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而紧张,这就是一个多月以来,杨猛所面对的局势,家里如此,京津一带也是如此。
韦驼子那边示弱,英法联军也不是没想过突围,可突围带来的损伤太大,无论是清军还是英法联军,都是极为欢迎平静的局势的,一旦突围,英法联军要搏命,为了阻止英法联军突围,清军也是要搏命的。
清国的目的如何,威廉巴加与米哈伊尔很清楚,求和对于米哈伊尔来说,没什么问题,他们只是沙俄佣兵而已,和与战那是英法两国与清国之间的事儿,与他这个佣兵统帅无关。
但请和对威廉巴加来说,就有些难以承受了,这样的决定不是他所能主导的,战败求和,只怕清国会狮子大开口的,这样的肮脏差事儿,还是留给政客们吧!
突围会引发战争,就地驻扎,双方互不侵犯,对此威廉巴加也有了深刻的认知,如今天气已经在渐渐转暖,再打下去,北塘的土城就要在气温的侵蚀之下崩塌,一旦土城崩塌,英法联军就要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了。
静静的等待和平的到来,是威廉巴加和英法联军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等待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以英吉利全权公使文咸为首的和谈团队,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到了京津一带,对于这样的速度,无论是威廉巴加还是杨猛都是满意的。
和谈的照会到了杨猛的手里,杨猛也没给英法联军太多的小鞋穿,放了张家湾的义律与麦克马洪。杨猛在韦驼子的军营。会见了以文咸为首的求和代表团。
“此战是我方与英法两国的战争。与沙俄无关,介于沙俄佣兵参与了战争,无论是调停还是求和,都没有沙俄的份儿!”
杨猛的主旨也很明确,和于英法打压沙俄,英法在海外有许多的殖民地,有合作的条件,而对于沙俄的土地以及之前沙俄侵占的土地。杨猛都有相当的野心,与英法之间的战争可以停歇,沙俄么?等着!
“你这是歧视!”
沙俄的谈判代表普提雅廷,也是怒火中烧的,本以为这次派遣佣兵,可以在清国分上一杯羹,谁能想到,战局就是惨败呢?
十万沙俄佣兵,可不是什么垃圾兵,那些都是精锐呐!七万人战死。这笔账恐怕英法两国是不会轻易承担的。
“随便你怎么想!想要谈判,就驱逐沙俄的官员。不然咱们就继续打!”
第一次会面,就这么仓促的结束了,杨猛的态度让文咸皱起了眉头,这位清国杨部堂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是要分化英法与沙俄啊!
将烂摊子丢给文咸和义律,杨猛也没有与法兰西的公使安德烈会面详谈,安德烈能担当法兰西的公使,对杨猛来说是不错的选择,安南那边的铁路还是要修建的,在山区修铁路,单凭大清的智慧不是办不到,但需要很多的时间,如今的杨猛,要的就是速度,时间不够,只能征集世界的智慧了。
为了一条滇越铁路,就足以停战了,再大的谋划,都比不上国内的发展,只要有了真正的实力,什么谋划又是做不到的呢?
战胜议和,是个让人戳脊梁骨的差事,初期的交涉或是后续的拍板儿,都是杨猛说了算不假,但大清朝廷,还是要出来担当一下的。
这次回京,杨猛做的是火车,两个多月的时间,连接京津的铁轨,勉强铺设好了,至于要不要返工,那不是杨猛要关心的事情,如今时间最重要。
一路坐着火车直达午门,杨猛先是去了一趟军机处,叶名琛这厮不错,已经在竖起了军机首辅的威严,如今叶名琛在京师的权势,可不是当年的穆彰阿可以比拟的,当年穆彰阿的头上有道光帝压制,如今的朝廷政令可都是出自京师叶府呐!
“公爷来了!”
对于杨猛这位国公爷,军机上下也是极为敬畏的,若说京城之中,谁能压服跋扈的叶名琛,非杨老三这个镇国公莫属,可惜这位杨老三却在一心淡出权力中枢,让叶名琛这个木讷的独夫占据了京师的权位。
“嗯!英法联军请和,叶中堂与诸位军机议一议,有了部议之后,呈给皇帝!”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杨猛也不停歇,直奔东暖阁而去,这几日四色棍受了风寒,卧病不起,在杨猛看来,这是四色棍的大限将至了,纵情声色,这是灯枯油尽之兆啊!
在安德海的引领下到了东暖阁,太多人被杨猛遣出了皇城,虽说冬日本就是萧瑟的,但皇城之中的萧瑟,却不是一个冬日可以解释的。
“陛下,身子可好些了?”
一脸青白的四色棍被安德海弄醒之后,神色很是不快,这睡觉睡到自然醒该是他的特权,什么时候,一个太监都能打扰皇帝的安眠了?
“哦……三哥来了!”
但见了杨猛之后,四色棍的火气一下就消失殆尽了三哥为大啊!
“陛下,有个好消息,英法联军不敌我大清雄师,请和了!”
“好!不愧是三哥,几个月的功夫就打服了英法洋夷,这请和之事,朕无心理会,还是三哥处理吧!”
四色棍倒是想出去耀武扬威,可身子骨不成了,如今他下地都费劲,出去,更难!
“此事还是交给郑亲王与叶中堂吧!臣在一旁策应就好!”
