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重伤昏迷,吕东来即便关心,也只是悄悄躲在房顶看,天一亮她一醒,他便悄然离开,他以清高独善其身著称。
她曾很多次想对吕东来说,担心是人之善根,并不因他是出家人有何不同。
但她还未来得及对他说这些话,被琐事烦扰。
听到这句话从吕东来口说出,她竟觉惊喜。
原来小道士也会有霸道的时候呢,可是,她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了,想到此,背对着人们站着的她,眼泪划过脸颊,为了不被察觉,她没有做拭泪的动作,任由眼泪滑落,迈步向前,终还是走出了吕东来用以保护大家的法阵。
此法阵骨吱等邪物不能进入,但里面的人,却可以随意出来。
她出来后,直接朝那只高大的骨吱走去,操控着骨吱的正是闻晔。
南昭直接来到她面前,闻晔已经等不及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在她眼里,抚摸她的,是闻晔自己的手,而在法阵的其他人所见到的,则是那面目可怕的骨吱用黑色的爪子在抚摸她的脸颊。
“妹妹呀,一世为了救这些人,你不惜将姐姐封印在封神庙三百余年,并赔自己性命,而这一世,你还是同样的选择,姐姐为你感到不值!”
她早已看穿闻晔的真面目,对她这些假惺惺的陈腔滥调毫无兴趣,她只问她:“你会兑现与我的承诺,我死之后,放他们下山吗?”
却不想,闻晔似失忆般,偏着头问道:“什么?”
南昭心一急,大声强调:“你答应我,只要我出来,你放过他们的!”
“哈哈哈!”闻晔大笑了起来,似是开心,可是笑着笑着,脸的笑容渐渐收拢,记忆像是回来了,冷声反问她:“哦放过他们?”
“今日不管从不从那法阵里面出来,我要你死,你都得死,我又何故一定要与你做这场多此一举的交易?”
却没想到,趁闻晔不被,南昭突然快速将一把匕首插进骨吱的脑袋里,那匕首十分锋利,还受过灵符加持的,直接将这只高阶的骨吱头捅破了!
不过毕竟是这儿最高阶的骨吱头头,并没有马死,它吃痛的摇晃着身体往后退去,南昭知道它想逃走,紧追着去对着骨吱的骨架子准备再补几刀时,林的其他骨吱见她偷袭了他们的老大,全都受骨吱头的召唤蜂拥过来。
看着骨吱群再次涌来,她满头大汗地迟疑了片刻。
“南昭!快回来!”吕东来隔着老远对她喊道。
很快,密密麻麻的骨吱群已离她很近了,她反应很快滴抓起被她捅得已不能自理的骨吱老大,大声道:“谁靠过来,我扎断它的头!”
这些骨吱对人类虽然凶残,但对它们老大的性命却是极其看重的,果真没有继续前。
南昭心头一喜,看来她这计谋还真能解了他们此刻的困境,便大声道:“通通退让,放我们下山!”
那只被她抓在手里的骨吱头发出“嗤嗤”声,似在对他这些吱子吱孙们下达命令,骨吱群听后,真慢慢往后退去。
吕东来等术士见这有用,便停止继续布施法阵,留存实力。
没了法阵的庇佑,他们所有人又暴露在了能直接被骨吱咬死的危险境地,不过此时大雨已经停下了,吕东来对大伙儿说:“我们跟着灵善公主冲下山!”
所有人也都看到了,南昭直接将了军,这下既不用死,还可以下山了,都找回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吕东来心头却没底,他没有表露出来,不论如何,南昭冒险一搏,确实为他们寻求了生机,不然等他与众术士耗损完后,迎接他们的只有死。
他们在南昭的带领下,离开满是尸体的林子,往下走了大约一百米,林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怪异的声音,好似笛声,吕东来道:“不好!”
随着这声音不断传来,那些本已经退开的骨吱重新冲了来,这回,它们似乎都不管那只骨吱老大了,凶恶的扑来,又有一些士兵死在了它们的尖牙下!
其他士兵们没有能砍杀骨吱的武器,都在惊恐的四处逃蹿。
术士们虽有法器可伤骨吱,但却杯水车薪,无法拦截所有骨吱,还不断有人伤亡。
南昭知道,那笛声能控制骨吱,这证明闻晔的本尊在此,因为除了闻晔,这世间再无任何人可以控制骨吱了!
闻晔不顾这只骨吱的生死,继续指挥骨吱群围杀他们,这其实早在南昭的预料内,毕竟这儿有数以百计的骨吱,闻晔完全可以从选出另一只来代替!
绝望充满了这片凌晨的山林,正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将全部葬身于此时,一道白光劈下来,“轰动”剧烈的一声。
前不久才下过雨,也打过雷,那是有人故意请的雨,为的是将士兵们手里的武器洗干净,请雨的人,自然是闻晔身边的某个术士。而这次,这声雷声后并没有下雨,且这道雷直接从天劈下来,准确地劈在了不断扑来的骨吱群,它们本来很密集,这一道炸雷,直接劈死了十几只骨吱。
这些骨吱并为因此退缩,继续朝前扑过来,又是一道白光劈下来,将骨吱群炸开,一颗大树跟着倒下,将数只骨吱压在下面。见此,吕东来对南昭说:“看来咱们还有朋友在附近!”
这些骨吱离他们这么近,这两道雷来得这么快,却一个他们的人都没劈到,这证明引雷之人道行十分高,他们认识的人,请雷电者最厉害的,当数白眉道长了!
南昭眼有一道光亮闪过,接着看到白眉与双贞二人从侧面的山坡跑过来,手里拿着金钱剑和符纸。
“白眉!双贞!”
此时也没有时间细说他们是如何从山洞里逃生的,二人加入战局后,数道雷电劈下,又死了不少骨吱,这使得他们的气势大增,局面逐渐扭转。
也许是看骨吱死得太多,闻晔并不想将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这么多骨吱全消耗在此,她在暗处指挥剩下的几十只骨吱退出山林。
士兵们看见骨吱退下了,都十分开心,以为这场仗打胜利了!
而南昭却并不这样想,他们虽然杀了大部分骨吱,但他们的死伤也惨重,闻晔废了这么大周折才将他们引到这里,怎么会这样放弃?
她下令道:“别高兴太早,所有人军例阵型归位!”
大伙儿听到这话,立刻都收起方才的欣喜。
这时,骨吱已全部退避得没了踪影,林子里除了人和骨吱的尸体外,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所以有人从前面林子里走出来的声音听着格外清楚。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头戴着一顶竹编的斗笠,他走过来停在他们对立面,沉声开口道:“阿昭,你做再多,也于事无补,没有灵花,你阻止不了我们!”
青阳子听得这声音,老眉一皱,“这是……你是?”
那个人也再不用躲躲藏藏,他将头的斗笠取下,露出一张消瘦的老脸来。
青阳子大惊,不可置信的问:“师兄!当真是你?怎么会是你?”
青云子面无表情的回答:“师弟,好久不见!”
青阳子不解的问:“师兄,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出现的复杂丝毫与当初南昭知道真相时没有多大差别,但他实在不解,声音颤抖的质问:“师兄,你何以如此?”
“道门道派分南北,术法也有多种区分,却唯独我茅山一派被正道赶尽杀绝,若不将你们这些当今所谓的道门正派弟子杀完,我茅山将永无翻身之日!”道神丝毫不避讳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来意,这自然遭到了旁边其他道士的辱骂,不过任由他们如何谴责,道神都不为所动,他冷冷一笑道:“你们尽情的骂吧,反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说完,他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南昭,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袋子道:“阿昭,你看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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