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公子杨逸朝带着竹排帮的一群人走后,剩下的杨府众堂子弟酸了几句话后,索然无味的四散而去。
邓鸣走出演武场后,向旁边的一棵大榕树走去,只见有两人正站在树下张望,一人的头大于常人,正是鱼大头两兄弟,原来邓鸣认出了擂台下鱼大头两兄弟后,这两兄弟也注意到了邓鸣,不过碍于场上诡异的站位和稍显尴尬的身份后,三人点头致意后就装作不认识,直到杨逸朝准备带着他们庆祝喝酒后,鱼大头江鱼才悄悄给邓鸣打了个手势,示意在外面等他。
“邓老弟,没想到才告别几日,今天就又见面了,你说我们算不算同道中人?”江鱼满脸笑容说道。
邓鸣顺着鱼大头的话也和气道:“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湖上能碰的到几个聊得来的人极为不易,但老哥必是其中之一。”
“哈哈,老弟的话就是对胃口,老哥我虽干的是些下九流的活,但接触杨府这么多人来,看人还是有几分眼色的,老弟以后肯定是杨府里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到时候,还要靠老弟多多帮忙。”江鱼这前半句话是假的,后半句话倒的确是他所想,总觉得邓鸣身上有股气质与一般江湖底层草莽不同,但什么样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来。
邓鸣自是不会信鱼大头的信口胡扯,客气道:“江老哥,这是打脸啊,我现在不过是杨府一个小小奔雷堂护卫,要成为护法、堂主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倒是老哥你满面春风,还管着一大把弟兄,却是要多多提携下我。”
“客气客气,邓老弟的事就是我江鱼的事,能出十二分力一定不出十分力,嘿嘿,老弟这眼光也是准啊,这几日老哥在群芳阁那里倒的确是春风几十度啊。”江鱼挤眉弄眼暧昧的笑道。
邓鸣听到“群芳阁”三字,再看鱼大头那猥琐的笑容,就知道这位肯定是花天酒地了一把,继续与鱼大头周旋了几句后,就相约五日后在四方酒楼碰面再叙,而之所以定在那天,一是因为鱼大头今晚必须去奉陪杨逸朝的酒宴,二是由于邓鸣这五日要在杨家外府值日。
回到奔雷堂没多久,邓鸣就被奔雷堂堂主张岩给揪了出来,虎着脸对邓鸣皮笑肉不笑道:“你是翅膀硬了还是怎样?刚刚告假回来就又消失几天,嗯!邓少爷?”
邓鸣一愣,明白张头是提醒他要明白自己杨府下人的身份,自己这次去武灯塔没有提前告知张头,按照杨府规矩是会受罚的,讪讪道:“咳咳,张头,这不有你嘛,要不我怎敢无组织无纪律的去武灯塔嘛。”
“额,武灯塔?你怎么没跟我说,老子在怎么也是二流巅峰不逊色一般一流的大高手,给你指点下你不是受益良多?”张岩不满道,这小子的武功都是他亲自指点的,现在竟无视他去武灯塔直接去选择功法,浪费这千金难求的机会,不过不像他这几天所想的那样就好,害的他这几天去邓鸣小屋里找了几次,生怕这小子冲动之下做些他也无法帮忙的事。
张岩放心下来,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随意问道:“选了那两本功法,我帮你参考参考。”
邓鸣一听,由于是从小就受这位如同亲人的照顾,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一门游龙步法和……”话刚一出口,邓鸣心里咯噔一下,就暗道不好,他所选的这两门功法可是在武灯塔第五层选的,可第五层只有二流境界的武者才能登上去,而张头都才二流巅峰,自己这些年也是由张头多多指点加上本身资质还行,才在年前踏入三流武者境界,张头应该没注意到这本秘籍是放在第五层上面的吧?邓鸣仔细盯着张头的表情。
“噗……”
还在享受下面人孝敬的极品毛尖的张岩一听邓鸣前半句话,一惊,嘴里唇齿留香的茶就忍不住喷了出来,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邓鸣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
“嗯!张头你这什么眼神,有什么不对吗?”邓鸣若无其事的说道。
“装?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说的是《游龙步》吧?”张岩没有理邓鸣,直接问道。
邓鸣明白张头已经听到他刚才所讲,而且肯定知晓这游龙步是武灯塔第五层的绝学,回道:“没错。”
张岩皱眉道:“据我所知,这游龙步可是放在武灯塔第五层的,而要踏入第五层可是要二流境界的。”
邓鸣最后挣扎一下说:“额,这个看守武灯塔的人说与我有缘,就特地允许我踏入第五层。”
“呵呵,不要对老子说这些鬼话,你是有什么奇遇成为二流武者的吧?当然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张岩淡淡道。
邓鸣心里对张头抱歉一声后,就又将先前在武灯塔对那个神秘老者所讲的话再讲了一遍。
张岩略显惊疑的听完邓鸣所说,道:“你说你是吃了朱果?你对看守武灯塔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吧?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群人肯定会确认无疑才会放你进去的,就姑且信你;哼哼,你小子命还真好,这种奇遇都能碰到,十五岁二流境界,啧啧,只怕与那些大派子弟相比都不妨多让吧!”
邓鸣看张头一脸替他高兴的样子,真的感到有点内疚,找了借口就打算先离张头远点,这里说的话越多透露的信息就越多,张头实在对他太过了解,幸好自己没有把百步剑诀的事说出来,只怕张头一听,立马就会猜到他从未放弃仇恨,就算死也一定会向杨逸仙复仇。
张岩心情高兴,没有太过细想,约定两人一起喝酒庆祝后,就打发了邓鸣,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悠哉品茶,以冷血无情示人的奔雷堂堂主对这个他看着成长的少年感到由衷的欣慰,就像他以前对由于嫉妒排挤邓鸣的堂内众人所说:“老子就看他顺眼,不服?”
……
邓鸣心情稍显沉重的走出去,没有注意,行走间就被人用手一拍肩膀给叫住了。
“鸣师弟,这几天去哪了。”正是高修齐的声音。
“嗯,年前机会不是没用嘛,这几日去重新选了功法。”邓鸣笑道。
高修齐打量了下邓鸣是否有什么变化,犹豫了下,说:“哦,你……你去过来福坡了?”
邓鸣平静道:“是的,对了,还要谢谢你帮忙将林伊姐的遗体下葬。”
“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高修齐摆了摆手,“鸣师弟,你有什么想法?”
邓鸣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想法?”
高修齐一下僵住,他很想说干他丫的,但是在悬殊的实力面前,他没有那种勇气说出那句话,而且他还有他自己的家仇要报。
“呵呵,谁叫我们是杨府中人呢?连身契都属于杨家,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人啊,还是要认命!”邓鸣没有等高修齐回答,仿佛认命样的说出了想法。
“鸣师弟,不要太过伤心,我想林伊也能理解你的。”高修齐好似松了口气的道。
“嗯。”
两人陷入了沉默,一时无声。
“我等会要去外府值日,先走了。”邓鸣打破僵局道。
“嗯。”
高修齐望着邓鸣离去的身影,握紧了拳头,又松了开来,转身而去。
“林伊姐能理解我,可我理解不了自己啊,呵呵。”邓鸣心里自语道,他不会怪高师弟的沉默,因为这种选择他完全能理解,这是正常人的选择,只是两人一起并肩战斗了这么多年,还会是为争师兄名额随时嬉笑怒骂的两人吗?还会晚上头顶头告诉对方自己喜欢了那家女子吗?
邓鸣甩了甩头,自嘲一笑,向另一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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