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泫疼极了,打翻了那个瓶子,杀手怒极,直接杀了夜夕泫……
她睁开了眸子,眼里是一片冷芒,看来,想要夜夕泫命的人,还不止是夜玉莲。
那个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取她的血,到底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她的血有什么奇特之处?
她洗干净了身体,从水桶中走了出来,慵懒地披上衣服后就坐在了桌边。
那件火红色的衣裙就在桌上,她轻巧一抖,将长裙展开,轻轻一瞟,目光便落到了衣裙上的某一处,唇边泛出了然的笑意。
窗外,一个黑影看了半天,偷偷溜走了。
夜夕泫眼眸扫到外面那个溜走的黑影,眼里是一片淡然,并没有去追。
黑影跑到了夜玉莲的房间,语气里满是对夜夕泫的不屑:“二姐,我刚刚偷跑去看了!那个小贱人拿着衣裳左看右看,看样子是对那衣裳满意得不得了呢!”
“雨嫣,你身为丞相府五小姐,总是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夜玉莲将一杯热茶递给了夜雨嫣,一抹恶毒掩藏在眸底,“那可是我精心为她挑选的衣裙,她不喜欢才怪呢!”
夜夕泫与花月穿着男仆的衣裳混出了府,就直奔还没打烊的成衣铺而去,两人各自买了一套男装。
花满楼里。
夜夕泫一身蓝色长袍,墨发高高束于脑后,眉目如画,妥妥的一个翩翩俊公子。
花月一身青色长袍,头发也高高地绑起来了,五官清秀,也算得上是俊俏公子一枚。
两人在花满楼底楼坐了几炷香的时间,一直没点酒水,也没叫姑娘。
可把老鸨急坏了,扭动着不盈一握的腰肢,款款走了过来,刻意柔声道:“二位公子,我们花满楼是有规矩的……”
夜夕泫挑眉,冲着老鸨抛了个媚眼,着实是把老鸨给迷住了,当即笑得更加妖媚,又走近了夜夕泫两步:“公子啊,我们这花满楼的姑娘们,也得吃饭不是?您这……”
夜夕泫笑着点头,沉声道:“你过来一点,本公子听不清。”
老鸨一个劲儿地笑着,还用一张丝帕捂住了嘴:“公子,你就别为难奴家了!”
夜夕泫点头,笑得邪魅:“靠近本公子一点,来!”
老鸨点头,妩媚一笑,上前坐在了夜夕泫身旁,声音软糯得让人都快要起鸡皮疙瘩:“公子啊,您看,是不是要……啊……”
老鸨突然瞪圆了眼睛,满目惊恐,颤抖着身子:“公子……你这是要……”
夜夕泫依旧勾唇笑着,一旁的花月见此,甚为不解。
“本公子是看你这儿的生意挺好,给你面子,才来这儿的。”夜夕泫凑近了老鸨,沉声道。
老鸨点头,半天后才道:“公子,是来这儿,打听东西的?”
“不错,果然是京城第一花楼的老鸨,脑子够用。”
“公子……是想怎么打听?”
“自然是向你打听咯。听说,每个花楼的老鸨,可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老鸨点头,面色惨白:“是,那你,可不可以先把刀放下,再……”
夜夕泫垂下眸子,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匕首的尖端已经刺入了老鸨的腹部,若是再往里面深入一些,或许老鸨就命丧当场了。
“少来这套,我若没有将匕首刺入你的身体,让你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恐怕你早就喊来了这花楼的打手了吧!”夜夕泫凑近了老鸨,声音低沉,慵懒邪肆。
“所以,在我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这把匕首,就会一直待在你身体里,你若是敢叫,那这条命,我便先替阎王收了。”
花月显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小脸儿一阵青一阵白。
老鸨摇头:“不……不会的。”
夜夕泫勾唇笑了:“会不会,我清楚。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把匕首,自然就不会取你的性命。”
老鸨点头,呼吸急促:“好……你问……”
“月宫,你可知道?”
老鸨一听,脸色更白了:“公子……月宫……月宫可不是我们这些人惹得起的。”
“那就是知道了。”
夜夕泫眼里划过一抹喜色,果然,花楼的老鸨整天会接触那么多社会各个阶层的人,一定会知道月宫,她果然没有白来一趟。
老鸨缓缓点头:“月宫是天下第一大杀手组织……这个……我也是前不久才……才知道的。”
“在这北夜国皇城,哪儿可以找到月宫的人?”
“不知道。”
“说不说?”夜夕泫眯了眯眼眸,匕首又刺入了一点,鲜血直流。
老鸨慌了:“说……我说,在,在皇城东街的月山酒家,交银子,投杀单,自然有月宫的人现身,接钱收命。”
“多少银子一单?”
