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奶奶没让她送,大家都累,得赶紧歇息才是。
三姑奶奶没走,她一心还惦记着三姑爷升官的事呢,侯府如今的权势看的她是羡慕妒忌眼红的慌,昨儿那么多达官显贵登门用宴啊。
三姑奶奶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可是老太太早疲乏了,让孙妈妈扶她进内屋休息。
三姑奶奶忙站了起来,嘴巴张着,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老太太乏了时,她开口提升官,只怕会惹怒老太太。
三姑奶奶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弃,赶明儿再来一回吧,左右离的也不远,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昨儿没回去,还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又新纳了小妾。
三姑奶奶想到这里,回府的心也迫切了起来,等她走后,侯府彻底安静了下来,安容也累的慌,回了玲珑苑就睡下了。
一觉睡到半夜,若不是肚子饿了,估计还不会醒。
喻妈妈让人给她暖了粥,安容起来吃了一碗,就有些难以安寝了。
裹着披风,坐在小杌子上,对着跟前的炭炉走神。
今儿原是冬梅值夜,她忙的累的慌,央求海棠替她一回,海棠素来好说话,就答应了。
这会儿瞧见安容坐在那里发呆,她就披着衣裳起来多点了几盏灯。
点好了灯,海棠才把衣裳穿好,搬了小杌子坐到安容对面,笑问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安容抬眸看着海棠,又低了头,伸手那了火钳去捣鼓炭火,屋子里顿时亮了一成。
“为什么要有三妻四妾,没有嫡庶之分。哪来嫡庶之斗?”安容轻声呢喃道。
海棠先是一愣,半晌才想明白安容话里的意思,府里这些姑娘斗成如今这样,不正是因为嫡庶二字吗?
可是长辈们喜欢的就是儿孙满堂,一个正妻哪能做到,而且正妻要管理内院,照顾老爷就有所不周。纳妾是在所难免的。
男人有几个不爱美色的。便是穷苦百姓,多收了几斗米,都忍不住去青楼酒肆前转两圈。
海棠没有说话。只静静的陪着,直到安容困了歇下,她才睡下。
翌日醒来时,安容只觉得浑身酸疼。睡的太久了,她扭着脖子下床。让丫鬟帮她捏捏。
梳洗打扮之后,安容吃早饭,玲珑苑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就连小七小九都飞了回来。
噔噔噔,有上楼声传来。
冬儿迈步上来。走到安容跟前,福身道,“姑娘。花房豆五媳妇来了,这会儿在楼下。”
安容挑了挑眉头。让冬儿去请豆五媳妇上来。
很快,豆五媳妇就来了,满脸春色,见了安容,恭恭敬敬的行礼。
安容瞧了瞧她的穿戴打扮,比上回在花房见好了很多,可见这些日子豆五没少挣钱,不由的笑道,“有事?”
豆五媳妇连连点头,“是有事,奴婢那口子这些日子忙着府外豆芽坊的事,也没空来见姑娘,正好内院也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这不,让奴婢来跟姑娘说一声,说昨儿有个男子要出高价买豆芽的秘方,他昨儿算了算,对方给的银子是豆芽坊两年的利润有余,而且卖了秘方之后,还能继续开豆芽坊,他觉得这笔生意可做,让奴婢来问问姑娘。”
安容眉头微挑,谁这么败家,花两年的利润去买豆芽秘方,而且还许她继续经营?豆芽也不是很贵,虽然是冬日里为数不多的蔬菜,可是吃多了也会腻的。
“可说了是谁要买?”安容伸手夹虾饺道。
“城东荀家少爷。”
吧嗒,刚夹起来的虾饺就那么掉了下去。
安容尴尬的脸一红,迅速的把虾饺夹了起来,塞嘴里吃起来。
一群丫鬟呆呆的看着她,姑娘一口吃掉一个虾饺?
寻常都是两口,三口的啊。
安容一门心思全在豆芽上呢,他为什么要买豆芽秘方啊,给两年利润不算,还不是买断,他不是天子近臣,皇上随随便便就赏赐他一万两的吗?
安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买豆芽秘方。
本来这样好的条件,安容肯定会卖的,只是听说是他之后,安容有了一丝犹豫。
这不等于是给她送钱吗?
拿人家好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添了,所以安容决定问清楚。
吃过早饭后,安容没有直接去松鹤院,而是拿了花笺写了信,绑在小七腿上。
放走了小七,安容就带着秋菊下了楼,临走前,给芍药使了个眼色,记得收信。
芍药点头如捣蒜。
临墨轩,书房。
萧湛戴上面具,将舒痕膏放进抽屉,正要起身,就见到小七飞了进来,落在笔架上,东张西望。
他嘴角划过一抹笑意,伸手取下小竹筒。
展开花笺,只见上面写着:是你要买豆芽秘方?
