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哀嚎的巡城卫们仿佛忘记了疼痛,被那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其实阿方索下手并不重,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抵抗力而已,如果换了他大哥来,恐怕又是一场血腥的暴力活动。那个光球足有一人多高,竟被一个瘦小个子一拳一拳地打进了地里!
“野蛮人果然还是野蛮人,一身蛮力还过得去~”然而就在夏佐拍拍手准备离去的时候,又听到那个叫门罗的男人阴柔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被撞出来的墙洞里慢慢悠悠走出来个灰头土脸的身影,再看那深坑中,只有一滩水渍
“锵~”门罗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夏佐,道:“为了感谢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决定给你留个全尸!”
说着,全身便浮起了雄厚的蓝色战气,佩剑自上而下凌空飞斩,一道直达天花板的战气之刃从佩剑上脱离而出飞速袭来,所经之处的桌椅全部被整整齐齐地切割成两半
本来阿方索带着俩丫头出了包金边大门,偶然间看见大哥面前的蓝色光刃下意识的就要再次冲进去,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拉住,回过头来,艾琳冲他摇摇头,道:“那个人类很强大,但还奈何不了主人,我们进去反而会给主人拖后腿”
阿方索心中升起强烈的不甘,大哥一直在照顾他,因为他一时的气愤,大哥亲手杀了七个人,为了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了危机四伏的黑岭森林,遇到狼群为了能让他活下来独自去把狼群引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始终是那道瘦弱的身影挡在他前面,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如果自己能强一点,再强一点,就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再说夏佐,看到光刃碰到他之前,身体扭成个怪异的姿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天花板的大吊灯上,光刃去势不减,直接将外墙斩出来个四五米长的裂缝,一直掠过大街在对面建筑的墙上留下到深深地剑痕才化为光点慢慢消散
“嘿~你看哪儿呢,我在这里!”夏佐抓着吊灯锁链,向下吹了口哨,调笑道:“义务帮人家拆迁,你这个娘娘腔不错呀!”
“哼~”门罗冷哼一声,深蓝色的战气猛地爆发,提起佩剑对着天花板连续七八记斩击,一道接一道凌厉的战气之刃将雕琢得精致的天花板砍的乱七八糟,豪华的大吊灯也变成了无数残缺不规则的铁块
“哇哦!娘娘腔,你怎么还瞄不准呢,是不是做那事的时候也瞄不准啊?哈哈哈...”夏佐出现在熊熊燃烧的壁炉顶上阴阳怪气地说
门罗深深看一眼扮鬼脸的野蛮人,撸起袖子露出个精致的护腕,从护腕上取下个小巧的圆片,冷冷的对一旁看呆了的特里维康和一众巡城卫兵道:“还不快滚出去”
众人知道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更骇人,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会伤及无辜,急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大街上,情况的恶劣程度超过了卫所能处理的界限,小队长强忍着疼痛招呼几个没什么大碍的属下去治安部报告
夏佐蹲在壁炉顶上好奇的看着下面,门罗从护腕上取下圆片抛向空中,佩剑高高举起剑尖套进圆片中间的长方形孔中,双腿一蹬越到天花板上,身上战气快速变形延伸,以剑尖为首,逐渐演化成一颗雄鹿头,脑袋两边两支战气战气形成的十八叉鹿角渗着幽蓝色的寒光,手持佩剑的门罗此时也慢慢变成了雄鹿壮硕的身躯,连身上的斑点纹路都清晰可见,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直两三米长的大号蓝色雄鹿倒趴在天花板上,硕大的眼睛泛着凶光直视夏佐
“呦呦~!”门罗变成的雄鹿张嘴愤怒地叫了出来,那声音虽然没有猛兽那样雄武,传到耳中却有种震慑人心的意味,犹如鹿群中的头领面对捕猎者利爪时愤怒的咆哮,它看着下面的夏佐,不停地刨着右前蹄,伸长了脖子脑袋向下,两只鹿角正对着夏佐从天花板上冲刺而去!
“嘿嘿~”夏佐怪笑一声,这家伙的实力确实不错,如果判断不错的话,他应该是大地剑士的强者,算上在白玫瑰庄园的那次,这是第二次和真正的大地境剑士交手,没有真正感受过大地剑士的不同之处,也从没有人和夏佐说起过大地境是怎么一回事,第一次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斯威特虽然被斧子架在脖子上,但夏佐觉得,他应该没有失去还手之力。看到那家伙冲过来,夏佐本能的将手伸到背后,然而后面空空荡荡的,才想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斧头被克莉斯汀给没收了!
