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
温度并不低,不低的温度却让韩闯觉得很冷。
他因为什么而冷?冷到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邪月宗,这个二十年前,席卷云州的宗门名号,又一次出现在韩闯耳畔;准确的说,出现在师姐柳青芙的樱桃小嘴之中。
师姐的嘴很美,嘴唇丰盈,唇线完美,但从这张很美的嘴里,说的话,却令人毛骨纵然。
邪月宗,一个不得了的门派,即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烟消云散,但依旧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整个云州,甚至——整个东南域。
这次三大宗门联合押送的货物,便是一枚传自邪月宗上一任宗主的玉佩,传说是打开邪月遗宝的钥匙。
只是这传说是否为真,谁也不得而知,但玉佩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传说,也真真切切流传。
十八天前,有人将这枚玉佩,放在顶天商会的负责人的枕头下,并留书让他送到西南归安郡,这才有了三大宗门联合护镖的事情。
不要以为这是小事顶天商会总部护卫何其严密,来人竟能来无影无踪的留下玉佩和书信遁走,说名想要取了商会负责人的性命,也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
是以顶天商会才会拜托三大宗门保镖。
韩闯手托着下巴,疑惑的问道:“依师姐所言这应该是非常严密的事情,怎会被外人知道呢?”
柳青芙银牙一咬,恨恨道:“顶天商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秘密泄露也不足为奇。”
此言一出,倒稍微打消了韩闯的疑惑,只是还有一个疑惑未解,他说道:“既然邪月遗宝这么厉害,为什么三大宗门会放过这枚玉佩,以我所言,还在留在宗门之中保险。”
柳青芙和顾凌波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韩闯诧道:“你们笑什么,不正是这个道理吗?与其让它传到外面,弄的血雨腥风,不如保存在三大宗门内部,即便我们不去开启,也别让别人开启不就成了?”
柳青芙笑道:“师弟啊,你还真相信市井传闻,二十年年前,三大宗门突袭了邪月宗总坛,早已将能搬走的东西搬走,根本就没什么邪月遗宝的存在。”
顾凌波接着柳青芙的话,说道:“就算有,那遗宝的位置在哪里?无人知晓,光有钥匙也没用。”
韩闯尴尬的一笑,说道:“那为什么会有人找上门来劫镖?”
柳青芙和顾凌波同时收敛了一笑,半晌,柳青芙说道:“师弟,人的贪婪.总是无止境的,最开始,他们会以为有这个遗宝,然后就会来抢夺钥匙,至于遗宝的位置——抢到了钥匙再说。”
韩闯没有说话,但也认同了两人的说法,人的.是无限的,自信也是无限的,涉及到曾经叱咤风云的邪月宗,任谁都会心存侥幸。
正思虑时,忽听得屋顶上传来“咔嚓”一声响,
有人!
韩闯顿时反应过来,只见一条黑影,如利箭离弦,越过假山,看那窈窕的背影,竟似一名少女。
“站住!”
韩闯大喊一声,纵身跃起,就要上前将她抓住,却听唰的一声,一支闪亮的暗器袭来。韩闯向旁一闪,暗器从他脸边划破,插在假山之上,兀自晃动,发出“嗡嗡”之声,那女子却乘机窜出。
“这人是谁?为何会偷听我们说话?”韩闯细心一想,便觉得这女子身法与冬梅夏荷的身法有些类似,却高明了不知多少。
顿时好奇心大起,运起身法追过了几座假山。
“站住!再不站住休怪我无情了!”
他一边追,一边高喊,忽听得地下柳青芙的声音传来:“小韩子,小心调虎离山!”
韩闯心下一凛,脚下骤停,本来要追上这少女,却因为这一停步,让那少女跑远。
只见他柳腰一折,脚尖一点,在荷塘上腾身飞跃而过,宛若惊鸿掠水,倏的掠上了墙头,只听得她噗哧一笑,高声说道:“此来只是照个面,大家好认识一下,下一次来,便是夺取镖物之时,三位小心了!”背影一闪,顿时消失在夜色之中。
韩闯呆了呆,心想:“听这少女的声音,最多不过十六七岁,竟会有如此身法,难道是东南域某个宗门弟子?或是某个大家族的弟子?”
他将插于假山上的暗器拔下一看,却是一直通体莹白的飞刀,三寸长,无柄,用手一触,森寒异常,不用试便知锋利非常。
这飞镖上即无字体,又无记号,光凭锋利这一点,真看不出来着身份,将其递到柳青芙手中,韩闯问道:“师姐,你能看出些什么吗?”
柳青芙看了半晌,皱眉道:“寒铁铸成的飞刀,真是大手笔。”神情之中,却似大呼可惜一般。
寒铁乃是铸造神兵利器的材料,却被人打造成飞刀,也由不得柳青芙不呼可惜;韩闯却想到剑鬼墓地前的那扇寒铁大门,也是由一整块寒铁铸成,气势之狂,比之铸成飞刀的人,又胜了几分。
“莫非是邪月宗的余孽?”韩闯脱口而出。
柳青芙白了他一眼,无奈笑道:“哪有什么邪月宗的余孽,二十多前那场突袭,三大宗门将邪月宗一网打尽,高层更是无一生还,怎可能有什么余孽。”
这话说的清楚明白,可韩闯依旧感觉,来人与邪月宗无关,只是直觉,并无证据。
他争辩道:“或者是一些低级的门人呢?高层可以一网打尽,低级的门人也必有漏网之鱼。”
柳青芙笑道:“师弟你多虑了,若真是邪月宗的门人,这么多年,他们定会露出一些生息,不至于到现在才出现。”
她撇了撇嘴,又道:“或许只是一个听到了邪月遗宝钥匙面世的贼人吧,只是没想到,这贼人竟是一名女子!”
韩闯低头敛目,只是看着柳青芙手中的飞刀,并不说话。
柳青芙诧道:“怎么了,师弟。”
韩闯慎声道:“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贼人,假山石壁这么厚,她竟能一刀射入,足见其功力非比寻常,我的轻身功夫你是知道,竟然追不上她,可见她的身法也大有可取之处,是个劲敌啊。”
韩闯心中,泛起一丝忧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