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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密码之夫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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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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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警官拿出一些杨医生死后的照片递给宋辰东。从照片,明显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浴室,杨医生光着身子静静躺在浴池中,胳膊搭在浴池的上沿,嘴巴微张,双眼紧闭,神态可以说是安详。

    “当我们去他家中抓捕的时候,他已经在浴室自杀了。”王警官好像在为没能及时抓捕杨医生而愧疚,“后来的尸检证明,他在浴池中磕了大量安眠药。”

    从宋辰东手中拿着的照片可以看到,浴池旁边有个瓶子,几个药片散落在周围,这应该也是杨医生嗑药自杀的佐证。

    “他为什么要死?以他的聪明才智,他完全可能逃走。何必在浴室自杀?”宋辰东根据杨医生的经历判断,他的自杀确实草率。

    “估计是知道逃脱不了法律制裁才自杀的吧,他生前常跟精神病患者打交道,说不定也有些精神不正常。”虽然这样解释,其实王警官自己也不敢确定。

    面对王警官送来的资料,虽然宋辰东还是有些疑问,他还不太相信杨医生真是凶手,也不太相信杨医生会这么轻易自杀。但是真相毕竟是真相,一切证物摆在面前,宋辰东又不得不信。辞别了王警官,宋辰东来到晓澜的书房,拿出了那封已经封存的遗书,里面每字每句早已印刻在心底,想忘都忘不掉。宋辰东没有打开信封,他无法忍受再看一眼的痛苦,虽然他还想再看一遍遗书中的文字。

    书房里,宋辰东面对晓澜的画像端坐着。他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要将晓澜的死亡从记忆中抹除,同时也将晓澜从记忆中抹除,这是最后一次如此凝视着这幅画。再从头回想一遍和晓澜的过往,沉浸在当初的美好岁月,可即便是回想也在匆匆过往,时光不曾静止。宋辰东将晓澜的画像从画架上取下,拿着画像和遗书走出了书房,心中悲切,步履却坚定。

    宋辰东来到泳池,坐在椅子上,将画像和遗书放在一旁。宋辰东点起一支烟,慢慢享受着,心境平和,他很少抽烟,这次竟然能领略到烟带来的妙处,做到了全神贯注。一支烟下肚,宋辰东忍不住将遗书从信封中取出,再看最后一眼晓澜的文字,当时晓澜就是用它跟自己告别,今天自己同样用它跟晓澜告别。遗书上晓澜的每个文字都在刺激着宋辰东的神经,宋辰东拿出点烟的打火机将遗书和信封一并点燃,看着熊熊的火焰热烈燃烧。

    微风吹过,将遗书和信封留下的灰烬吹入泳池,宋辰东看着这些融化的尸体,心中的一团郁结的愁苦也慢慢化开。宋辰东展开晓澜的画像,再看一眼,画像毕竟是死物,难以治愈他对晓澜的思念。宋辰东卷起画像,中间空着一个圆洞口,为即将来临的火焰腾出空隙。刺啦一下,打火机点着了橘色火焰,慢慢移向晓澜的画像。

    “大白天你烧什么纸,多不吉利。拿来我看看。”紫琴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宋辰东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画像。

    “不关你的事,还给我。”宋辰东非常恼怒,伸手欲夺回晓澜画像。

    紫琴快走两步迅速跑开,没有让宋辰东抓住。紫琴轻轻一抖展开了画像,顿时傻眼。“晓澜的画像?你在干什么呀?”紫琴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趁着紫琴愣神的瞬间,宋辰东一把又将画像夺回。“跟你没有关系。”

    “可这是你的作品,你花了那么长时间才画好。我还打算有一天拿它去展览,你为什么突然就要毁了它?”紫琴不明白宋辰东这莫名的行为,何况他深爱着晓澜。

    “再说一遍,这是我的私事。”宋辰东不再想跟紫琴多说一句,拿着画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紫琴一人在泳池边疑惑着。

    因为紫琴,宋辰东没能烧掉晓澜的画像,回到书房,他重新将画像固定在画架上。现在再看画中的晓澜,宋辰东不管怎样都舍不得再毁掉它,所以对于紫琴的阻拦,他是充满感激的。宋辰东在书房呆了很久,回想一下自己的举动,竟然已经将晓澜的遗书烧毁,可谓做到了绝情。可是,晓澜的这幅画像就算是烧毁,自己也做不到真的忘掉她,何况书房里到处都是晓澜生前看过的图书,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宋辰东把晓澜的画像安安静静地放好,让它待在原位。宋辰东走出了房间,锁上了房门,将跟晓澜有关的一切永远封存在此处。

    宋辰东既已决定抹去晓澜的相关记忆,他想独自开车走出别墅去个陌生地方,平复下沉郁的心情。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走进车库,模模糊糊听到了一段说话声,宋辰东立马警觉。他慢慢走进车库里面,终于听清楚是紫琴的声音。

    “放心吧,这里有我。快走吧,不送。”紫琴的说话声,像是在跟人告别。

    “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被人当成嫌疑人。有什么紧急情况,记得,一定要尽快联系我。”宋辰东有些惊讶,他听出来了,这是王警官的声音。

