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007。”
“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她加了我后又开始要我的电话号。
“干嘛给你?”
“废什么话!快点给我!”
“我要是不给呢?”
“快点儿!不给我就揍你!”
我没理她。
“那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号。”
“我不记!”
“给你!”刘漾从包里拿出便条纸飞快地写着她的电话号码,然后把纸条塞给我。
“我说你烦不烦哪!”我接过纸条放在裤袋里。
“滚滚滚!嫌我烦你甭理我!”
“我就是因为不知道你烦才理你的。你以为我愿意理你啊?”
“你再说一遍!”刘漾把脸贴近我,鼻子尖都快碰到我了。
“说、说什么?”我有些窘迫,把目光从她的鼻尖上拿开,一来不想让她看出我的心虚,二来不想因为看她鼻尖看得对上眼,有损形象。可谁知这女的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我的嘴就吻了下去。我反应慢了点儿,没躲开,但还是在她把舌头放进我嘴里之前,把她推了开。
“我操!你丫干什么呢?”我一边说一边擦拭着嘴唇上残留的女孩的唇彩。
“亲一下而已,瞧你那样儿!”
可能是我推开她的动作大了点,把椅子也碰倒了。亦凡闻声赶过来,以为这边打起来了呢,冲我喊道:“小刀,怎么啦?”
我笑了一下,冲刘漾努努嘴道:“没事儿,这丫头咬我。”
亦凡打量了一下刘漾,道:“臭丫头,干嘛咬我兄弟?”
刘漾被亦凡这显然不明就里的话问乐了:“我咬他了怎么了?你问他,他还乐意让我咬呢!”
亦凡在我跟他说明是一场误会后,竟也把脸凑过去,无耻地对刘漾说:“那你也‘咬咬’我吧!老长时间没打啵了,都生疏了。你帮我复习复习。嘿嘿。”
刘漾没理会他,把他的脸推到一边道:“下次再跟我这么近距离说话时,请之前别吃韭菜。”
“我操!我什么时候吃韭菜了?”
“我闻到韭菜味儿了。”
“你丫鼻子瘸了?”
“反正我不啵你!想啵找别人去!谁知道你有没有艾滋病!”
“找别人也行。关键问题是我就没吃韭菜!我更没有艾滋病!”亦凡对这个问题很执着,看架势要没完没了。
“大哥!我错了行不?你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甭在这儿烦我了行不?”
亦凡对我挤了一下眼睛,诡异地笑着悄声对我说:“小刀,替我摆平她。丫挺的,丫头片子也这么嚣张。”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回到座位上去。
我站在那里和刘漾没话说,就想出去抽根烟透透气。刘漾见我往外走也跟了上来。
“你干嘛跟着我?”我一边问她一边打着火。
“谁跟着你了?”
“那你在前面走。”我给她让开路。
“哼!”刘漾瞥了我一眼,一步迈到我前面。我跟在她后面走。
“把手机给我用。我的没电了。”刘漾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对我说道。
“我靠!打国际长途我可不借啊!”我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见她拨了一个号码,因为只摁了十几下键,所以可以断定她没有打国际长途。
她的手机响了。
“你……”我突然反应过来,却对她有点无可奈何。
“嘿嘿。我就说过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那我吹个口哨,你给我在上面订个纽扣儿。”
“你……抬什么杠啊,真没劲。”
“没劲你还跟着我?赶紧回家去吧!这么晚了,你个小屁孩儿还在外面转悠个什么劲啊?”
“回家?呵,我没有家。要不你带我回你家吧。”
“我住集体宿舍。你敢跟我回去?我那几个哥们儿可都饥渴着哪!要让他们见着你你还能活吗?”我正说着,她的电话响了。她便转过身去接电话。
“喂?哦,我已经做了,好的。”她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做什么啊?做爱啊?”我吸了口烟,接过话题随口问她道。
“做爱做的事。”
“还是做爱。”
“你做爱?”
“我?我‘停车坐爱枫林晚’。”
我抽完烟买了两瓶可乐就往回走。刘漾伸手接过一瓶,我又伸手接了回来。她问我干嘛。我说一瓶是给我的,一瓶是给亦凡的,没你的份儿。她又瞥了我一眼说我抠门儿。我说我就是这么抠门儿。她没再说话,仍就跟在我后面回了网吧。
进去的时候,我正听见亦凡力压群雄的喊声“射!快射!”,“我操!**歪了,射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他在玩什么很黄很暴力的游戏呢,赶紧凑过去看,敢情还是在踢实况足球。
等亦凡重整旗鼓,又不知“射”了多少次以后,才和我准备打道回府。一起出来的还有刘漾。
“你往哪边走?”她问我。
“这边。”我把手往右一指。
“我左边。要不你送我一段吧。”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送你。”我很奇怪和她并不熟却也没有陌生感。
“爱送不送!反正那边得经过一条黑巷子。万一有坏人——哼!你放心我就自己走。”
“那你走吧。我为什么不放心?我和你很熟吗?”我一扬手,示意她赶紧在我面前消失。其实她真走的话,我还真的会跟在后面的。
刘漾嘟着嘴转身就走。亦凡在一边看着,然后对我说:“行了。人家小姑娘跟了你一晚上了,你送送人家又怎么了?应该的!去吧。”
“操!说什么哪?什么就‘跟了我一晚上’了啊?我又没怎么着她!”
