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烟见她在众人面前这般给自己难堪,心下恼怒不已。
只恨不得将她撕扯碎了,才能发泄自己的气愤。
“浣月姑姑虽说是宫里的人,可我也是王爷的人,说起来亦是主子。如今你这般的羞辱于我,亦是给王爷难堪。”
“您这话说的实在是牵强,您不过是侍妾罢了,见到王妃,自然应该要恭恭敬敬,我不过是替王妃说教你罢了。”
“王妃?!你莫要再说笑了,那日我听到太医回禀王爷说,便是将那西海菩堤寻来入了药,亦是不能复明。”
她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绿萼的心口,流出来的是无穷无尽的伤心和绝望。她只觉得脸上冰凉,却是流了泪珠儿。
如今都已经瞎了,便是流再多的泪又能如何?昔日她在宜州吃尽了苦头,瞧尽了别人的脸色,心里却是快活的,如今锦衣玉食,尊贵为王妃,人人敬仰,却半丝都不能高兴起来。
浣月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变了,怒道:“你莫要浑说。”
“我胡说?你不妨去问问杨太医。你在宫里侍奉多年,定会知道皇亲贵胄,绝不容许娶身有残缺之人。如今还妄想做王妃,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老祖宗的规矩便是王爷亦是不敢违背的。原是下贱的出身,还想飞上高枝。”
绿萼的听到她极其恶毒的言语,恍若未闻一般。她整个人好似痴傻了一般,只伫在那里,失了心魄。
“规矩是人定的,太后娘娘亲自赐婚,莫非还能更改不成,我劝你还是安分收敛一些,免得有人会怀疑毒是姑娘下的。如今府里正在彻查下毒之事,若是让人瞧见你的样子,只怕定会怀疑你。”浣月在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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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阴沉,下半晌竟飘起雪花来。浣月才进了太后宫里,便瞧见芳若正拢着炭盆。
瞧见她进来笑道:“好久未见着姑娘了,太妃还甚是想姑娘。”
浣月坐在一旁和她话了几句家常,便去了太妃的寝室。
太妃正那了本佛经,手里捏了串佛珠,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拨着。
她抬头瞧了浣月,放下手里的经卷。“阮绿萼如何了?”
“回太妃的话,阮姑娘已经瞎了。奴婢听闻她中毒颇深,若是复明,亦要几年的时日。”
太妃将佛经掷在桌上,重重叹了口气。
“莫要怪哀家心狠,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王妃,哀家定要让她去皇上身边。”
她抬起头,瞧着浣月,语气里掺杂着几分狠毒“你将药放在她的饭菜里,保不准将来露了什么蛛丝马迹,便从王府里找个替罪之人,将事情全部推在她身上,免得将来把柄落在旁人手里。”
浣月点头称是,低头敛眉,眼里平静如死水。
“如今你年岁大了,等事情办成了我便替你寻一门好亲事。”浣月“扑通”跪在地上,“奴婢身份低微,只想侍奉太妃。”
“你这些年的心思哀家明白,你钟情于云义多年,可他毕竟娶了郡主,你若去了,亦只能委身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