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那是一场梦,亲眼所见真正的契约卷轴后夏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就是救了他一命的东西,说不定还系着他以后的命运,而且没想到今天就是这东西救了一个小女孩的性命。
“叔叔,你是谁啊?为什么穿我爸爸的衣服呀?”小女孩看着抱着她的陌生人好奇地问到
“以后我就是你叔叔了”小女孩雪莉稚嫩的声音勾动了夏佐的心弦,盯着她额头上四弧四圆六芒星尖十字架组成的黑暗符文叹了口气,“以后,你也不再是你了,亲爱的雪莉。”
“叔叔,我听不懂呢”小女孩仰着小脸满是疑问,夏佐却没有再作回答。小雪莉为什么会死而复活,契约卷轴给了他答案:黑暗之力将已死之人的灵魂从亡灵深渊拉了回来,强行拘禁在身体里,她依然会自然生长也会拥有自己的情感和记忆,只不过以后都将生活在黑暗之中,拥有黑暗的力量为了黑暗而战斗,活下来的代价就是她的自由!
夏佐不知道他所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可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在自己面前消逝,由不得不这么做。
“对了,爸爸妈妈呢?叔叔你有看到吗?”父母在小孩子心中的位置始终是最重要的,第一次见到陌生人的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要找父亲母亲
“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们要赚钱给小雪莉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好不容易编出个老套的理由,幸好带着小女孩离开了那片血腥的罪恶之地,要是被她看到亲爱的爸爸妈妈躺在血泊里,还不定会发生什么
“雪莉不要,雪莉不要好吃的和好玩的,雪莉要爸爸妈妈~”小女孩对父母的依恋超出了夏佐的想象,这么长时间看不到亲人,挣扎着要离开叔叔的怀抱。
看小女孩小嘴扁着,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大眼睛中泛起丝丝水雾就要哭出来,夏佐对哄小孩实在没什么经验,无奈地一指点在她额头的黑暗符文之上,雪莉小脑袋一歪,香甜地睡了过去。扯下从被灭口的村子中找来的布做成的背带将她捆在背后,现在也不用再找什么高点了,那些造下杀孽的骑士应该就是暴风城教区的,从说话的口音就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下一步应该就是回城,骑兵在林中行动会留下很容易辨认的踪迹
黑暗契约之卷的力量作用于双方,自从雪莉的灵魂被拉回来后,在冥冥中感应到种极为浩大的力量降临在身上,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身体得到了修复,虽说不至于完全恢复,但行动奔跑什么完全不影响。
追着熟路人走的路线,果然在五天后看到了巍峨高耸的城墙。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夏佐不打算露面,追杀他的人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暗影议会派人干的,贸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极易弄巧成拙,就算不是他们干的,教区也不能先去,黑衣人既然那么清楚他的行动路线,说不定对方早就在暗中调查他的行踪,还有粘在脸上弄不下去的面具解释不清楚。半路捡回来的小女孩雪莉在清醒过来之后,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不吵不闹,被夏佐用块床单盖着趴在他背上不言不语。
面临当前的处境,能去找解决问题办法的地方夏佐只能想到一个:卡萨布兰卡杂货店。
表面上是出售各种次要日常用品杂货的小店铺,暗地里却是个地下赏金交易所。所谓的地下赏金,就是雇主出钱发布各式各样的悬赏交由亡命之徒去完成,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而交易所就是这类提供这类交易的平台。
背着小雪莉,带着小羊麦麦,走进了这家不大的店铺,只有个小伙计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打盹
“嘿,醒醒!”敲敲柜台,叫醒小伙计
“客人您好,欢迎来到小店,需要什么您先看看”小伙计睡眼惺忪地说
“好啊,只是…”故意停顿了下,装作无意地扫了扫周围,确定周围没人后再小声道,“只是,卡萨布兰卡的花朵依旧在绽放吗?”
小伙计也看了看四周,才同样小声说:“是的,但是美丽的花朵需要鲜血的浇灌”
这是赏金交易所的暗号,只不过知道的人非常少,一是为了防止被暴风城治安队发现,二是为了防止一些为了那可观的赏金而不自量力的笨蛋搅混水。
对上了暗号,夏佐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情报”
“何人何事?”小伙计字句简练地问
“我想知道暴风城教区内,夏佐-维塔最近是否在遭人追杀,是什么人的追杀”
“十五天期限,三万金币”小伙计开出了个另夏佐有些意外的价码,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小人物,明面上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个普通人
“我能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么高的身价吗”
“可以,夏佐-维塔,目前有三方人在寻找他的下落,这三方人的势力很大,故而您需要的值这个价”小伙计也不用查什么档案文件,张嘴就来
“这三方人分别是?”夏佐追问到
“对不起,无可奉告”
看来失踪这段时间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可是一想到那三万金币,夏佐心疼地肝尖都在颤,现在身上连片多余的布都扯不出来,小金库一直放在暗影岛上,但不管什么人,都别想从里面拿出哪怕一枚铜子!
