怕干尸,但不怕白骨,只是刚刚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就被慕容翊骗得转头,突然看到手电照亮的骷髅头下方有道诡异的金光,才被吓到。
慕容翊迈步走到弟弟身侧,看向棺材里,余光却看见若歌若无其事地整理着头发,然后深吸一口气,也朝他们走过来。
他暗笑一声,目光重新回到棺材里。
棺木里躺着的是一具白骨,在它的边上有少许宝贝。
若歌凑近棺木,扫了一眼阴森的白骨,目光落在白骨双腿间立着的一件青铜器皿上,“咦”了一声。
那器皿是实心的,与男人的生殖器造型一致,是古时候的阳(和谐)具。(ps: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这是一类高价值的古董收藏门类,在市场中也是能够碰到的,属于古代贵族日用品。)它通体鎏金,傲立与整个棺木的中心位置。
所以刚打开棺木的时候,那道一闪而过的金光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她暗骂一声,她还以为是蛇或是什么异灵,才会被吓得不轻。
“哈哈,总算是有件值钱的宝贝了。”慕容竑带上手套,将青铜阳(和谐)具拿了出来。
那***长约18公分,头如蛋大,之后又有个折回。器身表面呈深刻弦纹状均匀排列,弦纹的细节处理得十分精致。看得出熔炼这件通体鎏金的青铜器皿的时候,是花费了非常大的精力的。
若歌嫌弃地看了一眼慕容竑握着的青铜阳(和谐)具,“这玩意儿那么丑,怎么可能是值钱的货啊。”
若歌不解,她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并没觉得很稀奇。
慕容竑也嫌弃地看了若歌一眼,“大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又故意将“大小姐”三个字咬得很重,看到哥哥的目光飘过来,才慢悠悠地解释,“这个呢,叫祖,就是祖先的祖。古人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是祖先的崇拜物,是母系社会解体后父系权制兴起确立的产物。这样的东西可不常见,因为它属于日用器,或是作为供奉之用的,并不是陪葬品。所以一般只会出现女性的陪葬中,或者是…”
“什么?”若歌见慕容竑还想卖关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或者是,太监。”
慕容竑说完后,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
若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转头对上慕容翊的视线,面带嘲讽,“哎,八十万,这就是你说的王爷?”
慕容翊淡淡地扫了若歌一眼,抿了抿嘴唇。这明显是他自己的判断失误,他自己也很清楚,青铜阳(和谐)具出现在男人的棺木里,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正常男人的陪葬品种是不可能出现阳(和谐)具的。而且关于太监的棺木中会陪葬***的事,他也听人说过。相传是为了来世有个完身,太监死后下葬时一般都会保留阉割的阳(和谐)具,以备死时缝合在私处,恢复男人身份,才有面目见祖先。保存不到死时,便买一个祖来陪葬。这个祖可以是木制、瓷制或青铜制的,以他生前的身份高低而定。
不过也有不是太监而陪葬祖的先例。
有史料记载,元魏北齐曾埋之以为压邪之具。据博山山头一带窑工传说,烧窑前在窑门悬挂以镇邪。祖作为灵物和辟邪物。由于长期对瓷祖的崇拜,自然就认为瓷祖是灵物和辟邪物。
慕容翊走过去仔细看了这件精致的青铜器皿。它上面的鎏金并不是很平整,还是有细微的小颗粒,尽管那颗粒如毛孔般大小,但在强光照下却显得十分明显。这就说明这件东西在入土前并没有使用过的迹象,也不是作为压邪之物而放在此处。
所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明代宦官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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