苦恼地拍拍额头,眼看着鹿角快要刺过来,瞬影六变立即发动,跳到地上
“轰隆隆~!”雄鹿撞上还在熊熊燃烧的壁炉,一时间砖石碎砾飞溅灰尘弥漫,夏佐赶忙从后腰扣带上解下大号飞爪,对着转向再次冲来的雄鹿重重一砸
“嘭!”的一声,雄鹿呦呦叫着倒退回去又撞上了残破不堪的壁炉,一阵烟尘散落之后,那只雄鹿挣扎着站起来,打着响鼻甩甩脑袋。
这一次它没有冲撞过来,而是竖着头上的两只分叉长角,“呦~”,雄鹿长鸣一声,十八叉鹿角忽然绽放出强烈的蓝色光芒,犹如一颗发着蓝光的太阳一般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夏佐隐隐约约地看见那两支鹿角从雄鹿头上分离出来,对着他激射而来
人在乍一失去认知世界的主要感官工具—眼睛的时候,方向感同样也会丧失殆尽,想要往别处奔跑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脑海中的理智也被身体中的本能所占据。突然!胸前被什么东西击中,强烈的麻痹感和那东西带来的巨大力量将身体狠狠地向后推了出去
紧接着痛感神经将受到的打击反馈给大脑,胸腔内的器官犹如被巨锤砸中了一样翻江倒海,喉头一甜忍不住一口逆血就喷了出来
蓝色光芒小三,被剥夺的视觉重新恢复,夏佐看到胸口刚才像是被撞击的地方,一枚小巧的圆铁片半边没入了身体,吐出来的淤血和伤口里渗出来的鲜血一同映入眼帘…
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暗红色烟雾从心底最深处涌出来,如同病毒一般侵袭了整个心脏,剥夺了脑海里残存的理智,和鲜血一样的红色浸染着漆黑的瞳孔,随其出现的还有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愤怒
毁灭、杀戮等暴虐的负面情绪在此时放大了无数倍,彩色的视野不知不觉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脑海中重复回荡这一个念头:杀杀杀!
化身为雄鹿的门罗此时还未散去战气,尽管看到那个卑贱的野蛮人中了他那一招,但是他还能活动,门罗知道野蛮人肯定是受了伤,他也必须受伤,没人可以中了蓝光之箭而完好无损的,更何况还是个下贱的野蛮人,三番两次和马尔萨斯作对,门罗决定要用这个野蛮人肮脏的血液洗刷马尔萨斯身上的污点
雄鹿踢踏着小碎步来到夏佐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抬起右蹄对着他的胸膛就要重重地踩下去,冷不丁地一双带着厚手套的手抓住了高高抬起的前腿
“嘿嘿…”被疯狂地情绪占据心智的夏佐抓住粗壮的鹿腿,邪魅的笑了一声,通红的双眼中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双臂用力将手中的大腿往下一扯,雄鹿猝不及防地被拉地跪了下来,闪电般伸出和体型有些不符合的大手紧紧掐住雄鹿的修长的脖子
“呦呦~”雄鹿痛苦的惨叫一声,死命的挣扎想把掐在脖子上的手给甩掉,然而那只手就像是钢铁浇筑在身上了似的纹丝不动。夏佐空着的左手一扯铁链,飞爪回到手中
“卡啦”一声,四根收缩的利刃弹开,猛地甩出去再往回一拉,飞爪犹如一柄收割稻草的镰刀似的回身拉在了雄鹿背上,同时收回掐在它脖子上的右手,五指紧握成拳重重地轰在了雄鹿的腹部
“呦~!”门罗化身的雄鹿惨叫一声,被拳头上的巨力打得飞起来两米多高,然后又被卡在身上的飞爪给拉了回来,遭受如此重击,雄鹿四蹄不稳跌倒在地。双眼通红的夏佐欺身而上,握着拳头准备再次轰击,没想到,雄鹿身上忽然浮出一层如同蓝盈盈的水光,快速扩大成一层淡蓝色的水膜将其护在当中
夏佐的拳头打上这层薄膜的时候,感觉像是接触到了一种柔软却不失坚韧的东西,拳头上的力气如泥牛入海般,而那层水膜竟渐渐顺着拳头蔓延上来!使劲想往回抽出慢慢陷进水膜的拳头,却发现如同进入流沙中一样越使劲陷得越深。此时受到重击的雄鹿也艰难地站了起来,头上的十八叉双角再次一明一暗开始闪烁
而陷入疯狂的夏佐看到后,怪笑着舔舔嘴唇,提起手上的大号飞爪,照着自己的胳膊就砍了下去!锋利的爪刃毫不费力到划开了衣服,漆黑的鳞片也在抵挡不住巨力和黑铁之精的坚固,重重一刀,夏佐自己在胳膊上开出个七八厘米长的大口子
从伤口里流出来的居然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滴滴金红色的犹如岩浆般的浓稠物质!这些液体接触到薄膜之后激起大片弄弄的白色雾气,伴随着这些雾气的还有“刺啦、刺啦”的声音,就像烧红的铁棍放到冷水中似的场景
很快,在这种高温浓稠物质的作用下,陷入水膜中的右手恢复了自由。甩出飞爪将从壁炉上掉下来的石板勾过来,单手拎起来对着雄鹿重重地拍了下去,水膜阻挡收纳进来之后,一张大理石长桌又砸了过来,紧接着高背椅、长条凳、残破的墙体、还有掀起来的地板全都朝雄鹿砸过来,直到水膜无法再吸收容纳之时,疯狂地夏佐忽然从原地消失,街上过来的围观的众人只看见一道黑色如离弦的箭矢一样的影子,对着这家被破坏成废墟的餐厅中央一个四五米高的不规则球体来回冲撞穿梭!
也不知何时,包裹在雄鹿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失去水膜的吸引而散落下来,露出一个衣服破成碎步片、满身尘土灰头土脸、身上到处都渗着血迹的年轻人。夏佐双目血红,来到门罗身边,举起飞爪对准他的咽喉就要斩下去,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大吼
“住手!”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