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鬼魂般幽影出现在无痕右侧,悄无声息,猛地抓住无痕的右手强行改变剑指的方向,无痕不受控制弯曲着胳膊,刺透左腹,眨眼之间的事情无人能反应过来,一瞬间血流如注。
无痕往后退几步,整个身后慢慢朝后仰,黑衣人连忙扶住无痕渐落的身躯,将其扶至墙边,依靠再上面。
“主子。”幽瞳低呼,将君乾慢慢从地上扶起。
“你来了。”君乾抬眸看见幽瞳那张丑陋的面具,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幽瞳不知身份不知来历,只有在自己濒临险境时才会出现。这么多年,自己也只不过知道他叫幽瞳而已。
“我们走吧。”
“是。”
幽瞳将君乾胳膊搭拉在自己肩上,一手扶住其腰部,躲门而出。
“拦住他们。”无痕捂住流血的腹部,撇见两人要逃,拼尽全力大喊。一场厮杀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幽瞳带着君乾刚踏出藏宝阁,屋内忽然传出几声尖锐的口哨,草丛间跃然而出数十黑衣人,将其团团围住,刀光掠影,显露寒光。
君乾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水泄不通的层层包围,心念幽瞳武功再高,带着自己,如何能冲破重重包围。看来今日这里便是我的葬身之地。
“放下我吧……你。”君乾喃喃自语,话语断断续续。通身的疼痛,如同千万只蚂蚁撕咬啄食,让你痛不欲生。
幽瞳未回话,斗篷底下,暗暗拿出一物,时刻注意形势。
“把这个……带给她。”君乾咬牙费力的从怀中掏出玉盒。将其拿至幽瞳眼前嘱咐道。
“主子,属下必定会带你离开。”
未等君乾回答,幽瞳估摸时机差不多,风来了!借着风势,手中之物一扬,漫天淡紫色的烟雾朝向黑衣人弥漫开来。
吸入口鼻,匍匐于地,不停的挣扎,欲将自己撕裂。抽搐几下,便直挺挺的躺在那,没了气息。
“有毒,快捂住口鼻。”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呼喊。
“主子,我们走!”提气,扶着君乾越上藏宝阁楼顶,飞快离开。
待毒雾散去,地上躺着十好几人,面色发紫,七窍流血,渐发溃烂。
等到黑衣人再追去,已不见人影,一片空旷,寂寥无声。
幽瞳将君乾送至烟雨阁门前,便隐入黑暗,消失在街头。
“你,如何?”季风得知君乾回来,急忙下楼,看到浑身是血的君乾发问。
“无妨。”君乾瘫坐茶椅,将玉盒放在季风手中,呢喃一句“救她。”这才放心的昏昏睡去。
季风赶忙替其把脉,微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吩咐小二道:“抬到屋中。”
“是。”
天边微微清明,鱼肚子翻滚着光亮,雾雨朦胧,藏宝阁前血迹斑斑,参杂着几许凄凉之意。
“什么?”话语中满是愤怒震惊。
“臣办事不利,让贼人逃跑,请陛下降罪。”无痕跪倒于地,磕头谢罪。
“你是说还有一人相助,并且武功远在你之上?”
“启禀陛下,确有一人。”
“可知来历?”
“臣,臣……不知。”
“啪!”书桌上的描金腾龙茶杯摔的粉碎。
“不知?那你知道些什么?”君龙泽勃然大怒道。
无痕一声不敢吭,鼻尖冒出密密麻麻细汗。
“大内侍卫长办事不利,降两级,鞭刑四十。”
“臣遵旨,谢陛下不杀之恩。”无痕起身离开时,伤口裂开,血已经染红衣裳。但没有丝毫怨言,他知道这已经是开恩。
“陛下,消消气。”大太监德贵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拾起,放置一旁,又端起一杯放在书桌上。
“消气?他没死,你让我如何消气?”
“陛下,乃是九五至尊,他定不可能逃出的。”德贵捏着嗓子奉承着。
“相助?德贵,摆驾华宁宫,朕要去看望晏贵妃。”
“嗻。”德贵看着君龙泽阴云密布的脸,心中默默为晏贵妃担忧。
四王爷不在的这些年,晏贵妃表面上受尽宠爱,风头无限,实际上也不过是如同冷宫。
风卷白纱,铜铃叮当,窗台上偶有几只鸟雀逗留,绿叶掩映,树下成荫。
君乾醒来时,身上已经换好干净的衣服,伤口已包扎妥当。
看着四下无人,下来活动身体,念及叶安安伤势,不由来的担忧。
通过小二告知,君乾快步至叶安安门前,刚抬起手又缩了回去,局促于门前,犹豫不决。
微微推开一道缝隙,看屋中无人,这才进去。
看着叶安安苍白的小脸,脑海里尽是她为他挡剑的那一刻,挥之不去。
坐在床边,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细心得为她盖好被褥。
叶安安迷迷糊糊睁开双眸,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非常遥远的梦。醒来那一刻又变得模糊,什么也不记得。
“醒了?”君乾压抑住内心的欢喜淡淡说道。
“嗯。”叶安安轻声回应。
“醒了就好。”君乾没有错过叶安安眼中的失望,大概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
吱呀,门被推开。
“季风……”叶安安转头看清后,含糊不清的叫唤。
“初儿,醒了?”季风惊喜道,急忙走到床边,将叶安安扶起,靠在床头。
“喝点水,怕你醒来口渴,一直给你保着温。”
“嗯。”
“季风,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下次不可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下次不会了。”叶安安看着季风眼中透露的心疼,心口泛酸。
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季风,你看没看那只红灯笼?”
“灯笼?在这。”季风将灯笼递到叶安安手中。
叶安安看着那只灯笼,眼中的柔情都快溢出来。
“这个放你那,月一说,将灯笼给那个他,会心想事成。”
“好。”季风接过灯笼,揉揉叶安安头发,两目相视,胜似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君乾悄悄的离开,正如他悄悄然的来,只是,回去时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说不清的苦涩,自己是怎么了?她救自己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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