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过箭的人都知道,想要羽箭在远处发挥力量,无非上站在高处和发射和抬高角度抛射,借助下落的力量以达到理想的杀伤力。长廊防线的弓箭手由于常年的边境摩擦,自然知道这一点,而且城墙上站不了那么多的弓箭手,周围一马平川,没有高处可以借助,所以安排在城墙后面进行抛射就是最佳选择,然而事实证明,抛射出去的箭雨给野人军团造成了客观的杀伤力。
可是,还未等弓箭手统官给手下勉励两句,野人军团中的投石机再一次启动了。十几颗巨石呼啸而来,在石头覆盖之下的军士们下意识认命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再躲也没地方可以躲了,城墙上人挤人人挨人的,地方就这么大,难不成跳到城下去吗?那和被石头砸中根本没什么区别,一样变成肉饼。
就在这时,后方的空中忽然传来阵阵飘渺空灵的吟唱之声,闭目等死的战士们等了一会儿也没感觉到巨石碾压身体的那种身体被挤压骨骼破碎的感觉,睁开眼睛一看,几颗巨大的石头下面亮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膜,就是这层如同泡沫一般的光膜竟然挡住了万钧之力的巨石轰击!石头阴影之下的军士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只见几位穿着宽大六芒星长袍,带着宽檐尖角帽,外套一层精致皮甲的魔法师凛然立于空中,昏暗的天空之中,这几位魔法师手中的法杖顶端正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魔法师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城墙之上的战士们是一个值得热了庆贺的消息,但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别的事了。城墙上,投石机群统官见野人军团的投石机还在发挥着作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吐了口唾沫道掌心,推开身边一架投石机上调整方向的军士们,大喝一声,身上亮起一层土黄色的战气光芒,双手扶在投石机上身体前倾,全身用力一推~,赫然独自一人将笨重的投石机给调整好了方向!
“照着这个方向给我调~!”投石机群统官眯着眼睛对比一下,对惊得合不拢嘴的属下们说道,“调好了,立刻发射,直到把该死的野人的家伙给都砸成烂肉饼~!”
防线长城上的另一段,弓箭手们不遗余力的拉弓搭箭,一波波箭雨仿佛带着死神的气息覆盖到了推着云梯楼车和冲城车前进的野人军团之上,不过,野人们也并非真的就像圣伦德行省里的大人哄小孩儿的故事里一样愚蠢,承受了两轮箭雨之后,推车的就近躲到了装备了防护攻城器械后面,紧接着从野人军团后方分出来许许多多举着半人多高的木制厚盾,高高举过头顶护着其他暴露在箭雨之下的野人们,继续缓缓向前推进~
指挥塔楼上
“将军,情况不对啊~!”一位将大胡子扎成三根小辫子的军官看着城下的战场,疑惑地说,“您看,那么大的数量,进退有度,攻城器械完备,这还是林子里的野人吗?”
“是不是野人,不重要了~”佛斯特将军也紧盯着下方的野人军团,面对城墙之上的箭雨覆盖,已经知道靠近一点拿出弓箭,在己方护盾之下开始反击了,他在长廊防线待了几十年,和野人打了几十年,大仗小仗无数,这一次却让久经沙场的佛斯特将军有些措手不及。
忽然,佛斯特看见,护着城墙顶着对方投石机轰击的几位魔法师飘在空中的身形似乎开始摇摆不定,而城墙前方那层淡淡的光膜之上浮现了一层层水纹一样的涟漪,于是拉着刚刚传令回来还没喘匀气的副官道:“纳尔逊,去告诉几位大师,自行分配一下力量分成两拨轮流施法,另外告诉他们,不必全部顶住,只需要守住对方投石机大部分的目标就行!”
“将军,可是这样…”副官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道。
“告诉他们保存力量,战争初始就拼尽全力,后面就没得打了,只要保护主墙体的伤害小一点就行,不必顾虑其他的~!”
副官听明白了麻利的跑下塔楼,看这样子对方的投石机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容易停下来,几位魔法师如果不保存一下力量,后面就只能被动挨砸了,而且人家所处的地方开阔,可以灵活移动,城墙没办法。
其实守城的一方战争开端就处在被动的位置,更何况在对方兵力强大的情况下,只能是积蓄力量慢慢来,否则过犹不及会造成很严重的恶性后果,除非是外面有一支奇兵策应。很显然,能当上军官的没有一个是傻子,胡子扎成三根小辫的军官也想到了这一点,“将军,为什么不派骑兵方阵出击呢,对方基本是步卒,而且大多衣甲简陋,骑兵出击肯定能得到不错的收获~!”