亦凡笑着推了我一下,冲她的背影扬了一下手,便转身走了。这时刘漾正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距我有十几步远。我从后面也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走了一会儿,她好像发现我了,转过身笑呵呵地走回来对我说:“你不是不送我吗?是不是放心不下呀?”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脸皮’多少钱一斤啊!脸皮太厚了小心头重脚轻摔跟头!”
“那你为什么往这边走?”
“我是想去那边走走。”
刘漾笑了一下,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突然抱住我胳膊问我:“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我挣开她的手。
“印象呗!我给你什么印象啊?”
“没印象。我一扭头就忘了你长什么样儿了。”我认真地看了看她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长得就那么‘大众’吗?”
“你长得不‘大众’,你长得很‘奥拓’。”
“你夸我娇小呢?”
“我夸你便宜呢。”
“你说我‘贱’?”
“你说你‘贱’?”
“好啊!我看你找打!”刘漾说着举起拳头朝我打来。
我高喊了一声“威武不能屈!”后,向前逃去。
打闹了一会儿,刘漾走到我跟前又和我聊了起来。
“你怎么叫刘漾啊?哪个yang?是‘样子’的‘样’吗?”
“不是,是‘荡漾’的‘漾’。我原来叫‘刘漪’的,‘漪’是‘涟漪’的‘漪’。后来才改的。”
“噢——那你怎么不改叫‘刘涟’呢?”
“滚!你才叫‘榴莲’呢!”
……
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地走进了一片“红灯区”。
“你到了吧?”我指着那些亮着暧昧的红灯或粉灯的小理发店、足疗房笑嘻嘻地问她。
“滚!!!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还误会你了?”
“废话!”
“好——我不废话!我走——”我装腔作势地转过身,等着她叫住我。
“哎!你等会儿!我错了行不?”
“道歉就免了吧。前面有个面馆,你请我吃碗面,我饿了。”
我很奇怪和她相处的短短的时间里让我如此的轻松,轻松得我甚至忘记了乔苒的离开。
进了面馆后毋庸置疑,我们又喝了不少酒。
“哎,我问你,我要不是处女了,你就不会做我的男朋友了吧?”刘漾有些醉了,问的问题有些突兀。
“你是我也不做你男朋友啊。”我虽然有点晕,但还是立场坚定。
“为什么?”
“多新鲜哪,不做就是不做!哪有什么为什么?”
“你快说!为什么?怎么和你沟通这么费劲儿呢?”
“因为——因为我有女朋友。”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我女朋友在哪儿呢?乔苒算吗?对了,乔苒此刻正陪在那小子身边吧。想到这儿,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不早说?”刘漾的眼神黯淡下来。
“你也没问,我说什么呀。”
又是沉默。
出了面馆后,我们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说的那条漆黑的巷子。
“可是,我觉得你和我一样,都是孤独的。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才不会继续孤独下去。我看你写的诗看得直想哭。那个女孩可能并不是你女朋友,或许曾经是。”
这一次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抬头看着夜空中远处的星星,看着它们闪着孤独的光芒。它们看起来离得很近,实际上它们之间却很遥远,谁也不会成为谁孤独时的伙伴。
我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刘漾。
“是因为我们两个刚刚认识吗?那又怎样?”刘漾此时表现得比我还孤独,扑过来抱住我说道。
“别,别这样。”我推开她,心里有种和自己的影子拥抱的感觉。
很快到了她的家。用她的话说是到了她的房子,她没有家。她说她爸妈离婚了,她和她爸在一起,后来她爸领回家里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人,让她叫妈妈,她受不了,就自己跑出来租房子住。
她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让我进去坐坐,我知道这一进去可能就不仅仅是简单的坐坐了。正在犹豫着,就被她拉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摆设简单,一张双人床、一台电视、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灯光不是很亮,很柔和,有种让人意乱情迷的感觉。她过来抱住我,轻轻地把嘴唇移到我的嘴边和我吻在一起。我觉得我喜欢她的吻,喜欢她细腻的舌尖那轻柔的碰触,喜欢她柔软的舌与我不留痕迹的纠缠。然后我们便开始忙乱地解彼此上衣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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