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吗?”
咸丰皇帝奕詝勉强撑起身子,床上服侍的嫔妃也拉过衣服,为奕詝穿上。
而奕詝只是披上衣服,就直接下了床,一边走着,一边系着衣服上的口子。旁边的嫔妃也把鞋子拿了过来,服侍咸丰皇帝奕詝穿上,随即也回到了床边,拿起了衣服,自己穿着。
坐到椅子上之后,咸丰皇帝奕詝开口说道:“传吧。”
纱帘外面的执事太监看到之后,随即弓着身子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彭蕴章弯着身子,走进了养心殿之中。
走到御座前面之后,彭蕴章冲着奕詝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臣彭蕴章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免了。”
还没等彭蕴章说完,奕詝就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不是说有发匪的紧急军情吗?起来说说吧。”
说完,奕詝朝着旁边招了招手,说道:“给彭师傅看座。”
“谢陛下。”
彭蕴章低头谢道,等到执事太监搬来方凳之后,也不敢全座,就这样小半个屁股坐上,随即抬起了头。
刚刚抬起头,彭蕴章眼睛的余光就看到不远处床边那名嫔妃正在穿着衣服,身上大片雪白肌肤,更是让屋内平添了几分亮色。
彭蕴章赶紧回过头来,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刚刚得到消息,发匪伪燕王秦日纲日前已经率领三万大军,从苏北一带出发,已经在月初击败僧王大军,在山东连镇一带,与林李两位匪首汇合一处。此次发匪援军势大,而且采用西洋武器,僧王所部不能敌,先前合围之计已经落空。发匪也已经与月初再次北上,已经攻克河间府了。”
“僧王所部抵挡不住吗?”
咸丰皇帝奕詝眉头紧皱,开口质问道。
“暂时未得到僧王回信,臣不敢浪对。”
彭蕴章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抬起头却看到奕詝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有一点血色,反而有一种不健康的白色,看上去有些吓人。
奕詝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开口问道:“你们军机处怎么想这件事情啊?”
“军机处合议之后,此事应该请旨,不敢贸然处置。”
彭蕴章心中叹息一声,回道。其实他们军机处每个人都明白,若是连僧王所部都不能抵挡发匪部队了,那恐怕整个京城附近,就要守不住了。
“老六也没主意吗?”奕詝凝了凝眉,开口问道。
“没。”
彭蕴章摇了摇头,他知道圣上和老六之间的事情,也不能多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什么,便转移话题说道:“皇上,这只是第一件要紧事情。另外今早上军机处收到广东的八百里加急军情,说广东一带刁民闹事,各府县之中皆有乱贼,似乎是响应发匪之固。而目前,也已经占据了十多个县城,甚至众多乱贼之间相互联络,有消息称不日将围攻广州省城。”
“嗯?”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咸丰皇帝奕詝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厉声质问道:“占据了十多个县城,才有消息传来?叶名琛是干什么吃的啊?他怎么不能广东都陷落了,再上报啊?”
胡乱发泄一通,咸丰皇帝奕詝依旧掩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他斜靠在椅子上,半晌儿说不出来话语。
“身为一方督抚,他们就这样替朕牧守四方嘛!”
沉默许久,咸丰皇帝奕詝依旧有些气愤,沉声说道:“传朕的旨意,拿去两广总督叶名琛的顶戴,下狱治罪!既然他办不了那些乱贼,朕就另派他人前去!”
“皇上,”
听着咸丰皇帝的气话,彭蕴章心中苦笑一声。不过到这个时候,也才能够体现出来自己的作用。
他是咸丰皇帝的老师,平日里面也深受皇帝的宠信。也因此,每次遇到进击的情况,军机处都派彭蕴章来奏对。
明知道咸丰皇帝正在气头上,彭蕴章依旧拱了拱手,开口说道:“皇上,两广总督叶名琛固然有错在先,但是恐怕是换了他人坐在这个位子上,恐怕也难以平定广东的乱贼啊。”
“彭师傅,难道你也为那庸碌之辈开脱吗?”咸丰皇帝奕詝眉头紧拧,盯着彭蕴章质问说道。
“臣不敢。”
彭蕴章连忙躬了躬身,开口解释说道:“两广之地,地处岭南,毗邻湖南、江西与福建,而且本身又是发匪洪逆的家乡以及起兵之地,受了现如今东南一带的影响,乱贼自然会层出不穷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广东一地毗邻福建省,而福建省上个月已经被苏浙一带的朱逆窃据了。朱逆势大,远比洪逆难缠,恐怕有向广东的意图。诸事林林总总,汇在一起,也才使得广东一地事务难办。因此,即便是革去叶名琛的顶戴花翎,单凭广东一省之兵力,恐怕也于事无补啊。”
“嗯?那怎么办?”
咸丰皇帝奕詝这才明白彭蕴章话中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只感觉到胸中时分沉闷,问道:“你们军机处也没有办法?”
“启禀皇上,”
彭蕴章心中苦笑一声,接着说道:“若是一件两件事情,军机处或许会有对策。可若是事情繁多,杂糅在一起,难免分身乏术啊。”
“嗯?”
奕詝恍然听懂了彭蕴章的话外之意,开口问道:“彭师傅,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三件事情?”
“正是。”
彭蕴章抬头瞥了一眼奕詝的脸色,随即又拿出一份奏折,递了上去,开口说道:“日前接到吉林将军景淳的奏折,苏浙一带朱逆派出军队抵达黑龙江口一带,而且已经占据了江口大部分区域。朱逆所部,甚至还从苏浙一带运送了数千流民,前往江口一带开垦荒地,大有长期经营下去的意图。”
“什么?”
这一下,咸丰皇帝奕詝彻底慌了神了。
苏浙一带的朱逆所部,竟然窜到了黑龙江口一带。要知道那边,可是大清的龙兴之地啊!
而且自从发匪兴兵坐大之后,朝廷已经数次从关外调兵入关平叛。关外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若是朱逆在关外扎下根来,关外龙兴之地,恐怕就会守不住的!
一想到这里,奕詝就有些头疼,他斜靠在椅子上,问道:“军机处可有什么对策啊?”
“皇上,”
彭蕴章无奈地叹了口气,回道:“这三件事情,都是关乎着我大清安危的事情,极为重要。现任我们军机处一班人,大多不知兵,要说这兵家之事,倒是有一个人可以询问。”
奕詝微微一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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