这事儿杨猛当然不会答应,请和之事,涉及一国之尊严,此次议和虽不至于丧权辱国,但也没什么好名声,放虎归山,英法两国这段时间,怕是不会轻易消停的。
“唉……三哥啊!这都什么时候,您还想着避嫌,也成!就让端华与叶名琛办差吧!三哥多照看一些。别让这两个奴才。丢了大清的国体!
朕累了。三哥若是愿意玩一玩随意吧!安德海伺候一下!”
如今的四色棍精力差得很,前段时间一天四五个,别说是人,就是弄头牛上去也得玩完,若不是太医院的药物顶着,四色棍早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臣告退!安德海,把给皇帝诊脉的太医找来,爷有话要问!”
“嗻……”
安德海笑嘻嘻的打了个恭。溜溜的下去请太医了。
宫中虽说萧瑟了一些,但养心殿这边还是很热闹的,等待太医的间歇,杨猛转了一转,总觉得这地方不适合住人,阴森森的如同牢狱一般。
“公爷!”
“嗯!起来吧!皇帝最近的脉象如何?”
“这……”
皇帝的脉象,可不是能随便给人说的事儿,皇帝的生死,如今可是涉及到储位之争的,杨猛是外臣。这样的问题,太医院是不敢轻易回答的。
“让你说你就说。就是陛下也要听国公爷的,麻溜的说!”
安德海上去给了老太医一脚,这奴才端的不识趣,这天下以后可是姓杨的,不把杨三爷当菜,这是找死吗?
“安德海!你退下!你将皇帝的脉象细细的说来,过一两个月,蒙古王公就要觐见了,皇帝不能病怏怏的接见蒙古王公!”
即使面对太医,杨猛也不想留下什么话把儿,接见蒙古王公,是四色棍最后的任务,必须是要完成的。
“公爷,若是慢慢调养,陛下还能有个三五年寿元,若是用猛药,强提精气只怕会大损陛下寿元啊!”
涉及到军国大事,太医也无话可说了,皇帝不能卧病接见蒙古王公,这事关国体,太医院的太医们,不仅要精于医道,这书也不能少读了。
“若是强提精气,可以坚持多久,精气神如何?”
中医是博大精深的,如今的中医虽说远不能达到救死扶伤的程度,但也不是后世可比的,单说一个无毒的秘药,就不是后世中医能够弄出来的,中医的没落也是随着儒学的没落而没落的,儒教这东西,厉害呐!
“若是以鹿血、鹿胎,配伍一些大补之药,再辅以金针,陛下可恢复如初,但这寿元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七八个月……”
“足够了,用了猛药就会危及寿元吗?能不能再将养呢?”
“不可!那样只会危及陛下……”
“哦……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是小阿哥出世的时候了,安排吧!社稷为重,此事要保密!”
“知道……”
这样的事情太医院做的多了,只不过以前是宗室、后妃们安排,如今换了国公,这位太医也没怎么质疑,国事为重这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好使的。
“安德海,那几个人训练的如何了?”
“爷,都按着您说的做的,如今已经惟妙惟肖了!”
送走了太医,杨猛又招呼了一下安德海,四色棍死了,他是不能让小的即位的,即使小的是他的种儿,篡清必有死伤,不到万不得已,杨猛可不想做食子的恶虎。
“嗯!抓紧一些,蒙古诸王就要来了,到时候,说不得他们还能派上用场!”
安德海还是太年轻,见识的东西太少,这事儿做了,死路一条,包括那个太医在内,怕是活不长了。
“嗻……”
走了安德海,杨猛也就随意的在宫里转了起来,如今皇帝的妃嫔,也只剩了皇后与懿妃,丽妃那不识趣的,早就让杨猛卖到了云南的醉浮楼,皇妃啊!许多人都想尝一尝的。
到了皇后那边,杨猛问了问她的脉象,自打杨猛改了皇城的饮食,四色棍和他的妃嫔们可是沾了光,吃得好气色自然也就好了。
“丽妃去哪了?”
捧着日益隆起的肚子,钮钴禄氏问的也是直接。
“醉浮楼!”
“无耻!”
“君父么!”
“我以后怎么办?给你生了孽种也要卖去醉浮楼吗?”
丽妃的去处,钮钴禄氏并不关心,她所关心的是她的以后如何?
“看你的表现喽!如今英法洋夷也要跪伏在老子面前,你打算怎么办呢?”
宫里的女人可不比杨猛后宅的那些女人,懿妃野心外漏,这钮钴禄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处理这俩,杨猛也是有些二心不定,旦夕之欢的那些,杨猛兹当是逛楼子了,但这俩可是孕育了杨家骨血的,弄到醉浮楼,可有些不地道呐!
“爷,奴婢会伺候人的,只要爷说句话,奴婢没什么不会做的!”
“起来,莫要伤了胎气,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你最好的护身符,没有孩子,结果你清楚的,或许将来老子会在东三省,给你弄个安乐窝呢?”
钮钴禄氏这一跪,跪的杨猛眉头紧皱,这女人能屈能伸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将来把她发配到东三省未尝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毕竟那里的旗人,还是要有人领导的。
“那奴婢就谢过爷了!”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前程吧!事到如今钮钴禄氏也不敢争什么了,皇帝都给杨老三死死的压住了,委曲求全才能保身呐!
“教着点懿妃,你们俩是一路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