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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状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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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天黑请睁眼 第六章 如是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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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洛柯没看到的是,在他逃走后,墨大夫和绒绒护士站在圣所罗门诊所的门口,目送着他蹦蹦跳跳的离开。

    绒绒还气的跺了跺脚,“真让人家失望!得亏我还精心给他准备好了肾上腺素、急救医疗包、洗手液还有柜子旁边盆栽里的红绿草药,结果他就拿了个刀片,原先预备的情景一个都没用上,嗨,真是气死我了!”

    旁边墨大夫倒是看的挺开,一脸轻松的样子,食指和拇指捻着下巴,“总算是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就是有点可惜再也没法尽情研究‘否定者’的赐福了,那可真是难得的珍贵样本啊。”

    ‘他’呲了下嘴角,伸手捞过旁边还在不依不挠的嘟囔着的绒绒的小蛮腰,转身向诊所门口折返回去,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道:“希望我那些一时技痒加装上的‘小玩意儿’不会给他造成太大困扰。”

    身旁绒绒像是终于解了气,依靠进墨大夫怀中撒娇道:“嘤嘤嘤,大夫您好坏好坏的,那些可不是什么小玩意,绒绒觉着大夫您肯定是故意的。里面有好些可都是,唔……”

    “又不乖了不是,今晚可还长着呐……”好污一吻。

    “医生,您好坏好坏哒,嘤嘤嘤~”

    两‘人’的身影渐渐再次融入这栋诊所的大楼中消失不见。

    洛柯完全没看到这些,正如同他完全没想到会以被手拷拷在铁栅栏上的形式再次清醒过来一样。

    这真是一个清爽的早晨,秋日的微风轻抚过树木上发黄的枝叶,收着缝隙接住那些已经迫不及待从枝头上跃下的叶片们力图不让它们摔得太狠,至于那些欢笑着落在地面上的则被它打着旋的轻轻抱起,聚拢到恬静的角落边,在气脉悠长的日子里优哉游哉的等待着。

    等待着被环卫工人们给扫起来装进垃圾车里给送去焚烧掉。

    无论如何,这依然是一个好天气。虽然没有悦耳的鸟鸣,但依然有刺耳的汽车鸣笛声,虽然没有清新的氧气,但依然有污浊的烟囱尾气。

    这确实是个好天气。

    洛柯被拷在那愣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抓进了此前从未来过的却又耳熟能详的地方——警察局里。

    咋回事啊这是,我,良民啊!

    这应该是个临时的收押场所,只有一道铁质的栅栏门而已。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对,还有个人在这,只不过本身个子小,又双手抱膝蹲坐在角落里正枕着墙睡着,所以存在感很薄弱,不怎么惹人注意而已。

    现在几点了?房间里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粉刷的纯白的四面墙壁。

    正在他试图透过装有栅栏防护的铁窗射进来的光线大致判断时刻的时候,一阵平底高跟的脚步声打破了派出所里早上的宁静氛围。

    铁栏的缝隙不大,洛柯的脑袋伸不出去查看,他只能听着在走廊外回荡的响亮脚步声越来越近。

    似乎脚步声不止一个,是个男的,脚步虽然懒散但不拖沓,挺年轻的。

    洛柯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似乎在经历了昨晚的疯狂后,自己的五感都变得更加敏感了一些。

    不过,似乎有些过分敏感了点。

    直接从脚步声里听出来前面带头的女警的身材三维是什么鬼?

    难道继眼睛之后,耳朵也要出现异常了么?

    洛柯的双手被反曲着拷在铁栏外面,因为横杠过高的关系,他现在甚至连坐下都办不到,自己似乎是被手铐的链子挂在铁栏杆上一样,下肢只能半蹲着,一旦伸展开上半身就会悬空,大概已经这样被挂了很长时间,因为他觉得大腿以下已经完全麻木了。

    所以他只能听着,听着铁栏外的脚步声不断逼近,幸好他没‘听’到跟在后面的男性的三维,要不然就真不好解释了。

    既然看不到,洛柯索性放开了心思去听。用听觉去‘看’的体验还是很奇妙的。

    准确的来说,洛柯很难判断这到底算不算听觉。听力的本质是接收在空气中传播的音波,而音波本质上来说是一种透过介质传导的振动,像是蛇在水面上游动时造成的水面波纹一样,可你要是能从水面荡漾的波纹中‘看’出来这条蛇有多长、粗细如何、肢体摆动的幅度什么的,就有点太超自然了。

    然而,洛柯现在就以这种超自然的状态‘听’着。

    女性,年龄不大,个头在女子中算是比较高的了,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体脂率偏低,身体脂肪主要集中于……咳咳咳……前胸装甲和尾翼上,通过走路的姿势和身体肌肉量可以‘听’出似乎经常进行格斗类训练似的,肌肉的爆发力应该很强,甚至还能‘听’到她的腹肌,当然更强的还是其前胸装甲规模,假如以战舰的分类级别进行类比的话,怕不是得有主力战列舰的水平。

    身为一个正常取向的男性,洛柯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多‘听’取某些特殊部位的信息的。

    咳咳咳……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的身体还真可以称得上是健壮,假如不是其体型完全是东亚女性纤细柔顺体态的话,洛柯差点就认为对方或许是什么金刚芭比来着了。

    脚步声最终在收押室外停了下来。

    “小张,把门打开吧。”“好的,穆姐。”

