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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谍之千里江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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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水秋声 第十五章 偶遇状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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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众人转身,门口已然站立着一位手摇折扇身着长衫的青年人,仪容俊朗,神情悠然,正笑着望着陈东等人。

    “会之兄,你总是姗姗来迟,得罚酒三杯!”贾太学率先走过去,拉起那人就往席中走去。

    “会之兄,嫂夫人一向可好啊?”沈太学笑着问道。

    那人听了沈太学语带调侃的话,仍是神色自若。

    “少阳兄,沈兄方才又在编排我么?”那人一边落座,一边笑着问陈东道。

    “贾兄倒是刚刚吟了两句苏前辈的诗作,沈兄么……”陈东笑着说道。

    “你这陈少阳,竟搬弄起是非来……”贾太学有些讪然地说道。

    “这位兄台是……”那人却不计较,而是转向陆元甲问道。

    “哦,这位是陆元甲,我的救命恩公,这位是陆鼎章陆总船主的千金,陆彩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陈东连忙向那人介绍道。

    “哦?陈兄最近遇到什么危难了么?”

    那人一边向陆元甲和陆彩衣拱手,一边关切地看着陈东,关心地问道。

    陈东便简单把昨日在汴水之上的遭遇向那人讲述了一遍,俨然就把陆元甲描绘成了一位身怀绝技仗义救人的江湖侠士。

    “少阳兄言过了,陆某只是出手相帮,情急之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陆元甲待陈东讲完,赶紧补充道。

    那人却起身向陆元甲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道:“原来是陆义士,在下秦桧,失礼了,陆义士勿怪!”

    陆元甲也忙起身还礼,道:“秦兄太客气了!”

    刚刚说完,陆元甲心里猛然一阵翻腾。

    秦桧?不会是害死岳飞的那个秦桧吧?!

    秦桧又和陆彩衣见了礼,然后便谈笑风生地说笑着,看得出来,他与陈东等几位都是十分的熟络。

    陆彩衣见陆元甲有些走神,就碰了碰陆元甲的胳膊,轻声问道:“不舒服么?”

    陆元甲定了定神,向陆彩衣摇了摇头。

    酒菜很快就上了桌,陈东先举起了杯子,对陆元甲道:“陆兄,这杯薄酒算是陈某略表感激之情了!”

    陆元甲也举起杯子,两人一饮而尽。而后,陈东又给陆彩衣敬了酒。

    吃了几口菜,贾太学、沈太学也分别向陆元甲和陆彩衣敬了酒。

    几杯酒下肚,陆元甲的心绪也渐渐安宁了下来。心中暗自思忖,还是得认真做好来到宋朝的各种心理准备,要处变不惊,临危不乱,不能碰到个秦桧就差点失了方寸,这以后还不知道会碰到谁呢。

    一旦放松了心情,陆元甲看着满桌的各色吃食就觉得越发亲近了。

    昨晚的花厅夜宴,陆元甲算是初步领教了宋朝的美食。想不到,八百年前的宋人已经有了如此高妙的手艺,让陆元甲稍微觉得有点遗憾的就是,肉菜多以羊肉为主,似乎看不到后世更为大众喜闻乐见的各式猪肉。

    看这间酒楼的气派,必是东京城里极好的饭馆,菜肴自然也应更为精美可口。盛情好意,美酒佳肴,都莫要辜负了才是,陆元甲便把秦桧暂先放在一边,喝酒吃菜,有敬必复。

    陆彩衣怕陆元甲又像昨晚一样失态,不时用手肘碰一下陆元甲,可陆元甲兀自浑然不觉,酒过三巡之后,陈东与贾沈两位太学便舌头有些大了。

    秦桧一直是泰然自如不卑不亢,风雅之人陆元甲也见过不少,只是举杯投箸也能像秦桧这般风度翩翩的,却是不多见,就连一旁的陆彩衣也顾不得矜持,忍不住要多瞥他两眼。

    “陆义士,在下与少阳情同手足,少阳的救命恩人,亦当视为秦某的恩公,在下与陆义士再满饮此杯!”

    秦桧出言不凡,在这几人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陆姑娘,久闻陆老英雄的大名,只可惜秦桧一介寒儒,无缘相见。人言虎父无犬儿,以在下看,在陆姑娘身上,可作虎父有巾帼。秦桧敬陆姑娘一杯!”

    秦桧的言语总是让人如沐春风,陆彩衣笑得灿然,柔声道:“秦先生若是有意,方便时可到家中来坐,我引父亲相见就是。”

    “秦桧先谢过陆姑娘了。陆义士,可曾想过为国效力?”秦桧饮罢杯中酒,忽又问陆元甲道。

    “会之,你怎么又来了,刚刚少阳已经问过……”沈太学大笑道。

    “哦,少阳兄……”秦桧看向陈东,笑着说道。

    “沈兄总是责我忧国忧民,莫要动辄就报国什么的……”陈东无奈道。

    听罢陈东的话,秦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色也有些暗淡起来。

    “适才进门时,听得少阳讲居安思危,在下深以为然。澶渊之后,与辽国算是平静了百余载,今又平定河湟,看似安稳,实如累卵。朝廷与西夏拉锯数十年,所费弥多,近来,边衅再生,此一患也;花石纲使得民负日重,江南怨声日起,此二患也;近又闻辽东北的女真人又有兴起之势,北疆已是千钧之重,官家虽曾许诺“复燕云者封王”,只可惜无人能为,此三患也。三患于前,何以不危?!”秦桧娓娓说道,语气虽缓,但却是字字沉重。

    贾太学和沈太学听了秦桧所言,竟是多与陈东相合,也就放下了手里杯筷。

    “女真人又要兴起了?”陈东问道。

    “正是,契丹人享国日久,看似强大,恐也是金玉其外。女真人已建国号为金,已经不甘臣服于辽了。”秦桧道。

    “那女真人若与契丹人相杀,我大宋岂不是坐享渔翁之利?”贾太学道。

    “饿狼比饱彘凶险几何?女真若一日到了北疆必比契丹更甚!”陈东笃定地说道。

    “你是说契丹可比饱彘,那女真则如饿狼么?”沈太学嘶哑着嗓子问道。

    “少阳说得极是透彻,只可惜朝中似有与金联合灭辽之议。”秦桧说道。

    “那岂不是与虎谋皮?!”陈东霍然道。

    秦桧叹了口气,又转向陆元甲,声音有些激昂地说道:“陆义士,你既有如此身手,以秦桧愚见,还是能到军中为国效力的好,这风花雪月的东京只会消蚀了筋骨。‘复燕云者封王’,好男儿当为之争!只可惜我等都是文笔之人,即便有投笔从戎之心,恐也无生擒敌酋之力啊!”

    这顿酒席开得轻松,吃得却有些沉重。陈东与贾沈两位太学都喝得大醉,只得由仆从相扶而去。

    在白矾楼的彩楼之下,陆元甲和陆彩衣与秦桧道别。

    “陆义士,你我算是有缘,秦桧言语如有不周,陆义士多担待。后会有期!”

    言罢拱手,扬长而去。

    望着秦桧挺拔的背影,陆元甲心中竟生出几分不舍。

    “你知道秦桧么?”身边的陆彩衣问道。

    “知道,哦,不知道……”陆元甲支吾道。

    “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秦桧是新科的状元郎,据说才干了得,在京城很有些名气呢……”陆彩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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