“不…”孰料想,佛斯特将军不同意,他指着下方开阔的平野地和远处模糊的大雨林。说,“这种天气骑兵出击本就不太合适,能不能收获暂且不说,现在敌情尚未明确,咱们最开始看到的是七八万野人,没有重型攻城器械,再看看现在呢?大雨林里到底藏着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派骑兵出击,如果一不小心拉长战线,陷入敌人包围之中可就麻烦了~”
小辫胡子将军默然点头,佛斯特将军说的有道理,长廊防线长期驻守的只有一支正规军团的兵力,底下三个步兵方阵和两个骑兵方阵共五万正规军,可这条长城长达十数英里,平常无战事的时候当然可以满足兵力需求,不过战时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尤其是敌人来时迅猛,又利用了大雨林作为天然掩护,贸然派出骑兵方阵,太不明智了。
“将军,那咱们就这么缩在城里让野人打?”塔楼之中,另一位戴着眼罩的将军粗声粗气的道。
“让野人打?”佛斯特将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布满伤疤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道,“咱们索伦姆帝国的勇士什么时候轮到肮脏的野人来打了?”
塔楼上的众位军官不知道这位指挥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眼下明显是他们在防御野人军团的进攻,长城被巨大的石块砸得做一个窟窿右一个缺口,敌方的云梯楼车已经到了城下,底下拿着弓箭的野人们正在对城墙上的战士们瞄准,就像射兔子一样,就这样还说不在让人家打?
……
无边无际苍莽的大雨林上空,一只白爪金翎铁钩嘴的大型飞禽正在破天大雨之中自由自在的飞行。鸟类,应该说大部分鸟类,在恶劣的天气之中必须遵从最古老的自然法则,寻找安全干燥的地方避雨,因为羽毛沾到雨水之后会变得很重,飞行过程中会花费很多不必要的力气,飞不了多久很有可能会力竭摔下来。但另外一些鸟儿却不受影响,它们身上有一种神奇的腺体,会分泌出特殊的油脂涂在羽毛上,使得雨水沾到身上后会顺着滴下去不会留在身上,比如说这一只白爪金翎的翼展近五码长的鹰隼,就可以在大雨天里飞翔。
不过这一只鹰隼好像不是出来捕猎的,老鹰大多生活在草地高原之类的,较为开阔的地方,大雨林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高倍聚焦的鹰眼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它也不像其他鹰隼同类一样,张开翅膀四处随意地上升滑翔,它只朝着一个方向一路都没有停歇。
待在高空之中看到一块在雨林之中特别圆润的空地之后,再确认一下旁边的小矮山上的一个只有它身体大小的洞口,便一头扎了下去。
它熟门熟路的飞到下面一个长相奇怪,用两条腿走路的怪异动物的前爪上,熟练的抬起右爪子,张开寒光闪闪的铁钩嘴不耐烦的叫两声,然后这只两脚动物就把绑在它右爪上的绳子给解开了。终于放松了,它知道自己的要做的事完成了,便扑棱着翅膀滑到一个木头架子上,那儿有个大盆,里面装着美味的新鲜鹿肉。
“老板~,前线战报。”信使解下金翎鹰腿上绑着的,雕刻着一只口衔利剑的狮子的竹管,立刻拿着跑到帐篷里,对立面正在一枚枚数一小堆金币的年轻人道。
“拿过来~”年轻人没抬头,坐在帐篷里一张办公桌后面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说话了。
信使双手捧着竹管恭恭敬敬的送到正拿着鹅毛笔在写写画画的漂亮女人手上,他知道别看那个年轻人是老板,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决定的。
“你先下去吧~”办公桌后的漂亮女人挥了挥手道,信使答应一声便推下去了,待他掀开帐篷门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从办公桌后出来,走到数金币的年轻人身边,伸出洁白如玉的纤手拉起了年轻人的时候,不禁暗自腹诽:我怎么没这么好的狗屎运~
“防线长城来信,战争开始了~”克莉斯汀夺下夏佐手里上的金币,将信使送过来的信塞了过去
展开卷起来的小纸条,仔细看了一遍后,夏佐仰头靠在摇椅上,闭上眼睛轻声道:“也该开始了”
“那你下一步的计划呢,是不是可以展开了?”克莉斯汀帮忙收拢好那一小堆金币,装到钱袋里亲手系到夏佐腰带上。
“昨天晚上前锋部队的例行回报是怎么说的?”装作不经意的握着钱包轻轻掂了掂,感觉重量前后一致才对克莉斯汀道。
“没拿你的金币,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儿~”看到夏佐的动作,克莉斯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碰到的那些小部落倒还好说话,就是有两个大部落占着必经之处不让过去,昨晚前锋军斥候回来说正在僵持着。”
你拿的还少吗?拿着我的全部身家,到头来一个月就给五十个金币,不小心眼一点怎么攒小金库?!夏佐心里暗暗吐槽,表面上装作一点事儿都没有的说:“哼~!他们倒是想不好好说话,前锋营两千正规军,那俩部落哪儿来的胆子僵持?”
“胆子有没有我不知道,斥候说如果要绕路估计得连那片山一起绕,没有半个月到不了。”克莉斯汀见他眼睛滴溜溜转,就知道心底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嗔怪的推了推夏佐的胸口。
被纤纤玉手轻飘飘软软的推一下,抬头看了看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剪水双瞳,夏佐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夏佐努力保持清醒,不在这女人眼前暴露自己的猪哥相,站起来转移视线,装模作样的拍了下桌子,怒声说:“半个月?那哪儿行?等我们到了估计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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