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苏澄的心就跟有小猫挠着,想知晓真相的心痒得不得了。
下了马车,她紧跟着坤德仁,生怕他跑掉,就这么一路跟到了他的卧房。
而坤德仁也被苏澄盯得发毛,待一切落定后,喝了口茶,缓缓开道口。
“近几天,我一直在处理齐慧珠的事,说来也巧,约莫七日前,我看见她宫中的一位小太监去传密信,刚巧让我遇见,我把那小太监抓来,拿了作为证据的密信,信上写着很长的一篇字,大致意思就是她与宫外的一位王爷内外勾结,想扳倒皇上,再加上她二人背后有太后撑腰,便越发的无所顾忌起来,直接让我撞个现行。”
苏澄虽然心里讶异他会把这些事情毫无保留的说给她听,然后又继续听他讲了下去。
“早些年前,齐慧珠生母还在时,便被先帝下令诛九族,而她的生母肚子里还带着她,侥幸逃脱。随后又把孩子放到当时的富贵人家齐家门口,齐家老爷膝下无子无女,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孩子。”
听他叙述完,苏澄心里疑惑,道:“一封密信怎么可能除去皇帝最爱的妃子呢?”她说到这突然直冒冷汗,又道:“除非……除非承仁帝早就知道齐慧珠心怀不轨,便预谋着要杀她?”
她语气颤抖,心想着这也是解释这件事最为合适的理由。
坤德仁轻笑一声,似乎早就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道:“你倒是聪明。”
她又突然庆幸起自己早早的离开了那种是非之地,又心想那皇帝还真是影帝,这么深藏不漏不愧是老狐狸他爹,看来以后要叫居成均小狐狸了,毕竟还有个他爹那样的人物在上面压着不是。
说起来,她对齐贵妃的死没有感到惋惜,她在她身边的那些年见过的事情不少,红花汤手段,杀了不少无辜的人。她虽生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却极为暴戾。
她又突然想起落雨倩,那样的人估计早就被她们一拨人给除掉了吧。
坤德仁见她久久不说话,以为她被这件事吓到了,伸出手掌,轻揉了下她的头顶。手法极为轻柔,不仔细感觉几乎会以为是一阵风吹过头顶。
她抬头,看着虽然一直硬挺着但还是能看出倦意的坤德仁,眼里浮现怜惜,心想他一定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吧。
怀着某种奇异的心态,苏澄漫步走向那张正在前方的床,引得坤德仁的头随着她转,又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在上面。
笑嘻嘻道:“公公困了吧?”
坤德仁楞,一秒,两秒,三秒……随后又像一颗熟透的番茄一样“唰”的红了脸。
因为已经睡过一次了,他这次虽然害羞却也没有推脱,乖乖的,像根木头似的走过去,机械的脱下鞋,躺了下去。
苏澄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牙,也不管现在是白天,一爪子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他颈间,轻声道:“公公,我想亲你。”
一口温热的气直接喷在他敏感的地方,脖子以下全都酥了,捂住脖子直挺挺的就想坐起来。奈何苏澄早就料到她的反应,手脚并用,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逃跑无果,坤德仁就转过头去,声音闷闷的,“别胡闹,快些睡……”
他的话被苏澄后面的动作打断,只见她软唇一贴,直接亲上了他的颈子,让他不自觉缩了下脖子,推她的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不料直接把苏澄甩到墙上,后脑勺重重磕了下。
坤德仁转身发现自己的失误,想挽回时已经来不及。
苏澄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轻叫了一声后,感觉脑浆子都在起波浪,她吃痛的捂住后脑,眼里渗出生理盐水。
这让坤德仁大为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苏澄待脑子平静些后,只觉得委屈的想哭,好啊,她很不要脸的去□□一个没根的人,还他妈的被嫌弃了!
她向来是行动比想象快的人,就算不是很想掉眼泪,却还是在两颊滴下来泪水。
真丢人!
就这样,诡异的事发生了:一个女人急忙忙的跑出一个太监的卧室,眼里噙着泪,手还不偏不倚的捂在后脑勺,一路小跑。
死太监,臭太监!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却瞧见见喜还是战战兢兢的等着她,看到她回来几乎要喜极而泣。
苏澄一脸的委屈,硬生生的一字不落的讲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讲完就倒在被子里,不说话。
见喜困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苏澄叫她出去。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愤愤的坐起,皱着张小脸,喉咙也哽痛的厉害,泪水一直滑落,她又嫌碍事似的粗暴的擦去不知何时会停的泪水。
房间里悄无声息,唯有她不时吸两下鼻子的声音。
他娘的,她从小就这样,就算已经不想哭了,只要一情绪激动准是会流泪儿!所以从来都是看到她嘴上说着不服输的话,眼里一边掉着泪,挺滑稽的。
苏澄揉揉脸,什么也不管倒头就睡,想着睡醒后就会忘了一切的不愉快。
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时分,天边还泛着鱼肚白,没有雾气,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到铜镜前一照,果不其然眼睛肿的跟杏核似的,苏澄看着镜中的自己,粗砂着声音像一只公鸭子就大笑起来。
笑完就震惊自己的声音:完了,嗓子也肿了……
唉……她容易吗她,恨不得这十九年,再算上她穿越前的二十年几乎就没怎么真的想哭过,这一天让她掉金豆豆掉了两次的竟然是一个死太监!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死太监了,她怀疑过自己的三观,甚至想过如果给她一部手机她一定会去某乎上搜一下:喜欢太监什么心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幻想。
而坤德仁呢?反观他那边,除了她每次调戏他会脸红之外,甚至自己主动要求亲一下他反应就这么大,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
秉着这个念头,她去找了见喜。
推门,见喜迷迷糊糊的揉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人后大叫一声,随后拿起身边的枕头就朝苏澄的脸轮过去。
苏澄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彪悍,又一把抓住面前的凶器,嚷道:“你看清楚我是谁再打好不好?”
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声音是何等难听,像是被沙子磨过的声音还在尾调拔高,又变成了像刮玻璃。
见喜面露凶色,厉声道:“打的就是你!”
……
…………
晌午,约莫十二时左右,见喜跟在苏澄身后不停的为自己早上闹的乌龙道歉。
今天一上午都是这样度过的,尽管苏澄的自尊心的确受到了打击,却也让她明白了某些事情,某些人,得不到就不要强求。
她苦笑,准备在自己消肿消的差不多后带见喜出去大吃一顿。
对,没有大福,谁让他是死太监的手下。
哼。
她不理会大福说她小心眼,不带他吃好吃的,胖胖的脸上肉都气的颤乎。
苏澄依旧去的蟾街,只要见哪家饭馆的掌柜的对她殷勤,便立刻换地方。
妈的,怎么都是死太监的饭馆!
终于,她还是在一家有表演有唱戏的地方落了脚。
苏澄不知道,其实这种地方就算半个妓院了,但是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只要这里不是坤德仁的,就算是真妓院她也敢去吃!
……
呆了一会她便有些头疼,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杂乱了,来这边的几乎全是男性,像苏澄这种女性还带着个伴的少之又少,甚至一眼望去,只有她们二人。
苏澄揉揉眉头,穿过一堆口哨声直接瞥见了熟悉的人——小五。
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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