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南书房内,李云中双手微握,对陆建瀛问道:“立夫啊,你是当朝首辅,朕靠你个问题,看你能不能答上来?”
陆建瀛以为皇上要考校自己学问,底气十足的答道:“请皇上出题,微臣一定尽力。”
李云中问道:“你可知全国有多少囚犯?”
囚犯?陆建瀛摸不着头脑,回道:“微臣不知,不过皇上应该询问相关有司官员。”
李云中道:“那好,你去把刑部侍郎沈葆桢叫来,朕看看他能不能答上来。”
不一会儿,沈葆桢就奉旨而来。
李云中道:“沈葆桢,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囚犯?”
沈葆桢比较老实,恭敬的回道:“微臣不知,天下有二十余省,百余个州府,数千个县镇,恐怕有数十万囚犯,皇上问这个干什么?”
李云中叹道:“数十万囚犯!每天所耗粮食也是天文数字,朕打算把他们安置到另一个地方,让他们耕地挖矿,自给自足,你看怎么样?”
还不待沈葆桢说话,陆建瀛就抢先回道:“启禀皇上,万万不可!全国牢狱分布甚广,有的囚犯只判了数月之刑,还不他们集合完毕就心满释放,况且如此集结十数万囚犯,必然劳师费饷,此举大大的不妥。”
“此言有理!”李云中大点其头,又说道:“那就集结死刑犯,如何?”
沈葆桢道:“皇上三思,死刑犯大都是汪洋大盗出声,或者是一些桀骜不驯之徒,不服管教,叫他们种田挖矿,是千难万难,还要防备他们杀官造反,还要布置重兵,得不偿失!”
李云中命道:“就这定了。先召集全国一千死刑犯,将他们发配北州。”
北州就是阿拉斯加,李云中已经派了三千人前去驻守并与俄罗斯交接。
陆建瀛暗道:原来是这样!我说皇上无端端问起囚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李云中对愣在原地的沈葆桢道:“你还不下去准备!”
沈葆桢惊醒。应声而退。
陆建瀛对这个皇上是彻底没法了,各种叛逆的奇思异想层出不穷,劝也劝不住,这样下去,恐怕儒家正统也会受到打击,得想个法子彻底阻止皇上这种想法。
陆建瀛左右看了看,只剩下一个宫女,这不就是一个绝佳机会!
“皇上,微臣想与皇上说说心里话。”
李云中愣道:“心里话?陆大人也会说心里话?”
陆建瀛笑道:“皇上一向善待微臣,不拿微臣当做奴才。微臣很是感激,所以想与皇上说说心里话。”卡脚后跟
李云中笑道:“好!好!我就喜欢听心里话,咱们像老朋友一样谈谈,既然是朋友,咱们就不分高下。来人!赐坐!”
陆建瀛也不推辞,直接坐在椅子上,说道:“皇上英明,微臣就与皇上谈谈科举。”
李云中明白过来,原来这老狐狸想劝我重视科举。
“说说,朕听着呢。”
陆建瀛问道:“皇上可知历朝历代为何重视科举。”
李云中如何不知,立即笑道:“那不是为网罗人才。唐宋如此,可是明清重视八股,毒害人才,这帮读书人可被八股害苦了,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狗屁不通。只会吟诗作对,国家大事空泛而谈,连个知行合一都不懂。”
陆建瀛恭维道:“皇上果然英明,可是自明朝太祖至清朝咸丰,多少聪明君主。永乐大帝,康乾大……皇帝,难道他们想不到这点,为何他们不改变,皇上可想过其中原因?”
李云中沉思一会,不知道陆建瀛什么意思?
“立夫是说,他们故意为之?”
陆建瀛赞道:“不错!故意为之,古来造反多是聪明人成事,可是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如果不给他们找点事干,天天捉摸着造反,哪个君王能睡得安稳!就算英明如康熙者也不外如是,八股犹如囚笼,将天下聪明人全关在里面,让他们钻研八股,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想着造反,剩下都是些草莽粗人,如何能成事!”
李云中讥讽道:“为了一家王朝,毒害天下士子!真是混账。”
陆建瀛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李云中正色道:“别的不说,就说汉朝,汉初匈奴何止强大,骑士四十万,这兵力可比满清入关的时候多了四倍,大汉士卒又比晚明少了何止四倍,晚明只守山海关一处,而汉朝守的是万里长城,到了汉武帝,汉军长驱直入,封狼居胥,打的匈奴狼狈逃窜,犹如丧家之犬,甚至逃到了欧洲还能立国,哼!八股误国误民!”
陆建瀛是彻底绝望,这皇上思维与常人不一样!别人想的是自己荣华富贵,他想的是天下人荣华富贵,别人想的是一族万代帝皇,他想的是整个国家万代强盛,这是大智大勇还是神经病?
“皇上,你这样做是会坏事的,野心大的人谋朝篡位,那样皇上如何处置?”
李云中道:“你是说,朕百年之后, 朕的后代没有朕这么英明,遇上聪明人丢了性命是不是?”
陆建瀛点头,暗道:到时恐怕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全族性命,甚至九族!
李云中道:“那就开民风,开言风,扩大监察,全天下的官员包括朕这个皇帝都有敬畏之心,那就不会做错事,也不敢做错事,如此一来,万众一心,国家如何不强如何不盛!”
陆建瀛摇了摇头,忍不住讥笑道:“君威不振,臣子竟敢监督皇上,那就是君不是君,臣不是臣,伦理纲常还有吗?天下岂不打乱!”
李云中道:“非也!如果天下人都明白事理,天下人都懂得大义,就算有一两个野心家,如何成事?”
陆建瀛心灰意冷,皇上的天下皇上都不保,自己跟着瞎掺和干什么?
“皇上真打算这么做?”
李云中点头,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朕只是一介布衣,有如此荣华已是天幸,岂敢再奢求什么?”
陆建瀛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臣老矣,请容许微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忽的从殿外传来一声大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