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闹市开一间不错的铺子,前世她可是知道这酒水有多么的受欢迎,几乎一开张,生意就好的不行,更是让各大酒商感觉到了压力。
酒坊的事,她就不多想了就算有困难,不是还有二哥在了吗,他要是不会,还有三叔三婶儿,三婶儿管家可是个能手,比她这个半吊子不知道好哪里去了。
安容还有另外一件困扰的事,幸好今儿带的是海棠来,要换成秋菊和冬梅,还不知道会不会说漏嘴呢。
那盒舒痕膏还静静的在她床榻枕头底下躺着呢。
都没送出去,人家也没用过,怎么会好到需要再买?
一会儿回去,得赶紧让二哥找人送去。
可是之前那一万两到底是谁送给她的?安容惆怅。
她自重生起,认识的人并不多啊,尤其是会给她送钱的,似乎就荀止一个,没有旁人了啊。
安容在走神,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禀告丫鬟。
丫鬟穿着一身粉红幺袄,梳着双丫髻,上面绑着粉红色丝带,耳朵上坠着丁香银耳环,模样清秀可人。
她福了福身子,把手里拿着的拜帖送上,声音清脆将安容从走神中唤回来。
“老太太,这是李将军府老夫人派人给您送来的,”丫鬟笑道。
孙妈妈上前接了请帖,送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放下茶盏,接了请帖看着,笑道,“这李老夫人做事还真规矩,一点小事让丫鬟来说一声便是了。还特地下了请帖。”
安容好奇的凑上去瞄了两眼。
信上写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李老夫人挑好了良辰吉日,可以让芍药去认干娘了,不过这个吉日有两个,一个是明天,一个是三天后,让老太太挑一个。
第二件。就是李黑将军改名字了。唤作李良。
这两件事的笔迹还不一样,那李良二字力道苍劲古朴,应该是后加上去的。
这么中规中矩的送请帖。不像是邀请一个丫鬟,倒像是送请期来,让老太太挑一个,把芍药嫁出去。
孙妈妈瞧了请帖。满是皱纹的脸闪过笑意,“李将军早该改名字了。明明长的一点儿也不黑,却叫了那么个怪名儿,李良好听多了。”
老太太也是忍俊不禁,“李老将军自诩是粗人。为人长的粗狂黝黑,偏偏一双儿女随了李老夫人,说是怕李小将军长的太白净。就给他取了那么个名字。”
孙妈妈笑的腮帮子疼,果真是粗人。要换做别人,还不可劲的希望自己的儿子长的俊美,他倒好,怕儿子太俊美。
“老太太,将军府送帖子来的人估摸着还在前院守着,哪一天让芍药那丫鬟去?”孙妈妈问道。
老太太摇头暗笑,“我瞧李老夫人像是等不及了,就明儿吧,府里虽然忙,却不是少了一个丫鬟就忙活不开了。”
得了老太太的答复,那送帖子来的丫鬟这才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丫鬟刚走,三太太就迈步进来了。
站在屏风处,还特地整理了下衣裳,才笑脸盈盈的迈步进来。
请了安后,坐下喝了口茶,就对老太太道,“怡安堂已经让丫鬟打扫干净了,摆设用品也都焕然一新了,方才路过紫竹苑,我进去瞧了一眼,布置的很喜气,只是大姑娘屋子里的摆设略显的差了一些,博古架上有些都空了。”
听到这话,老太太眉头蹙紧。
孙妈妈看着三太太道,“早前大姑娘知道自己要许配给宣平侯二少爷,闹了一场,摔了不少东西,后来知道给宣平侯世子做妾,又摔了一堆东西。”
摔的都是银子啊。
三太太如今是一心盼望着侯府好,把侯府当成西苑一样在管理,乍一听那么多东西就这么任性的全给摔了,眉头带着不虞之色,自甘下贱,还学会摆脾气了。
亏得她之前瞧了还以为是大夫人在刻薄她,没想到全是她自己闹的。
可是她闹腾归闹腾,不把侯府颜面当一回事,可是她既然当了侯府的家,就不能坐视不管啊,新嫁娘可是要从闺阁出嫁的,那样的闺阁,没得让外人瞧来当侯府苛待庶女了。
老太太都没想到那上头去,想了想道,“让人去看看缺什么,去库房挑了补上。”
三太太点点头,又道,“喜婆喜娘都请了,付过定钱了,只是全福娘娘,早先说好是请敷文阁学士夫人,让丫鬟送了请帖去,回来说是身子抱恙,来不了了,我打算换了东宁街程家大太太,她儿女双全,又颇有贤名,经常被人请做全福娘娘。”
老太太轻点头,“你看着拿主意吧。”
三太太见老太太点了头,当即不多留,就出去继续忙了。
真真是忙的脚不沾地,要不是有大姑奶奶来帮忙,估计还要更忙些。
到这会儿,安容和沈安溪才吃上饭,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六七块牛肉,外加小葱点缀着,叫人食欲大开。
如今厨房叫面粉,改叫砒霜了,安容爱吃的牛肉面,如今唤作砒霜牛肉面。
安容和沈安溪吃的是呼啦啦的,一旁的红袖直皱眉,大家闺秀怎么能吃饭出声呢?