萧湛眉头一挑,原来豆芽坊是她开的。
松鹤院,正堂。
安容饶过屏风进去的时候,惊呆了。
只见屋子里,大红牡丹地毯上,摆着十几个食盒。
里面的东西更是叫人目瞪口呆,挪不开眼。
那些食盒里,摆着的不是菜,好吧,也是菜,可是这菜是不是也太奇特了点?
一盘子珍珠,上面摆了四颗小青菜,那珍珠有龙眼那么大。
一盘子是白菜翡翠,翠色欲滴,便是放在菜地里,也难分辨真假。
一盘子金鱼,静静的躺在水里,那金鱼全身灿烂,鱼眼乃白玉小珠,活灵活现。
一盘子装了甜品,是雪白的糕点,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的瑕疵。
……
一盘子饭后水果,是寒瓜,切好的,翠绿的皮,嫣红的肉,黑色的籽,跟真的寒瓜一般无二,叹为观止。
……
最奇特的是,有一盘子里,放的是一叠纸,第一张是白的,让人捉摸不透。
福总管正好站在一旁,安容问道,“那是盘子是什么?”
福总管扯了扯嘴角,“是盐,那一盘子盐够侯府吃五十年了。”
外面,还有小厮拎着食盒进来,行礼道,“老太太,岑将军府上派人送来一盘梅花鸡片来。”
小厮没有把食盒拎上前,只轻轻的放在地上,打开食盒。
没有猜错,里面又是价值不菲的一盘菜,少说也是千两。
梅花是玉的,鸡片也是,只是玉上的纹理和鸡肉很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安容诧异的朝老太太走去,行完礼,挨着老太太坐下,问道,“祖母,这些是?”
不等老太太说话,一旁的沈安溪就道,“这些都是之前来咱们侯府吃菜的大臣送的,如今要和咱们侯府礼尚往来,送上他们府上的特色菜呢。”
三太太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瞧见这么多的珍贵菜肴,不动心显然不可能,连安容都觉得这些菜甚和心意啊。
只是这些菜太珍贵了,能吃,但是不好消化啊,弄不好就会吃坏肚子。
正愁怎么办好呢,外面侯爷、二老爷、三老爷都迈步进来了。
二老爷倒是一脸惊喜道,“如今咱们侯府不比从前了,以前一年也难碰上一两回送这些美味佳肴的,如今能摆一大桌了。”
三老爷也笑了,指着那盘子白玉糕点道,“那是羊脂玉吧?”
二老爷弯腰,随手就拿了一块出气,笑道,“三弟眼神真好,正是羊脂玉。”
这样的玉,送上一块,都够后院女人乐上一个月了,这里居然有一盘子,算算有十块。
老太太瞧他们的样儿,忍不住打击道,“那是白玉糕点,谁牙口好,给我咬一口试试。”
二老爷扯了扯嘴角,赶紧把羊脂玉放下,这要一口咬,还不得崩坏两棵大门牙啊?
三老爷行了礼,在三太太一旁坐下,蹙眉道,“这些礼也太过贵重了。”
三太太扫了那些盘子一眼,笑道,“岂止是贵重,便是送礼的心意都与众不同,我今儿可是涨了不少见识呢。”
屋子里人的眸光就望着那些食盒打转。
二老爷主张收下,这是人家交好之意,拒绝不太合适,虽然是贵重了些,回头再以相同重礼送还便是。
侯爷和三老爷互望一眼,眸底还有些犹豫。
老太太坐在那里,手里拨弄着佛珠,面对这些东西,谁都没法不心动啊。
安容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沈安溪就笑了,“要是这些菜收下,四姐姐,咱们搬一盘子回去吃吧,你喜欢哪个?”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安容眉头一挑,伸手一指,“我喜欢那个。”
拎着食盒进门的小厮猛然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那食盒上写着一个大字:周。
食盒质朴,但是瞧着很结实,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臭味儿,很特别。
但是安容还算熟悉,那是臭豆腐啊。
一屋子人捂着嘴,嫌弃的直扇风。
这些娇柔的女人,怎么能经受的住臭豆腐的轰炸,鼻子都揉红了。
“这是什么东西,赶紧拎出去,”三太太皱眉道。
沈安溪已经快被熏晕了,捏着鼻子看着安容,“四姐姐,你怎么要那食盒啊?”
安容很想说一句,臭豆腐很不错啊,以前她也很鄙视,弃之如敝履,闻之绕道数十米,可是后来尝了一回,觉得还真不错,就渐渐的喜欢上了。
想起臭豆腐,安容脸色有些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