“不知道。”
“说不说?”
老鸨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着:“公子饶命,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
夜夕泫认真看着老鸨的眼睛,半晌后才道:“成,多谢!”
老鸨低头看着那把嵌入了自己身体里的匕首,和那顺着匕首掉在地上的鲜血,忍着剧痛,哆哆嗦嗦道:“那……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夜夕泫勾唇一笑:“放,不过,得先将你打晕,我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话落,另一只手从桌上拿起了茶壶,猛地朝老鸨的脖颈处敲去。
老鸨闷哼一声,趴在了桌上,夜夕泫抽出了匕首,放入了怀中,领着已经被吓傻的花月大步出了花满楼。
底楼的人太多太吵,根本没人发现夜夕泫所做的一切。
回到丞相府后,花月仔细关好了房门,两人急忙换下了男装。
花月依旧惊魂未定。
夜夕泫拉着花月坐在了床前:“花月,我之所以带你一起去,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的小姐了。”
花月点头,眼神空洞毫无焦距。
“花月,你记住,我是因为信任你,才不介意你知道这些事。你若是背叛我,后果,很严重。”
花月回过了神,忙伸手拉着夜夕泫的手:“小姐……小姐,我……我绝不会背叛你,你相信我。”
夜夕泫点头,笑了:“信你。”
曾经每次夜夕泫被夜玉莲手下的人欺辱打骂,都是花月挺身而出护她周全,哪怕花月自己满身是伤,也从未在夜夕泫面前抱怨过。
这样的侍女,她夜夕泫哪儿能不信呢?
花月一把抱住了夜夕泫,一直没有焦距的眼睛突然亮了:“小姐……小姐……你如今这个样子,才是夫人的女儿该有的样子……呜呜……”
夜夕泫的母亲——御丹倾,那可是风华绝代的御家小姐,叱咤风云,杀伐果断。
只可惜,她在夜夕泫五岁那年,就离奇离世了。
几日后。
去公玉府的车马已经准备在了丞相府外面,夜夕泫依旧蒙头睡着。
几个侍女来敲门,花月快步打开了门,那几个侍女进了屋子,见夜夕泫依旧躺在床上,眼睛里明显有着她的不敬,但已不敢再堂而皇之地冲撞她了:“三小姐,去公玉府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二小姐和五小姐正等着呢。”
“知道了。”
侍女离开后,夜夕泫起身,拿出了那件红色的衣裳,抖开,着实是漂亮,只是那某处,被人做了手脚——那儿有根线,轻轻一拉,整件衣裳都会滑落在地。
夜夕泫唇角一勾,抬手将那根线扯断了。
她换好衣裳后看向妆奁,里面只有几个破木簪子。
花月见此,瞪大了眸子,咬着唇:“小姐,昨日这里面装的,不是这些东西,我这就去……”
“回来,”夜夕泫一把拉回了准备出去的花月,“无妨!”
她用木梳将三千墨发理直,任由它们随意散落在了肩头,看上去潇洒肆意,又风情万种。
花月看呆了,她家小姐,果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不用任何饰品,也不需要涂脂抹粉,依旧美得人神共愤。
“花月,今日,我去公玉府,你就在府中待着等我回来吧。”
“为什么?”
“公玉夫人的寿宴,我若是带你一起,岂不是显得我排场太大了,走哪儿都带个丫鬟?公玉夫人为人和蔼可亲,我不想在她面前如此行事。”
花月点头:“好。那,小姐,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多防着点儿二小姐!”
夜夕泫笑了:“嗯,多谢关心!”
她走到了门口,见夜玉莲和夜雨嫣早就等在那里了。
夜玉莲一袭乳白色席地流仙裙,仙气飘飘。
夜雨嫣一身粉色长裙,俏皮可爱。
反观夜夕泫,一身血色红衣,虽美,却太过张扬。
此次是去参加公玉夫人的寿宴,她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裙,难免有喧宾夺主,故意吸引宾客目光的意思。
夜夕泫心底嗤笑,这次公玉夫人的寿宴,这家人之所以会带上她,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让她做陪衬!
用不知规矩的她,来衬托夜玉莲的端庄优雅和夜雨嫣的机灵可爱。
夜夕泫大步走近夜玉莲与夜雨嫣:“我们走吧!”
“哼,”夜雨嫣小嘴一撅,鄙夷地看着夜夕泫,“某些人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还好意思在这儿说‘走’?!”
“五妹,三妹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不能跟姐姐耍小孩子脾气。”
“可惜某个废物当不起姐姐这个称呼!”夜雨嫣一个转身便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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