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修士今年已经有两百二十多岁,如果没有奇遇,他的寿元也就到这了。》他陨落之后,自己的家族,就全指着这衙内的家里照顾,因此对这个徒弟向来纵容,哪怕他再如何混帐,他也要为其善后。
可是等他看到秦丹武这身装备时,就知道这个后自己多半善不了。自己一个筑基中期修士都没有这么一身好衣服,就这一身穿戴,差不多就要两千灵石吧。
能拿两千灵石穿在身上的人,自己能惹的起么?如今的年景,那是有灵石的人横着走,没灵石的连说话声音都小,还拿什么跟人家分庭抗礼。
他只好赔笑道:“这位小友,老朽名叫云放鹤,乃是横山灵田司的管事。老朽出身青云宗下属厚土门,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青云宗的面上,还请给老朽几分薄面。他是老朽的徒弟,名叫柴胜,横山知县柴鸿宾是他的父亲。这孩子被老朽惯坏了,不大懂事,若是冒犯了阁下,我情愿代他赔罪。不过你能不能把他放下,咱们有话好说。”
他知道自己面子小,那就只好抬个面子大的出来。在大晋混的修士,怎么也要给青云宗几分面子。自己虽然出身是外门,不过好在也是青云下属,而且厚土门也算青云宗重点培养的外门,拿出这个关系,对方总要多考虑一下吧。再说光棍不斗势力,人家的爹可是这里的百里侯,你总要考虑下地方官的态度吧。
哪知秦丹武对他的话浑若未觉,丝毫没放有放开柴胜的意思。不过对云放鹤的态度总算还不错“原来老前辈是青云子弟,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实不相瞒,我叫秦丹武,是并州人。这次也是要到青云学道的,结果就被他拦了,既要抢车,又要抢人,青云子弟守望相助。既然老前辈在这,那就没说的了,这个公道,我只好朝您要。相信您不会胳膊肘往外弯,帮着外人吧。”
他一边说,一边将升仙贴拿了出来,念了个咒语,这升仙贴就落到了云放鹤手中。这升仙贴轻如鸿毛,可是云放鹤只看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贴子,仿佛手中托的是万钧巨石,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
他是青云门下不假,不过却是下门分支的外门子弟,比起散修也强不到哪去。这升仙贴他只是听过可没见过,拿着这东西的,都是本宗的内门子弟,比起他这分支外门,那不知道要强出多少。能得到升仙贴的,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主,柴胜也是自己找死,怎么就惹上了这样的主?
至于说撕毁贴子或是杀人灭口?他云放鹤虽然寿元将尽,但还没老到白痴的地步,这种手段肯定不会用。每一道升仙贴上都被宗门施了秘术,若是持贴人被杀或是贴被毁,第一时间宗门就能知道凶手是谁。
一般的仇杀争斗,宗门不一定会参与,可是毁了升仙贴,那宗门肯定要下场砍人。被他们送了贴子的,都是宗门相中的储备人才,把这样的人杀了,等于就是在挖宗门的根基,是打宗门的脸。打了宗门的脸的人,还有必要活下去么?
这小小的贴子成了烫手山芋,他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只好赔笑道:“秦小友,这贴子麻烦你收好,至于柴胜的事,要不咱们先缓一缓?等到梁大老爷来了,咱们慢慢商量,总是要想出一个办法,把这事解决了为好。”
“梁大老爷么?我想他已经来了吧?”秦丹武的神识本就超过他的修为,如今修为既然提升,神识也大为加强,比起云放鹤这将死的筑基,又不知强出多少。那柴鸿宾梁老爷确实早就来了,只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自己也是个筑基修士,不过是读书读出来的筑基,实际战斗力却不怎么强,来了之后没敢露面,只敢等云放鹤来了再想办法。等他看清楚秦丹武的坐驾后,却是连动手的念头都没了。他跟柴胜不一样,是正经在宦海沉浮多年的主,见多识广,眼睛里不揉沙子。
这七宝香车的价值自不必说,单看那牌照就知道,这是并州大人物的坐驾。这样的人物,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能抗衡的么?再看车里的东西,他的心就越发忐忑,能有这么多灵石的主,在官场肯定有自己的朋友,而这样的朋友,显然比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要硬气的多。人都说财不与势斗,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财,斗什么样的势。
自己不过是个穷县的县令,人家是家财豪富的大商人,跟这样的人抗,怎么看倒霉的也是自己。等到听秦丹武出示升仙贴又报了名字之后,柴鸿宾彻底不想露面,只想怎么才能跟这个儿子断绝关系,不要把火引到自己头上。
他在官场上自然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人为他传递消息。并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是一点都不知情,这官也就不必做了。对秦丹武这个名字,他耳朵里都磨出了茧子,这是个贵人,大贵人,云中豪强杨老员外只把女儿给他睡了一睡,自己就做到了云中郡守,下一步据说还可能提拔。
这样的官场励志故事,传播速度从来都不慢。而秦丹武被两大宗门争抢,一个人掌握了两张升仙贴的事,也是被当做一件逸闻来谈。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到升仙贴,再结合这部仙车,柴鸿宾还不知道自己惹了谁么?
秦丹武既能把一个豪强变成郡守,那么把一个县令变成罪犯很困难么?柴鸿宾甚至在想,只要秦丹武拿起传音玉简,随便联系几个人,等待自己的就是控鹤监的逮捕,以及无数罪责,最后就是全家上刑场。
他心里已经用一切所知的恶毒诅咒咒骂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却又想不到该如何善后。等到秦丹武叫破他的行藏,他再想跑都不可能了。只好赔着笑脸出来,对秦丹武不住打躬“秦壮士……阿不,是秦仙师。本官教子无方,让小畜生胡作非为,得罪了仙师,实在是死罪。这小畜生您随便发落,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管。您要是不解恨,就把他交给我,我亲自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