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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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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49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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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不想承认,可方才那匆匆两眼,确实称得上初显惊艳。

    待再过几年,稚气彻底除去,能长成什么模样几乎已经不难想象。

    “那位张姑娘之前可是得过圣旨褒奖的。当年湖州洪涝,她和她父亲都立了大功,湖州百姓甚至还为其建了仙子庙呢。”蒋令仪语气似闲谈。

    “原来是她啊……”

    宴真微微眯了眼睛,幽幽地问道:“她父亲,可是叫张峦吗?”

    “正是。”

    得了蒋令仪肯定的回答,宴真心中缓缓浮现出猜疑来。

    殿下出宫在外,最常去的便是张家,而那日出现在殿下别院中的女子,她一直未能查明对方真实身份……

    这位张姑娘的年纪大小,与卷碧所说的十二三岁倒是相符。

    “出了花灯街,前头便有一家茶楼,不如我陪着县主去那里吃茶歇一歇脚?”蒋令仪开口征询道。

    “不必了。”

    宴真语气倨傲,带着丫鬟转身离去。

    蒋令仪微微福身,语气里有些恰到好处的失望和恭敬:“县主慢走。”

    待抬起头来之时,望着宴真的背影,眼中却显露出笑意来。

    她自然知道宴真不会答应同她一起吃茶,那不过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的掩饰之言罢了。

    若不然,怎么显得她是因为一心想巴结宴真,才会凑上来说话呢?

    至于并未在张眉寿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上多去暗示什么,那是因为毫无必要。

    宴真心系太子,她一早便看出来了——故而,她只需说明方才那名样貌极佳的姑娘是张家的女儿,这位宴真县主大概就要被疑心和嫉妒搅得心中发狂了吧?

    一个会因为自己毁了容貌,便对其他貌美女子心生敌意,甚至在长春宫中对她这个与之毫无过节的官员之女动手的疯子,能指望她有多么理智冷静?

    至于余下的,不用她说,宴真也自会去查明。

    只怕后面知道的越多,就越坐不住了。

    蒋令仪这般想着,更觉得心情舒畅。

    “蒋姑娘……你倒也真是大胆。”

    一名带着丫鬟的紫衣姑娘走了过来,长吁了口气,低声道:“我瞧见这位宴真县主,都恨不能绕道儿走呢……”

    蒋姑娘倒好,还敢上来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蒋令仪叹气道:“好端端被毁了容貌,宴真县主也是个可怜人。”

    紫衣姑娘撇了撇嘴,心道那是她自作自受。

    宴真的恶名,可不是毁容之后凭空冒出来的。

    可她不说这些,只道:“蒋姑娘就是太心善了些……”

    二人说着话,渐渐走远。

    出了热闹的灯街,卷碧扶着宴真上了马车,自己也紧跟着进了马车内。

    宴真摘下了幂篱,露出了疤痕纵横的面容来。

    这张脸,哪怕朝夕相对,卷碧每每看到心中还是觉得发怵的厉害,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先前但凡敢表露出畏惧之色的,早不知被打死丢去何处了。

    “方才那位张姑娘,你可看到了?”宴真出声问道。

    卷碧点头。

    “奴婢看到了。”

    宴真再问:“与你那日在别院中所见到的女子,可是同一个人?”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

    可正是因为平静,才显得尤其反常。

    卷碧后背已然冒了冷汗,马车虽还算宽敞,却仍叫她觉得透不过气来。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吗?”宴真看着她,眼神冷得似结了冰一般:“忘了也不打紧,我心中既已有数,想必查起来也就简单多了。”

    “奴婢……奴婢没忘。”

    卷碧再不敢有迟疑地答道:“只是那日未能看得仔细……不过,方才那一瞥,气质身形却是极像的。”

    “也就是说,出现在殿下别院中的,就是她了?”

    宴真的语气仍旧听不出半分喜怒。

    卷碧额角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僵硬地点着头道:“应就是了……”

    看似冷静的宴真陡然抬起袖子,挥落了面前矮几上的茶具瓷碟。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样貌尚可?!”

    宴真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激动。

    卷碧顾不得去收拾身上的狼藉,颤抖着答道:“奴婢那日当真未能看清楚,还请县主恕罪!”

    “你拿我当傻子来哄骗不成?”

    宴真忽然倾身,扼住了她的脖颈,眼中的嫉妒和疯狂暴露无遗。

    “县、县主……饶命。”卷碧艰难地求饶,却半点不敢挣扎。

    宴真的手越收越紧。

    卷碧眼中越是恐惧,她便越觉得莫名兴奋解气。

    她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你好歹伺候了我这些年,我怎么可能会要你的命呢?”

    宴真说话间,手指微微松了松。

    卷碧如获大赦,正要叩谢时,却见宴真另一只手拿起了矮几上碎裂的茶壶瓷片。

    瓷片断口处尖锐锋利,贴在皮肤上仿佛透着寒气。

    “……”

    卷碧无声摇着头,想要往后退,可后背已然紧紧地贴在了马车壁上。

    “你不是处处总爱学我么?今日,我便成全你好了。”

    宴真唇角笑意狰狞。

    听得车内传出的惨叫声,车夫满头冷汗,赶车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

    因婧儿受惊,张眉寿便和徐婉兮带着孩子,暂时回到了马车中。

    徐永宁则带人去寻了先前因猜灯谜而走散的王守仁和苍鹿一行人。

    马车内,婧儿已经不再大哭,瑟缩着窝在徐婉兮怀中,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却仍旧盛满了戒备和恐惧。

    “真是晦气,早知会碰到她,便不带婧儿出来了。”徐婉兮后悔莫及。

    婧儿自去年被伤之后,性子内敛了太多,也不爱与人接触了,她今日是想趁着上元灯会,哄着婧儿出来开心开心——却反倒弄巧成拙了。

    看着窝在怀里的小人儿,徐婉兮既心疼,又犯愁地道:“这下也不知要如何同姑姑交待才好……”

    “不要!”

    原本安静的婧儿听得此言,忽然紧紧抱住徐婉兮,摇着头哭道:“我不要……”

    徐婉兮诧异地和张眉寿对视一眼。

    张眉寿微微倾身,扶住婧儿的肩膀,柔声问道:“婧儿,你不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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