    随后是一串钥匙的声音,奇怪的是,洛柯可以清楚的像仔细观摩一样的‘听’到人,但是却没法‘听’的见这串钥匙。对于钥匙的声音,到了洛柯耳中就和平时一样,只能听得出零零散散的金属碰撞声,似乎是都挂在一个木牌上,偶尔有钥匙来回撞击到木板的声响传过来。

    真是古怪。

    洛柯转了转头,发现头无论怎么扭也看不到身后的景象。他尽力往后挪了挪麻痹的脚掌,试着凭借着脊背依靠住铁栅栏擦着向上挣扎着站起来。

    “嗨嗨嗨,干啥呢你!给我老实点!”那个男警察似乎抽出来什么东西,在洛柯左耳边不远的铁栏杆上敲了几下,使得他下意识的把头往右扭了过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洛柯重新蹲下,抱头防守。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咔哒”门打开了。

    “嗨,说你的,往里挪下儿。”洛柯总觉着这个男警察对自己说话时有股子怨气,可惜洛柯以前跟警察打交道的经历百分百为零,无法想象的出自己到底是哪得罪了这位警官。

    可是眼下还是乖乖听话要紧,毕竟三十年反动,三十年喝稀,与国家机关对抗,无疑是自绝于人民的死路。所以他用手提起病号服的裤管,鸭子似的努力拉起没有了知觉的小腿向前蹒跚的挪动。

    “好了,小张,别做的太过了。你先把那个孩子带走,他父母还在前厅等着领他回去呢。我来押着他到审讯室去,待会你直接去那就行。”

    “好的,穆姐,辛苦你了。”洛柯终于确认,这男的警官确实对自个有怨气,因为他每次和这位女警官回话时语气就又变得正常了。

    “没事,这是我主动要求的,倒是你们,折腾了大半夜,本来该批假让你们休息下的。”女警的声音很平和,有点像知心的家姐那种感觉,让人倍觉亲近,然而洛柯似乎从中听出了一丝……疲惫?

    铁门完全打开了,挂在上面的洛柯也实打实的体验了一把门后角落里做人的滋味,可惜似乎没游戏里那么好。

    男警官进来没怎么说话,叫醒了在墙角的男孩后就领着他出去了,临出门时洛柯还‘听’到他在自己背后瞪了自己一眼。

    至于男孩的话确实是个孩子,‘听’样子应该是个初中或者刚升入高中的学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咋就混到派出所里来了。

    “现在你可以站起来了。”转向洛柯时女警的声音就没那么亲切了。她利索的打开了洛柯的手铐。

    洛柯面朝着白花花的墙壁撑着发麻的腿终于站了起来,感觉下肢上积压的血液终于能顺畅流动了。

    “把手背到背后。”洛柯照做。“咔”手腕又被拷上了。

    然后,洛柯终于被允许转过身来直面这位有着战列舰级别身材的女警官了。

    哟,还真是位女警官,在她的肩膀上洛柯看到了缀钉有一道银杠和三颗银色四角星花的警衔。

    季节到了秋季,警官们上身的服饰也变成了长袖,洛柯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女警官,现实当中的蓝色上衣警服可不像某些特殊网店里销售的那些一样有着凸显身材的效果的,但却依然被撑起的鼓鼓的。

    有这样的女警官在侧,这里的男警员们干起活来怕不是会像是饿狼一样啊。

    女警的面容丝毫不比其身材逊色,一抹黛眉之下是如同宁静湖泊般的剪水双瞳,秀气的琼鼻下嘴唇露着淡淡的粉嫩。唯一让人扼腕叹息的是女式警帽下露出的发丝看上去似乎是短发,虽然使得对方更显英气勃勃,但显然如果是荡漾长发的话更能衬托出这张脸庞得天独厚的魅力。

    洛柯深信很多人会和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一样,这样的女子,更应该挽着青丝,身着连衣长裙成为一道风景出现在都市的时尚步行街上,而不是穿着硬绷绷的警服翻看着一件件人间的罪恶凶案。

    美丽女警的身高洛柯没估计错,足有一米七五以上,甚至比洛柯想象的还要更高一些,如果妆容再艳丽热烈一些,穿上一身骑马猎装,这妥妥的是完美的平面模特胚子。

    然而对方那微微向前隆起上翘的尖下巴让他知道,这不是商店街两旁那些玻璃展柜里娇气卖弄的花瓶瓷器,亦不是马厩中那些等待被驯服的烈马良驹,她是一位自信于能够掌握住命运缰绳的女骑士,在这喧闹的都会里践行着自己的人生。

    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追求者一定多的可以排到两三个街区以外吧。

    洛柯收回思绪,目光刚好和对方接上,他刚只顾着被对方惊人的美丽震撼住了,这一刻才发现她的虹膜上带着淡淡的绿色,像是春光里倒映着山间跃然青翠的一汪池水。

    混血么?

    “你长成这样,一定很痛苦吧……”话一出口洛柯就后悔了,假如不是双手正被铐住的话,他真想来回抽自己几十个大嘴巴子。

    但接着女警的回答更让他感到内疚,对方淡淡的笑了笑,目光错开了洛柯的注视,“也没什么,都习惯了。”

    这样的回答,让洛柯揪心。

    但更让他揪心的是,站在这位女警身后的这位老大爷您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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