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上海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凌晨一点钟,在半小时以后,有一班加开的红眼航班到成都,然后可以从成都直接转往格尔木。票是一个哥们帮我弄来的,在高口上把票给我后,我们直接就开到机场,当时肚饿难耐,也不管价钱了,在机场的餐厅里叫了两碗馄饨吃。
王盟是一个没有什么爱好的人,生活很有规律,用他的话说,我给他的工资也只够他这么生活,如今的时段,平时他早已经见周公,现在疲态尽显,眼睛里都暴出来血丝,但是我这个老板在,所以不得不装出精神抖擞的样子,相当的痛苦。我本想让他别这么慌,但是当时心里想着都是其他的事情,最后就没理他。
上了飞机之后,他才实在忍不住,问我:“老板,我们去格尔木?做什么?”
一般日常的进货,都是我在直接管,货大部分都是从三叔的盘口上拿出来的,他只是负责接待客人,所以其实关于古董铺子的一般运营他并不了解,但是在这一行呆着,又不可能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这个事情。
如果对他说老板想到那里去查一点事情,想让他做跑腿的,这样的说法未免太怪,将心比心,如果我的老板和我这么说,而他平时又是一个二世祖的嘴脸,我会感觉到这种说法有相当的不安全感,我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而且这种工作显然已经出了一个跑堂的职责范围了。
如果说我是去进货?格尔木又不输出明器,那边是藏区,倒是听说有昆仑玉比较出名。而且进货的事情,一向我也不找他,如今突然叫上他,也要一个比较实在的理由。
我嗯了半天,才想到应付的办法,告诉他说我这一次是去送货,因为这一次的货物很“烫手”,所以带着他去,好照应一些。大概是因为说的太生硬了,他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话说休繁,早上六点半,我们在成都转了飞往青海的飞机,当天十一点,我们终于到达了被誉为“高原客栈”的格尔木市。
这是一座传奇的城市,格尔木在藏语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虽然一路飞过来,全是戈壁,但是也可以想象当时城市命名时候的样貌,我在飞机上看的资料是说,这座城市是当年“青藏公路之父”慕生忠将军把青藏公路修路兵的帐篷扎在了这里,扎出来的一个城市。城市只有五十多年的历史,早年繁华无比,现在,地位逐渐给拉萨代替了,整个城市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上。
下了飞机之后,非常丢脸的我和王盟同时作高山反应,我特别严重,在机场出口的地方就直接晕了两三秒,那种感觉不像以前在秦岭的时候,是那种力竭的昏迷,而是一种世界离你远去的感觉,一下子所有的景色全部都从边上变黑,接着我就趴下了,好在两三秒后我马上醒了过来,此时我已经躺在了地上。更丢脸的是,我在买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青藏高原上了,格尔木竟然是在青藏高原上!搞的买药的还以为我是坐错飞机了。
在路边的藏茶摊上喝5毛一碗的藏茶把药吃了,我们在公交车站边上就遭到家庭旅馆推销妇女的堵截,这正和我的心意,我们住到附近一家非常狭窄的民房里,一天30块,弥漫着霉臭味,但是让我很有安全的感觉,我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把自己定位成贼了,这想想还真是***悲哀。
王盟对于这样的待遇相当不满,委屈之情溢于言表,大约是感觉我这个老板竟然会抠门到这个地步。而我也不想多解释了,当下休息了一个小时,又马不停蹄的拉着他出了。
这倒不是我心急,因为我知道,我只有一点点的时间,三叔必然会在上海坐今天晚上的飞机,在明天中午到达这里,他手里有着那串钥匙,以及比我大的多的关系网和人力,他只要一到这里,我就会陷入到极其被动的情况下。所以,我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抢得一点先机,至少,我要给三叔制造一点障碍。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线索整理了一遍,三个邮包从格尔木寄来的邮包,六盘录影带,寄给我的里面有1/2份藏有雨中鬼城轮廓的“帛书”,寄给三叔的那一份里,有一串老式的钥匙,阿宁的那一份,有什么不明,不过这三个东西肯定有联系。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肯定是在房间里抽烟并绞尽脑汁思索这些东西的联系,现在我的思路却非常清晰,要弄清楚这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寄东西的人,问他在搞什么鬼。
而找到寄东西的人,同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那家快递公司。这三份东西,可以说相当的特殊,时间过去还不久,我认为快递员收件的时候,肯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事实也是如此,我到达那一区的中转站,把面单拿出来,并且形容了快件的样子,那个快递员几乎立即就想起了这三份快件,连取件的时间都马上记了起来,他说那一次取件十分的特别,而且录像带这种东西其他人几乎没有寄过,所以他记的很牢。
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如此顺利,大喜过望,忙接着问他取件地址是哪里,这时候,快递员的回答却让我感觉很意外。
他说,当时的寄件人,是在这里的一座商店的外面,将东西交给他的。交接之后,他们就分开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寄件人住在哪里。这个寄件人不肯留下任何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且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认为那次取件十分的特别。
我心里就骂了一声,***,显然这个人意识到了可能有人会反查过来,所以已经做了措施。
我又问他那那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一开始摇头,我再三要求他回忆,他想了很久,才道:“我没有仔细看,所以记不得细节,如果你一定要我说一点,我只能说,她是一个老太婆,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