    “这你就放心吧。现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宋辰东不知紫琴具体指的是什么,听语气她应该是对某件事信心十足。

    “好好好,不多说了,再见。”王警官怕别人说自己唠叨,匆匆结束了对话。

    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继而,一辆警车从宋辰东的眼前掠过。紫琴终于转过头来,向宋辰东方向走来。刚走不到十米,紫琴猛一抬头,发现了宋辰东,先是不由得一惊,只有片刻的功夫,紫琴立马又恢复了镇定。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一般情况下不到车库来吗?你又不出别墅,今天怎么有空转悠到这儿了,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紫琴确实有些疑惑,所以胡乱猜疑着。

    “你没必要知道我怎么在这儿,不过我倒可以如实告诉你,你想多了,我没有必要跟踪你。倒是你,怎么会到车库里约见王警官,确实是有些可疑。”宋辰东不愿意回答紫琴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反问,反客为主。

    “不会吧,你吃醋了?”紫琴面带笑容,表情夸张。

    宋辰东并未作答,只是稍稍咧嘴露出笑意,似乎在嘲笑紫琴的自以为是。

    “你用词不当,不能叫约见,只能叫送别。王警官来到了你们家这么大的别墅,找不到地下车库入口,我恰好见了,就带他到这儿来了。这也怪你,跟王警官谈完正事,最起码也应该送人家出门口吧,你可倒好,完全不管不问的,太不懂待客之道了吧。”紫琴觉着这样的辩解,应该能够打消宋辰东心中疑惑。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根本就不会在意。”宋辰东说完这些话,径自走向了自己的越野跑车。

    “你要去哪?”紫琴这才确认宋辰东不是在跟踪自己,而是要开车出去。

    “去外面。”宋辰东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能这么简明回答。

    “不带我吗?”

    “这次我想一个人。”

    宋辰东点着了越野车发动机,踩下油门。越野车像猎豹一样,快速从紫琴面前驶过,留下紫琴一双张望而又充满期盼的眼睛。

    繁杂纷扰的都市之夜,灯火闪亮。宋辰东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本想去荒漠之类的塞外之地狂野一下,可是开在城市的道路上,车来车去,到处是人声,喧闹的都市之声反而衬托得宋辰东内心更为寂寥,就是这种寂寥让宋辰东有些痴迷,无法轻易离开。

    宋辰东开着越野车晃悠至凌晨,突然感到无趣至极,想要回家睡个好觉,起码能暂时忘却所有。宋辰东将车开回了地下车库停好,当他进到卧室打开灯的时候,竟然发现紫琴并不在床上,当时虽然感到有些疑惑,可也并未多想。宋辰东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自行睡到地铺上准备入睡。

    之前宋辰东和紫琴有过约定,要晚上十一点入睡,紫琴自称生活极为规律。宋辰东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半,紫琴能去哪里呢。宋辰东虽然想要快速入眠,可是关于紫琴去哪儿的疑问一直困扰着他,让他难以静心,在地铺上翻来覆去。

    宋辰东重新穿好衣服下床,前往母亲的房间,想要询问紫琴的去处。宋辰东下午从家里出去的时候,紫琴并没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而紫琴这段时间跟自己一样都没有出过别墅,她的突然消失实在蹊跷,越想,宋辰东心里越发不安,产生了一种对在乎的人特有的那种担心。宋辰东想到平日里,紫琴跟母亲相处得不错,若是去了什么地方,应该会跟母亲知会一声,他希望从母亲这里得到紫琴一切安好的消息,兴许紫琴只是回了趟娘家。

    通往母亲房间的走廊乌黑一片,宋辰东打开了一排灯光,橘黄色的光线映照着宋辰东瘦削而警觉的面部。宋辰东刚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他听到一阵怪声,像是东西磕碰的声响。宋辰东站定脚步来确认这诡异的声音,他确认了自己的听觉无误,开始慢慢走近母亲房间门外。杂乱无章的磕碰声传来,声响时大时小,像是在翻箱倒柜,搬家才有的那种烦闷噪声。一股白光从窗子透到走廊上,明亮非常。宋辰东疑惑着,猜测家里进了窃贼,他没有冒然敲门进屋,走到窗子边上向里张望。一个倩影在房间里将柜子抽屉几乎全部打开,胡乱翻找着,这个倩影宋辰东极为熟悉,是妻子紫琴。

    震惊不小,母亲房间里没有母亲,是窃贼一样的妻子,宋辰东不明白紫琴在干什么。紫琴刚准备嫁给自己时,宋辰东就怀疑她不那么单纯,现在总算得到了验证。可是不久前宋辰东已经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紫琴现在的行为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不夸张地说这是一种背叛。宋辰东没有去敲门打扰紫琴,只在房外分析着她的目的,可也毫无结果。须臾,紫琴将房间里的杂乱全部整理停当,又检查了遍房间的陈设,关上灯,从房间里出来,隐约觉出些不对,一转头目光正好撞上窗下的宋辰东,顷刻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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