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珏翌从地上的宫玄迟身上看到了一种颓败的气息,心中暗暗稳定下来,看来……他是真的对名利没有什么心思了?
“四弟啊,你也二十有二了,别的王爷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你府上却只有几个通房丫头,实在不像话,再有半月便是四弟你的生辰了,当时候为你办一个选妃大典。”
“皇兄,臣弟这辈子就是个碌碌无为的人,何苦去祸害人家好生生的清白姑娘?”
“四弟此话差异,不谈是谁家姑娘,能嫁进皇室,嫁到靖亲王府做王妃,那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宫玄迟听言垂头眸中复杂神色闪过,抬头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选妃好过宫珏翌直接赐婚,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臣遵命。”
见心气如此之高的靖亲王,他的好四弟总算妥协了,宫珏翌心里闪过一抹快感,既然他已经如此“堕落”了,他也不会把侄女长宁郡主嫁给他了,因为此事……不简单啊。
从宣政殿走出来,冬日的风迎面刮过来,冰凉刺骨中带着刻薄。
“主子,咱们回吧。”惊雷说完,宫玄迟看了一眼天色,没有多说,负手走在前面。
“靖亲王稍等!”
宫玄迟脚步一顿,回头见一个熟眼人站在身后。是皇上身边的惊风。
“主子说,晚上的家宴……”
“不必了,请代为本王传话,晚上我就不进宫了,也何况本王这个
样子,也不想进宫坏了皇上的兴致。”没等惊风说完,宫玄迟打断他的话道。
见两人扬长而去,惊风回去禀告。天上又开始飘雪了,今夜应该又是个雪夜了。
见自家主子心情不好,面色透着些惨白,惊雷心里也不好受,默默的跟在身后。
“主子,司制房送来的新装。”
梅儿端着一个红托盘走进来,见少女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雕花窗外。
梅儿知道,眼前少女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也是有手段有城府的,单凭主子待她如此上心便可知。
悄声掩门而出,想着晚些时候再进去提醒她。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远在临安的陆府,此刻也热闹非凡。
“玉竹,新衣服是鼎千阁刚送过来的,让小姐明日一定穿上。”冯嬷嬷满脸喜气的迎着两个抬着半人高的木箱子进了后院。
府上开始挂红灯笼了,何处已经在打扫灰尘了,下人们各自忙碌着,好不热闹。
“哟,冯管家,刚才我看见两个人抬了个木箱子进来,是什么啊?”
一道听起来不怎么好听的粗声粗气的声音传出来,抬头便看见陆洪氏那张不讨人喜的老脸正腆着笑脸看着她。
“陆洪氏,那是京城里送来的新年贺礼,怎么,你有事?”
冯嬷嬷如今是管着这陆府的一把手,陆洪氏一家都靠着陆府过活,冯嬷嬷她是不敢得罪的。
“嗳,老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陆洪氏说着往四周瞧了一眼,“你可知道我那宝贝孙女如今去京城做什么了?”
“这个我一个下人如何知道,莫非你知道?”冯嬷嬷面色穆然,有几分铁面阎王的味道。
“主子的事我不会去故意探听,主子愿意说一定会说,你住在陆府,吃喝用度都是主子的,希望你记住要安分守己。”
陆洪氏脸色一冷,这个冯嬷嬷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棕黄色瞳孔滴溜溜一转,“哎哟,老姐姐,你别黑着一张脸嘛,这大过年的,我一个一脚都踏进棺材的老婆子了,还能存什么异心,你说是不是。”
见陆洪氏啰哩啰嗦说不说个正经事来,冯嬷嬷转身要走,手臂却被人拉住,“老姐姐,我到底是二丫子的亲奶奶,怎么会害她,以前二丫子那个样子也是因为一些小矛盾,误会,都是误会,你……”
“若是你没有事,我还要去忙着看看今晚的年夜饭。”
冯嬷嬷不想听这么个糟老婆子嘀嘀咕咕,总之之前小姐不喜欢她,她就定然不是个好人。
见冯嬷嬷还是冷脸不给面子就走了,陆洪氏暗暗啐了一口,心道这个老太婆算什么东西,这里不管怎么是陆府,她也是有一分的。
“奶?”正发神间,一个穿蓝衣的束发少年走过来,少年高陆洪氏一个头,脸上一颗痣看着丑陋无比,三角眼随时都在滴溜溜的转,一脸的贼眉鼠眼。
“哎哟,你个兔崽子,走路没声儿,想吓死人啊!”陆洪氏被这么突然一吓,腿一抬便往大孙子陆鸿的屁股上踹去。
“啊呀!奶你干什么啊!”陆鸿见自己的奶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自己倒底都已经十七岁了,还是要几分面子的。
“打的就是你这个死崽子,在陵源村全家供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书,现在到了临安城,吃着别人家里的饭食,受着窝囊气,好歹还能沾光去学堂,你现在读出个什么名堂了?!”
陆洪氏一心想着子孙能够争点气,让她享受就好富贵日子,结果倒好,还是巴着那个死鬼四儿子的福气才住进了陆府,可是连奴才都敢给她脸色看,心中气恼,便停不下手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便见陆李氏和李宝娇带着陆春荷赶过来,“娘!你这是做什么!快些住手!”
陆李氏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了,心里不喜,气急的喊道。
陆春荷见这个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不务正业的哥哥被打,只觉得心里痛快,“哎,奶奶,可别打坏了,到时候哥哥出去,那些狐朋狗友又要笑话他了!”
陆洪氏闻言手下更重了,手脚并用的往陆鸿身上招呼,“好歹你太爷爷当初也是个秀才,怎么就出了你这个无用的子孙!”
“可别打了!娘,这要是打坏了,开年的春场去不了,可就坏事了!”
被陆李氏这么一喊,陆洪氏突然停下手,对啊!她怎么糊涂了,忙弯腰将陆鸿拖起来,乡间农妇力气大,陆鸿又是个文弱的,竟然被这么轻松的提了起来。
“对啊,奶,开年的春场临近了,你怎么能下死手打孙儿呢,以后孙儿还如何光宗耀祖呢?”陆鸿见自个儿奶奶总算想起了自己的好处,得意的埋怨道。
见陆鸿这副仿佛已经中了状元的样子,陆春荷不屑的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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