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芸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活像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妻在婆家受了窝囊气回家找嫡母求助一般。
大姨娘冷着张脸,眉头皱的紧紧的,摆着让亲信丫鬟退出去,然后轻声问道,“我教你的那些都试过没有?”
沈安芸满脸羞红,轻点头颅,声音若如莺啼,“试过了,世子爷很喜欢,可是每天都要那样做,我嗓子疼。”
大姨娘嗔了她一脸,笑骂道,“只要能受宠,吃些苦头又如何,你叫护国公府大姑娘做出来试试,她做不到!”
瞬间,沈安芸的脸沉了下去。
她也是平妻,凭什么嫡妻不做的事她要做,她又不是妾!
沈安芸心中不虞,可是她却不否认大姨娘的话,只要能受宠,吃些苦头又如何?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姨娘,你和爹爹也那样吗?”
大姨娘先是一愣,随即鄙夷的摇头,“他胆小,怕我咬他。”
大姨娘有多气啊,她这一手绝活,自认无人能承受的住,她有心让侯爷销魂,他倒好,直接吓跑了,还说外出办差时,有那狠心的姨娘一口咬断老爷的命根子,他想想就怕!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她!
大姨娘的闷气,沈安芸是无法体会的,反倒觉得侯爷是好人,不忍心大姨娘受那份屈辱和痛苦。
宣平侯世子说到底还是重享受,有几分是真爱她?
可是内院的女人,不就是靠床上那点本事献媚邀宠吗?
可是这些远远不够,她想要正妻的尊重!
沈安芸的心很大,她望着大姨娘道。“姨娘,你就不想我堂堂正正的叫你一声娘吗?”
松鹤院外,凉亭。
安容和沈安溪一边闲聊,一边说笑,最后话题又转到西苑大火上去了。
沈安溪还是不想放弃报仇的心。
三太太面前她不敢造次,怕被她娘骂,可是安容不会骂她。她还想安容帮她出出主意。
“四姐姐。你就帮我想个办法吧,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沈安溪捏紧粉拳。牙关紧咬道。
安容知道她心底的恨意,便是她也气的抓狂,三太太可是她亲娘啊,可是放火这样的事。那是绝对不能做的,便是为了报仇也不行。
安容紧握沈安溪的手道。“我跟你一样怀疑西苑的火跟大夫人有关,可是你想想,她能派人放了火,还能不留一丝痕迹。有多么的可怕,三婶儿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连她都没有冲到沉香院去,今儿更是骂了你。她不希望你涉险,我也一样,你娘不会轻易忘了那场大火的。”
沈安溪撅着嘴,她何尝不知道她娘嫉恶如仇的性子,她已经不止一次发誓要活刮了放火的人,可是这么久了,一点证据也没有,她心急。
沈安溪扭着绣帕道,“四姐姐,杀人放火,不论是侯府家规还是大周律法,都是死路一条,她既然敢这么做,只怕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人发现,我爹和大伯父那大呼性子,指望他们查出纵火真凶,我觉得不靠谱。”
沈安溪说的声音不小,饶是性子沉稳的海棠,也忍不住捂嘴笑了。
沈安溪脸颊绯红,轻咬唇瓣,轻瞪了海棠一眼,她又没有说错,爹爹和大伯父确实性子大呼的很嘛,她又没有污蔑他们。
安容没有笑,她觉得沈安溪说的对,指望爹爹和三叔肯定不行,要是可靠的话,又怎么会是前世的下场?
还有大夫人敢放火,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查肯定不容易。
安容望着石桌上的茶盏发呆。
沈安溪撅了撅嘴,推攘安容道,“四姐姐,二哥说荀少爷会帮忙查,他行吗?”
安容脸上腾起一抹红晕,轻摇头,“我不知道。”
沈安溪望着安容,嘴角闪过一抹怪异的笑,摆摆手,让海棠和绿柳退到一旁去。
她凑到安容身边,伸手去摸安容的脸,惊叹道,“好烫啊,这天冻的慌,四姐姐的脸却跟火炉一样暖和,四姐姐,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喜欢荀少爷?”
安容脸颊更红,一抬手把沈安溪的手给拍了,辩驳道,“我才没有!”
沈安溪撅嘴,“没有才怪呢,明明提到他你就脸红,二哥说他救过你的命,还抱过你呢,想当初大姐姐和宣平侯府二少爷不就是抱一下就定亲了?”
安容脸红如晚霞,跺脚道,“二哥答应我不说的!”
