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
任是萧湛再好奇,安容宁死不张嘴。
她才不是那么坑人的人呢!
她只是好心办坏了事,她不是故意的!
安容执意不说,萧湛不追问,只那么盯着安容,深邃的双眸满含质疑。
安容无奈,只好举手指做发誓状。
态度很虔诚,清澈的眸底满含无辜。
结果嘴还没张开,便面容扭曲,惊叫了起来。
萧湛松开安容的脚,道,“好了,起来走走。”
安容这才发觉她上了萧湛的当。
萧湛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好伺机下手。
安容动了动脚腕,发觉脚真的不痛了。
起来走两步,甚至蹦蹦跳跳都行。
萧湛脸黑了,摁着安容的肩膀,“别乱跳。”
安容脸红了,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还怀有身孕,不过就跳一下,也没事,她跳不高,也不敢跳高……
安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又拢了拢耳际的碎发,道,“那我回去了。”
萧湛点点头。
安容便带着芍药回了临墨轩。
才坐下来,喝了半杯茶,午饭就端了上来。
安容净过手,路过敞开的窗户旁,便听到淅沥沥的下雨声。
看着窗外的天色,想着萧湛在辛苦练武,自己却大鱼大肉,好像有些不厚道?
芍药在一旁催她道,“少奶奶,饭菜准备好了,该吃饭了。”
安容轻轻一叹,朝桌子走去。
芍药把窗户关了一半。
安容吃着菜。吩咐芍药道,“宫里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芍药摇摇头,她知道安容关心的是惜柔郡主的病情,不过哪那么快就有消息啊,尤其是外面还下着雨呢。
安容眼帘轻眨,低头吃饭。
开始吃的很慢,后面就快了。
安容想。趁着萧湛不在的时候。把医书默写出来,帮柳大夫。
吃完了饭,安容就去了萧湛的书房。
芍药寸步不离的跟着。
尤其是安容写字的时候。她就站在安容身后,眼珠子睁的圆圆的。
安容有些闷气,“别看了,这是写给柳大夫的!”
芍药努了努鼻子。“那可说不一定,爷最怕的就是你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奴婢要看着点儿才放心。”
安容捂着纸张,望着芍药,“你就忍心坐视柳大夫日日被人烦扰,柳记药铺生意一蹶不振?”
芍药灵动的双眼眨了又眨。
最后。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
言外之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大夫是好人。又是大周人,济世为怀。安容帮她,她可以装没看见。
但是,安容要帮朝倾公主,那她的眼珠子能真的比铜铃还大。
安容都被她那副样子给气笑了。
“你不会等我写完,还偷去给你新主子过目吧?”安容咬了牙问。
芍药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安容瞬间心塞,朝夕相处的丫鬟啊,居然这么快就向着萧湛了!
安容掏出那十两银子,瞥了芍药一眼,云淡风轻的笑着,“国公爷说过,相公所有的钱都要归我,他拿我的钱买我的丫鬟,这笔买卖不知道怎么算?”
芍药一脸懵懂。
安容白了她一眼,跟她还装毛线的傻,她是那么呆的人么,“行了,研墨。”
芍药乖乖听话。
安容继续默写医书。
写了十几张,安容就手腕泛疼了,这才写了不到五分之一啊,要是有人能代笔就好了。
安容咬牙继续。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海棠进来道,“少奶奶,爷回来了,正在沐浴呢。”
安容忙歇了笔,把纸张整理好。
然后拿了本书,跑小榻上,临窗苦读去了。
一刻钟后,萧湛进了书房。
见安容看的认真,没有打搅他,迈步朝书桌走去。
安容偷偷瞄着他。
见萧湛弯腰,安容目露疑惑,等见萧湛捡起来一个纸团子。
安容瞬间色变。
赶紧下了小榻过去抢。
萧湛能让安容抢到?
看着纸团上的字,萧湛真的要被安容气出内伤来,只见上面写着:恐惧伤肾,大惊卒恐,惊则气乱,恐则伤肾,恐则气下,渐至阳道不振,举而不坚……
萧湛越看脸越沉。
安容也越加的害怕,她咬着唇瓣将怀里的一摞纸掏出来,递到萧湛跟前。
“我不写就是了,”安容抿了唇瓣道。
萧湛没有接纸张,他知道安容的性子,固执的可怕,不让她如愿,只怕会食不安寝不稳。
“写了交给柳大夫之后,把它彻彻底底的给我忘掉,”萧湛冷了声音道。
安容蓦然抬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让我写?”安容惊喜的问。
“只有这一回!”