“那最近有什么暗杀类的悬赏,我需要钱”没办法,只好干这个,来钱快。
小伙计闻声将他请到小店铺后面,这就是间小办公室,一张大大的桌子后做了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看到夏佐进来,也不言语,打了个眼色示意小伙计出去,门关上后从桌上拿起一叠羊皮纸递过来。
“暗杀类悬赏,你拿在手上的全都是暴风城范围内的目标。”中年人这句话说完就又低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夏佐翻开一页一页地看,画像、姓名、绰号、实力高低、个人习惯、生平事迹,还有赏金的数额,一样样写的很详细,可是仔细看,羊皮纸上的目标有些身份高得吓人,比如说刚看到的暴风城财政官佩雷斯-卡斯特罗,暴风卫队大队长马塞多-马塞菲略,但也有些毫不起眼的贩夫走卒,城北小牛街道的屠夫,城南的街头小混混。赏金的数额也大小不一,最惊人的高达二十五万金币,最低的只有五个金币。
当然了,虽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钱,但是有些人该不该杀能不能杀还得仔细斟酌。
“确定了?”中年人头也不抬的问
“嗯,这八个”将选出来的目标摘出来,放到中年人手中
“姓名或代号”
“就写暗黑使徒吧”
……
早上的街市比一天中的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热闹,不大的小菜场内,不同的口音喊着不同的价钱卖着不同的东西。叫卖声、讲价声和谈论的声音参杂在一起,让这小小的菜场如烧开的水壶般人声鼎沸。
鲍尔开着这里唯一的一家肉铺,别看店面不大,但胜在无人竞争,每天的生意都是一样的火爆,屠夫表面上五大三粗的样子脸上却整天都挂着温和的笑容,高兴地和每一个到店里买肉的顾客说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给人留下非常好的印象。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身上可不怎么干净,以前菜场里不止一家肉铺,自从他来了之后,那些肉铺都陆陆续续地关门了,不仅如此,听说跟这片城区的社团有着不小的关系,还有人说屠夫鲍尔以前就是个混社会的社团打手,手上还有几条人命。
这天肉铺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大夏天穿的严严实实的,也不怕热出病来,背上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脚边跟着只猫儿大的小羊羔煞是可爱。
“这位先生,请问您想买点什么?”虽然很奇怪,屠夫拿起案桌的抹布擦擦油腻腻的双手还是客气的问
“我主人要为家里的小小姐举办生日宴会,但主人家刚从瑞里斯安搬过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很熟,就派我出来找找,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乳猪和新鲜的猪排。”奇怪的客人闷声闷气地说
“有的有的,除了这间肉铺,我还养着不少活猪,您说的这两样我这里都有。”屠夫连忙道,在他看来今天来了单大生意,自从受伤金盆洗手之后,鲍尔一直对自己的生活状态不满意,每天赚点劳累钱,哪有从前自在,好不容易今天来了个大主顾,没准还是个长期生意,由不得不高兴
“请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说说,这里太吵了”
屠夫鲍尔急忙做了个请的姿势,将怪人带到了肉铺后面的小隔间里面
“请问您主人举办的宴会规模有多大,大约需要多少乳猪呢?”坐定之后,鲍尔直奔主题地问
“这个啊,我得好好想想,嗯…”怪人沉吟着,一边慢慢解开厚厚的手套,不疾不徐地说:“我想,乳猪的话只需要你一个就行了吧”
“只需要我一个?”鲍尔对这个答案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待详细问个清楚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手套摘下来后露出的手,或许应该叫爪子,吓得惊慌地站起来,“你…”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胸前一麻,然后就见怪人手中抓着一团还在跳动的血淋淋肉块,屠夫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敢相信地慢慢低头往下看,只见左胸破了个大洞,里面空荡荡的心脏已消失不见,紧接着全身的热量似乎都向胸前的洞宣泄而去,如坠冰窖般的冷席卷了全身,张着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说不出话来,脑海里的意识仿佛被无尽的黑暗一点点吞噬,最后沉重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而那个怪人则一脸漠然地看着屠夫死去,随手拿起片布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血迹擦掉,翻箱倒柜地找出个麻布钱袋,塞进怀里后,取下墙上的剔骨刀,寒光闪过,屠夫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被割下来,扯下尸体上的衣服包好。习惯性地用沾血的擦手布在墙上画下只血手印,旁边还留下张纸片,上面一一写明屠夫鲍尔曾经犯过的恶行
打开隔间的木门,在等待着的肉铺顾客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离开,走远之后菜场里才传出惊恐之极的大叫,怪人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是小声念叨着:“还有七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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