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不过是淡然一笑,内心却满是凄怆。据说菱烟危在旦夕之时,李祁守了她整整一天*。
她的眼睛瞎了,可心却是不瞎,既然一切注定是奢望,她为何不早些离去?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够可怜了,所以自己不能再害的自己更加的可怜。
清儿瞧着她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拿来许多衣料,一件一件的披在她身上,兴致昂扬的说着花式,只说要替她做嫁衣。
如今她想通了,他既然注定的不到那个男人的心,何必霸占着旁人的名分。她一定要走了,这京城繁花似锦,遍地是金,却终究容不下她。
她瞎了亦近乎半月,她已经能辨别时辰和方向,她只知道,若是除了京城一直往北走,便是她的故乡宜州。
晚上,李祁过来瞧她,她却连敷衍都不愿再去敷衍,只怔怔的呆坐着。
李祁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只拉着她的手:“萼儿,你怎么了?”
她的心底的蔓延出来的疼痛和纠结,只让她打起冷颤来,她只觉得自己正被无数的不舍凌迟。颤这牙齿撒谎:“我想去骑马,去草原上骑马。”
一声轻柔的叹息声后,她的手指被人轻轻的拢住,那手那样的凉,只带着冬日的寒气。“莫要在胡闹,等改日本王陪你去如何?今儿快些歇息罢,莫要在胡思乱想了。”
她紧紧的拽住他的袖子,语气里却满是娇嗔之意,“我已经睡了很久,王爷便应了我罢,如今这样瞎了眼睛,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李祁只瞧着她满脸皆是颓废之态,只觉得她开始自暴自弃起来,只想到她整日闷在屋子里,只觉得有些心疼。
他瞧着搁在一旁的菱花镜,平滑的古铜镜将她的脸照了出来,她美得直让人窒息的脸,此时却满是悲伤。
见了这样的人,若是再不答应,未免太不忍心。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涌出几分不安,只觉得好像要失去她一般。
“本王今日就陪你胡闹一回……”
绿萼只拉着他的衣衫,只道“我们便悄悄的去,莫要再惊动府里的下人,若是太妃知道了,定责怪我拉着王爷胡闹。”
他不疑有它,只用手抚着她的耳垂,那浑圆的玛瑙耳坠叮当作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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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祁怕她冻着,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狐狸毛的披风给她兜头兜脸的罩住,悄悄的从马厩了牵了一匹红鬃烈马,二人才悄悄的从后门溜出了府。
绿萼的眼睛瞧不到,耳边能听得到烈马的嘶鸣声。
她被他扶上了马背,她原以为自己是不怕的,可上了马手脚都在颤抖。
李祁翻身坐在她的身后,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紧紧的握住缰绳,许是瞧见了她的脸色发白,沉声道:“本王在这里,你莫要害怕。”
他一夹马肚,那马嘶鸣一声,扬尘飞奔出去。
绿萼直听见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只能感觉到四周的景物嗖嗖的往后极速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