安容立马道,“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反正你又用不到。”
萧湛彻底内伤。
因为安容话里透着股可惜,好像期待他能用上一般。
萧湛恨不得钻安容脑袋里去瞧瞧,她成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安容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头轻吐舌头,很殷勤道,“你要看书么,我帮你研墨。”
说着,走到书桌旁,把墨棒拿在手里。
萧湛瞥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坐下。
外面,丫鬟端了饭菜进来。
安容才想起来,他还没吃饭呢。
安容没有过去,低调的坐下来,继续默写医书。
萧湛几次侧目,不得不说,连他都佩服安容的记性了。一本书能一字不漏的记下来,甚至还不止一本。
安容写的不快,第二天快到吃午饭时,才整个写完。
安容把医书小心整理好,又拿了封皮来,吩咐海棠道,“你小心装订。别弄坏了。”
海棠点头道。“少奶奶放心,坏不了。”
海棠坐下来,一针一针的缝。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芍药去开了门,进来的是冬儿。
她脸色有些难看,进门匆忙一福身,就对安容道。“少奶奶,京都流言四起。大家都在说帮着柳大夫治好赵王爷病的人是你。”
安容怔在那里,眼睛睁圆。
芍药就撅嘴了,很不高兴道,“柳大夫是不是疯了。亏得少奶奶还一心想帮他!”
安容伸手打算芍药,“不可能是柳大夫说的。”
她知道柳大夫的性子,宁死不屈。骨头硬的很,不可能被人逼迫几下就屈服了。
而且。柳记药铺能有今日,她的功劳不可磨灭,柳大夫心里感激她,为了维护她的清誉,肯定会不遗余地,怎么可能祸害她呢?
这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肯定有别的原因。
安容很镇定,这样的流言蜚语能毁人,可若只是流言蜚语,那就有澄清的可能。
她不当心流言,她担心萧湛会生气,萧国公府会质问她啊。
安容拧了眉头出了书房。
正屋内,萧湛在等安容吃饭。
安容小心翼翼的瞥了萧湛一眼,带着面具,瞧不清脸色,不过好像并没有生气?
安容坐到他身边,没有说话。
“吃饭吧,”萧湛一边说,一边摆手,让丫鬟退出去。
安容诧异,他的声音也不带怒意,这不可能啊。
“你不生我的气?”安容有些忐忑的问。
萧湛瞥了安容一眼,“希望你经此一事,能长些记性,离朝倾公主远点儿。”
安容瞬间蒙了,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关她什么事?”
萧湛只看了眼安容,没有回答,让她自己想。
安容恍然一怔,双眸瞬间睁圆,“你是说,这些流言是朝倾公主传出去的?”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啊。
安容不信。
萧湛打了手指,就把赵成叫了进来。
让他给安容详细描述一番。
安容这才知道昨天朝倾公主离开顾府进宫替惜柔郡主诊脉的事。
惜柔郡主的病有些复杂,朝倾公主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会努力医治,但不保证一定能治好,希望皇后继续寻觅良医。
皇后当时就表示,京都名医都素手无策。
朝倾公主就笑了,“柳记药铺的柳大夫也帮着治过?”
皇后点点头,“瞧过了,他也没办法。”
朝倾公主便摇头道,“我听闻当初赵王爷的病,柳大夫也素手无策,最后不还是他治好的?”
这话倒是真的。
只是,她又不是赵王爷那般莽撞,能把人拘在皇宫,不让他回去。
有嫔妃就八卦了,“听说柳大夫身后有高人指点,也不知道那高人是谁?”
朝倾公主一脸懵懂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不是说柳记药铺背后是武安侯府撑腰吗,曾经的武安侯府四姑娘,如今的萧国公府表少奶奶,手里有旷世医书,难道不是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大家都没往安容身上想。
仔细琢磨,可不就是她了!
武安侯府六姑娘是在她指点下痊愈的,瑞亲王妃也是!
难保赵王爷不是。
而且要不是不能说,柳大夫何苦隐瞒,给自己添烦恼?
一个大家闺秀,国公府少奶奶,居然会治疗不举之症,简直有伤风化!
流言就这样传开了。
安容脸色很难看。
萧湛一边吃着菜,一边补刀道,“你口中聪慧睿智的朝倾公主不至于猜不到柳大夫迟迟不招出你,就是想保护你吧,她这样做,对你好在哪里?”
安容咬着唇瓣不说话。
她没怀疑赵成是在骗她,也没有反驳萧湛。
她对朝倾公主了解的很,这样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是她惯用的手段。
前世很多人都栽她手里了。
可那些人都是坏人啊!
她没少为她拍手叫好。
可她怎么能这样对她?
就因为她没有爽快的答应给她写秘方?
安容心堵得慌。(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