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叽叽喳喳的人难得安静下来,结果立马又打起了小呼,这对听觉异常灵敏的玉子清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半途遭遇截杀,尚在意料之中,他也早早做好相应安排。安排人马兵分四路,分别从东、南、西、北方向回京,想借此遮掩他的行踪。
结果,还是被人暗算。
到底对方是从哪里知道他的行踪?
还没等玉子清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就已经被逼跳下山崖。
燕云十六骑还留守幽州。为了遮人耳目,他此行只是带了极少的精兵回帝都。对上一群早有准备来历不明的刺客,几乎是高下立现。身边跟着的亲信几乎被杀得一干二净。
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走投无路,他抱着一线生机,跳了下去。好在,他赌赢了,赌赢了那一线生机。
利刃划过山崖,蓦地顿住。他知道他命不该绝。
谁能想到水幕后面会有一个洞穴。或许是先人所留,或许是后人所造,反正他算是暂时逃出危险。
接连几日,他藏身洞穴。那波刺客走没走,是不是还在搜山,他一点也没把握,只能按下心静静等着。
结果就是这一等,就差点毁了他。
洞内幽深,辨不清时辰,即使是盛夏白日里,也透不进多少光亮,隐隐约约的,像是被重重帷幔遮住,密不透光的昏暗寝室。
很显然,它不如寝室。最起码,寝室里不会连张床榻都没有。
玉子清只能透过依稀的光亮来估算日子。
约莫有六七天。
他病了。
风寒,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淋雨,刺杀,受伤,风寒,他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的,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事情在等着他。
一个混账东西从天而降。
这只手估计断了。而罪魁祸首竟然心安理得地做着美梦,还扯起呼。
他想生吃了这个混账的心都有。
玉子清肝疼好半天,直到天明时分,沉重倦意袭来,他才渐渐入睡。
帝都,北大街。
清晨微冷,玉婉妍穿过长长的街道,黑色的披风紧紧裹着,掩住身形。在宫门侍卫的重重盘查下,终于顺顺利利入了宫。她径直从小路离开,经过冷宫废苑,绕回自己的锦芳殿。
“素心。”
一直在殿内哭等的素心蓦地起身,“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殿内有什么事么?”
“没有,就是今早大皇子过来,急着要见您,被我给挡了。”锦芳殿大宫女素心立马上前,伸手帮着解披风。
指尖拨弄着披风的丝带,玉婉妍抬头问道,“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没,只是看着脸色有点急。”
“人呢?”
“前脚刚走,主子可是要见见,应该还来得及。”
玉婉妍叹了一口气,鲜妍清冷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暗色。
到底还是不够稳重。出生皇家,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轻易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竟然连一个宫女都能看出不妥。
她这么想着,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她这个弟弟还是不够老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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