沈安溪咯咯笑,很不厚道道,“你还不知道我哥么,好骗,我和娘问他怎么认识荀少爷的,他三言两语就说漏了嘴,娘说荀少爷不错啊,四姐姐嫁给他极好,就是不知道他家世背景如何,希望别太高了。”
沈安溪知道荀止的身份不差,可要是太高的话,她怕人家会看不上侯府的门第。
安容被沈安溪盯的头皮发麻。
招架不住的她,眼睛四下张望,正巧瞧见夏荷走过来,安容忙唤了一声。
夏荷转头望过来,见安容招手,便笑着走了过来。
沈安溪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四姐姐就是这样皮薄,私下里又没有人,说两句心里话怎么了,她还能说出去不成?
夏荷迈步上台阶,笑着福身请安,“四姑娘唤奴婢何事?”
安容脸上红晕褪去了不少,望着夏荷道,“我还想找你打听一下西苑纵火一事,祖母的看法,没想到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你去哪儿了?”
夏荷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老太太疼姑娘呢,知道姑娘心疼花笺掉了,哭的伤心,特地派奴婢去青玉轩买花笺。”
沈安溪眉头一挑,对着夏荷看了又看,纳闷道,“花笺呢?”
夏荷很无奈的摇头,“没买到。”
沈安溪一惊,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买到呢,青玉轩什么时候去花笺都有的卖啊。”
夏荷坚定的摇头,“六姑娘,奴婢没有骗你,青玉轩花笺有,但是四姑娘只喜欢上等花笺,偏青玉轩上等花笺全卖光了,听小伙计说,青玉轩往后一个月上等花笺都要送萧国公府去,萧表少爷喜欢花笺。”
夏荷很无奈,花笺不都是姑娘家喜欢么,萧表少爷一个男儿喜欢花笺做什么,偏他还一身冷冽的气息,这不符合啊。
沈安溪耸耸鼻子,轻拍脑门,“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萧老国公喜欢四姐姐,要他娶你呢。”
说完,沈安溪抬眸就见到安容难看的脸色,顿觉失言,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四姐姐喜欢荀少爷,将来要是嫁进萧国公府,岂不是鸳鸯两分了?
等夏荷走后,沈安溪望着安容道,“四姐姐,你不愿意嫁给萧表少爷,偏萧老国公强逼怎么办,这人也真是叫人讨厌,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逼人做不喜欢的事,他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
安容很头疼,她怎么就入了萧老国公的眼呢,前世她进萧国公府,见过老国公两回,每回瞧见她都是皱眉头,没有中意的意思啊?
像她女扮男装也算是离经叛道了,萧老国公应该觉得她没有德行才对,怎么就喜欢她了呢?
安容想不通。
最近几日没听父亲提及她的亲事,估摸着是迟迟不答应,萧老国公烦了,就算了吧?
安容自欺欺人的想。
安容没有说话,沈安溪就出馊主意了,“虽然大姐姐和三姐姐做法不对,不过却有效的很,反正他也抱了四姐姐你,就让他上门求亲算了,想必萧老国公也不乐意娶个被人抱过的孙媳妇回家,再说了,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可是为人津津乐道的美谈。”
安容欲哭无泪,六妹妹的主意能再馊一点儿吗?
要她如何去跟荀止说呢,救她抱了她,远比不上那晚来的严重吧?
还有她要真那么做了,萧老国公的怒气谁来承受?
是父亲还是荀止?
父亲承受不起,荀止可不可以她不知道。
她不想尝试。
其实她更想找萧湛谈一谈,让他主动放弃娶她,据她说知,他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勉强的了啊,便是清颜也不行啊,哪怕清颜强求的是让他吃青菜。
安容想起那唯一一次共餐,就忍不住想笑。
清颜下厨做了一堆好吃的,上桌后,她先给萧湛夹青菜,萧湛眉头皱了皱,一句话没说,把青菜拨到一边。
一碗饭吃完,那颗青菜还静静的躺在碗里。
安容一顿饭就关注那颗青菜了,几次憋笑憋的险些断了气。
事后,她拿这事笑话清颜,清颜一脸生气道,“我还以为他在你们跟前会给我留点儿面子,把那颗青菜吃了,谁想到只是没丢出碗而已,青菜有那么难吃吗?”
想想他对清颜那么宠溺啊,要什么给什么,带她游山玩水,可是他不喜欢的东西,哪怕清颜再三说吃了对身体好,他都不吃啊。
性子有多执拗,可想而知了。
只要惹他讨厌了,让他见了自己就烦的绕道,就肯定不会娶自己了。
安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就是有一点儿担忧,将来清颜嫁给他,她还怎么和清颜做朋友?
要是他以后不许她去湛王府了,不许清颜和她玩,她跟谁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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