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回头看了正屋一眼,暗道自己选错了日子,祖母今儿心情不好,账册的事今天肯定没有着落了。
安容没有跟去紫竹苑,带着丫鬟回了玲珑阁。
刚进门,白芷就喜上眉梢的过来,手里还拎着鸽子笼,献宝似地道,“姑娘,你看。”
鸽子笼里,两只一模一样的鸽子,雪白的羽毛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可爱的脑袋上一双眼睛,乌黑似玉。
“另外一只鸽子哪来的?”秋菊好奇的问。
白芷咧嘴一笑,嘴角边有两个小酒窝若有似无,“是它自己飞来的,就在鸽子笼旁边,赶都赶不走。”
安容有些讶异,再细看,飞来的这只鸽子眼神温和不少,若是她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雌的。
安容看了看鸽子腿,已经结痂了,只是还是有些脆弱。
安容想这只鸽子身上的信估计很重要。
便将之前的小竹筒取了出来,又在信纸的被面解释了两句,然后绑在雌鸽身上,摸摸她的脑袋道,“你先送信回去吧。”
走到窗户处,把信鸽朝天上一抛,信鸽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安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没想到,半个时辰后,白鸽又回来了,还带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言简意赅。
多谢。
雄鸽小七,雌鸽小九。
安容用手指轻点两只鸽子的脑袋,“小七,小九?名字还算不错。”
说完,打开鸟笼,既然半个时辰就飞回来了,可见路途不远,小七飞回去完全没有问题,安容也就不留它们了。
看着两个鸽子头也不回的飞走了,芍药还骂了两句,“真是小没良心的,就这样走了。”
安容一笑置之,端茶轻啜。
不过没一会儿就听到有动静传来,小七和小九立在屏风上,又跑安容身边的小几上站着。
安容见了心里高兴,吩咐芍药道,“去前院找木匠做个小鸽子屋来,记得多铺些草放里面。”
就这样,小七和小九在玲珑阁有了自己的屋子,可以来去自由。
积雪消融,天格外的冷。
安容没再出门,只在屋子里绣针线,也没人来寻她玩,整个侯府都懒洋洋的。
但是松鹤院,此刻老太太的脸阴沉着,翻看着手里的账册,越看脸越沉,几乎可以滴水。
孙妈妈手里捧着好几本账册伺候在一旁,叹息道,“难怪四姑娘都觉察出来铺子有问题了,这实在是……。”
大夫人持家有道她知道,可这般持家有道的,还是第一次听闻。
“去把她给我找来!”老太太把账册吧嗒一下丢小几上,冷声道。
沉香院,正屋。
负责花园花卉采买的管事妈妈正在回话,大夫人翻着账册,碧玉伺候在身后,瞧见珠帘外有人,忙走过去,笑脸相迎,“夏荷姐姐怎么来了?”
夏荷是二等丫鬟,碧玉却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声姐姐夏荷可不敢担,“老太太找大夫人有事。”
大夫人眉头动了动,碧玉就塞过去一个荷包,笑道,“今年积雪压毁了不少花草树木,眼看着天放晴了,正忙这事呢,不知道老太太找大夫人去有什么急事,若是不急的话,不妨让大夫人把手头上的事先处理了……。”
夏荷把荷包推了回去,笑道,“老太太发怒了,应该是有急事。”
并不多言。
大夫人心沉了沉,想起上午沈安玉跟她说的账册,心下有了三分明了,吩咐王妈妈两句后,再进内屋梳洗打扮一番。
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进门,还未请安,老太太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有陪嫁铺子?”
大夫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先装傻的点头,“媳妇有。”
老太太更气,把手的茶盏重重的磕在小几上,“你也有铺子,怎么不从自己的陪嫁铺子拿东西贴补府里的用度?!”
大夫人心慌了慌,抬眸望着老太太,“儿媳不懂娘说什么。”
老太太瞥了孙妈妈一眼,孙妈妈就把账册递了过去,大夫人一看,笑道,“我当老太太说的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这些绸缎是我从四姑娘的铺子上拿的,跟掌柜的说好了,到年底的时候一起结算。”
笑的有些不自然。
孙妈妈皱了皱眉头,去年还有四个月的绸缎账没结呢,便回头看着老太太。
安容不了解大夫人,老太太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明明是错,一上来先倒打一耙。
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拨弄着佛珠道,“我老婆子几年不管账了,还不知道京都如今赊账的规矩变了,从三个月变成了一年,难怪现在铺子都维持不下去了。”
大夫人笑了笑,从容道,“这都是四姑娘孝顺,这不是听见我说绸缎价格越来越高,她就说从她铺子里拿。”
这话真像安容说的,这么纯善的孙女儿,老太太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要不是发现的早,回头出嫁了,这笔账还要的回来吗?
“所以你就拿了?”老太太掀了眼皮反问,声音和缓,却字字不饶人。
大夫人脸色微红,心头有些急了,怎么还没把人叫来?
正急着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大夫人扭头见到芍药进来,心头一松。
芍药低眉顺眼的上前,福身给老太太行礼,然后把两张银票送上道,“老太太,四姑娘说她急着绣针线,就不亲自过来一趟了,明儿再来给您请安,这是方才王妈妈送去的银票,说是之前买绸缎的,姑娘说她不知道多少,怕大夫人心疼她没钱,就多给了一些,让孙妈妈照着账册,该多少是多少,她不能多拿。”
大夫人这回是真的坐立不安了,尤其是老太太看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梨花木的椅子上放了针。
老太太冷笑一声,贪便宜在前,拾掇安容在后,要不是顾及她当家主母的脸面,她真想把手里的茶盏砸下去。
老太太看着芍药道,“回去告诉四姑娘,账册上该多少多少,不会让她多拿了心愧难安。”
被老太太这样戳着脊梁骨,大夫人的脸皮燥的慌,不过她养气的功夫好,哪怕燥热,神情也不慌不乱。
待芍药走后,大夫人也站了起来,不慌不忙道,“没事儿媳就先回院子了,等孙妈妈算清了账,派人去我那儿取银子。”
大夫人才转了身,脸色便冷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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