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副过分淡然的样子,就好像方才动手,略显粗鲁的动作并不是出自他之手那般。
“你做什么?”自家小妹遭受如此对待,饶是蓝凌云对姬夜灼再如何心平气和,这一会儿也是炸了起来,连忙纵身飞跃到蓝玉的身边查看,待察觉到并无大碍时,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姬夜灼对蓝凌云的质问倒是显得不慌不忙,“方才不是都说了,你这小妹妹都糊涂了如此多年,也该让她清醒清醒了。”
“可你也不用让人做出这般举动!”蓝凌云愤愤然的呵斥。
倚靠在树干上的姬夜灼猛然睁开双眼,那一双如水入深渊般的黑色眼眸中写满了戏谑之色,嘴巴不饶人,“蓝凌云,有时候对于你,本少爷委实是无言以对。”
“若非是玉堂出手及时,现在躺在地上,翻着白眼,死相惨状的可就是你了。竟然还会可怜想要谋害你性命之人,当真是奇怪。”
蓝凌云义正言辞:“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理解不了我的那种感受。”
她没有兄弟姐妹?
姬夜灼心中嗤笑一声,兄弟姐妹她哪会没有?
“感受?什么感受?快要窒息之感?”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对蓝凌云的冷嘲热讽,姬夜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怀中抱着蓝玉的男人:“至亲之人想要取你性命,你还要以德报怨不成?那你刚才怎么不自行了断?”
“她不会!”蓝凌云反击回去。
姬夜灼嗤笑:“那你又怎知本少爷没有兄弟姐妹?”
蓝凌云一怔曾经蓝凌云可是调查过姬夜灼,姬氏家族的嫡系成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还是兄弟姐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换句话说,姬夜灼的兄弟姐妹比他还要多的多,只不过没有一个足以交心罢了。
像是看出了蓝凌云心中所想,姬夜灼脸上的讥讽越发浓重,她的兄弟,她的亲人,可不会像任何人一样,在她的背后捅刀子。
“玉堂,把她搞醒了。”姬夜灼不想再跟蓝凌云多做口舌,只得强势的命令。
玉堂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之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蓝凌云怀里把蓝玉给拎了起来,陷入昏迷的蓝玉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儿。
蓝凌云虽然心中清楚姬夜灼不会对蓝玉做出些什么事情,可就是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那一种恐慌,直到他眼睁睁的看着玉堂手腕翻转后,手掌心出现了一枚青色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强行把丹药塞进紧闭着嘴巴的蓝玉口中,蓝凌云那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忐忑不安中又隐隐约约中闪烁着某种情绪,既激动又忧心。
丹药入口即化,玉堂十分嫌弃的把手中拎着的人儿放在地上,退到一边站着。
“蓝玉?蓝玉?”蓝凌云颇有些急不可耐的走上前把蓝玉倚靠在树木边,一双眼睛自她身上不停地扫射,还不忘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小脸蛋儿,“玉儿!玉儿!?”
姬夜灼看不下去了,干脆闭上了眼睛。
玉堂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好心的提醒:“要睡上一个时辰方可醒。”
姬夜灼:“你可以试试把她打醒。”
蓝凌云:“”
有你这么一个不厚道的合作伙伴,这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直接无视掉蓝凌云过分幽怨的眼神,姬夜灼张开双目,望向了站在下方腰杆笔直,面色冷峻的玉堂:“玉堂。”
“在。”
“你手上还有多少这种丹药?”
玉堂一惊,但还是如实禀报:“不下二十。”
姬夜灼轻抚着下颚,不下二十啊,这个数量对于姬夜灼来说,委实是少得可怜。
“少爷您可是要给四方堂的所有弟子都服用这种丹药好脱离四方堂所灌输的癫狂思维?”玉堂不愧是跟了席千澜多年的第一把手,姬夜灼只需要随意的一问,便可猜测出她的想法。
姬夜灼:“有异议?”
“属下不敢。”玉堂摇头,并道:“少爷,您要知道,就算您给他们全都服用,也有些人是打从心底效忠四方堂的。这种发自内心的癫狂是扭曲不了的。”
“我知道。”姬夜灼又问:“你手中的丹药从何而来?可有药方?”
对于姬夜灼的问话,玉堂微微愣神后,下意识回答:“小少爷,这些都是爷所一手炼制的,至于药方也就只有爷有。”
“那算了。”姬夜灼挥了挥手,一脸的无所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让她问那小子药方?这还真是不敢啊,以免说的她为了一剂药方,热脸倒贴冷屁股。
回想起不久之前那小子对她说的话,姬夜灼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想要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痴人说梦!
姬夜灼至今为止都没有忘却,是谁撩拔她的,撩拔完再把她一脚踹开,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不管席千澜有什么理由姬夜灼都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
见姬夜灼再次恢复成冷冰冰的样子,玉堂噤声,暗暗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为何还要提出王爷,明知小少爷气未消。
“嘘!”姬夜灼突然冲着同样站在下方的两人竖起拇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笑得眉眼弯弯,奸诈如狐,“有人正在往我们靠近。”
说的云淡风轻,可掩不住话里话外的亢奋。
玉堂脚下一点,身躯一跳,跳上了树木至高的枝条上,将高大的身躯隐藏于茂密的叶中,存在感降到最低,让人难以发觉。
至于蓝凌云嘛,很是费力的把蓝玉拖到一边的灌木丛里,听玉堂所说,这家伙可能会是雷打不动的昏迷,只要不半路清醒,一切都相安无事。
把蓝玉给安排好了,蓝凌云窜到了另一边的灌木丛中,并且跟树上的姬夜灼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都处理妥当了。
姬夜灼看着手脚干净利落的两人,脸上的笑意不见半分,没有像他们那样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隐藏,而是这样大摇大摆的保持着原样背靠着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