可是两人吃的兴头上,她又不敢打扰,有时候一句话,就会让人没了食欲。
安容吃完了面,和沈安溪在暖阁偏屋里遛食赏花。
老太太疲乏,喝了药有些犯困,便上床歇着了。
等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等梳洗打扮完,又过了一两刻钟。
出了屋子,才坐到软榻上,红袖就捧了莲子羹过来。
老太太放下佛珠,接了碗,莲子羹温度适中,老太太尝了一口,点点头。
“味道不错,四姑娘、六姑娘可都用了?”老太太问道。
红袖轻摇头,“奴婢端了莲子羹,两位姑娘都说不用,说是一会儿八大酒楼会送招牌菜来,她们得留着肚子吃那个。”
闻言,老太太摇头一笑,“她就那么笃定八大酒楼会送菜来?”
说完,老太太又吃了一口莲子羹。
外面,有三个丫鬟进来,为首的一个穿着天蓝色夭袄,模样俏丽,手里拿了三分请帖。
“老太太,这是万福楼、褚桂楼、听澜居送来了帖子和招牌菜,让老太太您品尝一二,”丫鬟把请帖送上,眉间尽是自豪,能让这些酒楼主动把菜送上门来,在京都还是投一份呢。
听到吃的,在暖阁里绣针线的安容和沈安溪忙丢了针线跑了出来。
夏荷过去接食盒,手托着食盒,微微诧异道,“菜还用炭炉温着的。”
安容轻咽口水,笑道,“好歹是在京都立足的八大酒楼之一,菜要是送到冷了,岂不是失了味道,咱自己的招牌?”
沈安溪化身馋嘴猫道,“我都没吃过酒楼里的菜,我要尝一尝。”
外面三太太进来,听了笑骂道,“往年也不是没请过厨子回来,你也没少吃啊。”
沈安溪脸颊一红,轻跺脚道,“那不同,这菜可是从酒楼一路送来的,不一样。”
老太太也不吃莲子羹了,让丫鬟端下去,笑道,“摆上吧,看把她们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不给你们吃的呢。”
沈安溪和安容一心想着美食,孙妈妈把请帖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诧异啊,虽然没问,却也猜的出来,可能跟今儿安容打劫了她爹酒窖有关,只是八大酒楼还能少了那几坛酒?
安容去桌子上看了看菜,然后过来扶老太太。
等大家上了桌,沈安闵也来了。
老太太瞧了瞧时辰,也可以吃晚饭了,干脆让人把侯爷和三老爷,大姑奶奶都叫了来。
“这道清蒸鲥鱼,绝了,以前只听过,从没有吃过,果然鱼身银白,背稍带青色,肉中多带细刺,腹下角鳞如箭锨,腴美异常,肥嫩鲜美,爽口而不腻,”沈安闵双眼泛光道。
对于吃的,估计整个侯府,也没人能比得上沈安闵了。
他很激动,“听说听澜居一个月也没有三条可卖,没想到居然送了一条来府里。”
沈安溪坐在一旁,闻着鱼香,肚子里馋虫就叫了。
“二哥,这鲥鱼很贵吗?”沈安溪问道。
沈安闵白了她一眼,道,“就这一盘子鲥鱼没有一百五十两绝对吃不到,死鲥鱼狗不理,要吃新鲜的,鲥鱼产地离京都有五六百里路,一路运送来,还要确保它们活蹦乱跳,可想难度有多大了。”
一时兴奋,沈安闵还念了首诗。
五月鲥鱼已至燕,荔枝卢橘未应先;
赐鲜徧及中瑞第,荐熟谁开寝庙筵。
白日风尘驰驿骑,炎天冰雪护江船。
银鳞细骨堪怜汝,玉筋金盘敢望传。
沈安闵兴致勃勃,惋惜现在不是五月,鲥鱼口感稍差,三太太坐在一旁,脸都黑了,有种想提棍子打人的冲动。
一说到吃的,她儿子就别提有多兴奋了,只要跟吃有关的诗词,平常只要诵读一两遍就能记下。
其他的,五六遍都不行,三太太觉得有些掉面子。
要是以前,沈安闵不挨打,绝对挨骂了,不过要是跟以前一样,他肯定不敢这样得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