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捡起两根木棍,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在贝螺的搀扶下走了大概十分钟后,终于湖泊东边岸上找到了穆烈所说的小木屋。
与其说是小木屋,不如说是几间木屋凑在一起的简陋湖边小别墅。两人使出了最后一点气力走到了木屋前,随便找了间小屋歇脚。
歇了一会儿后,贝螺去旁边伙房里抱了一堆干柴,在屋中央的火坑里点上,小屋瞬间就暖和了起来。两人吃了几块烘热的艾草饼,喝了几碗热乎乎的竹叶茶之后,便在暖和的小屋里裹着毛披风挤着睡下了。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贝螺有意识时,外面好像又来人了,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她实在累得慌,也没去理会,照旧抱头睡觉。随后,那嘈杂的声音渐渐淡去,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不过,再强的睡意也抵不过尿意,贝螺被憋醒后,翻来覆去地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爬了起来。她把自己用毛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半闭着眼睛,带着几乎还处于睡眠状态的意识出门了。
木走廊上也是静悄悄的,她宛如一个黑夜幽灵般飘着去了茅房,又飘着走了回来,凭着微弱的意识在第一个转弯口拐了弯,然后推门进去,摸黑插上门闩,再摸黑爬向了暖和的地炕,紧紧地贴着地炕上的人又睡了。
地炕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撤开了身子。没了温暖的依靠,她像条胖乎乎的毛毛虫一样挪了挪,继续贴着那人睡。那人又撤了撤身,她继续挪着贴过去,如此三四次后,那人忽然坐了起来,手肘却不小心碰着了她的额头,她轻轻地嗷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咕哝道:“阿越姐姐……闹什么啊……别动了行不行……”
“阿越?”黑暗而暖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丝讶异,似乎他没有想到阿越也会在这儿。
贝螺觉得还是不够温暖,又往那人身边挪了挪,模糊中仿佛摸到了一条很暖和的“条枕”,索性勾手抱着,嘀咕道:“不许跟我抢……我的……”
“金贝螺?”男人好像听出了她的声音,语气里更添了几分惊讶。
贝螺没回话,搂着她的“条枕”睡得贼香贼香的。这男人正想掀开她时,门上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獒战哥哥,你睡了吗?我给你拿了一条毛被来,夜里天冷,多添一条被不容易着凉的。獒战哥哥,你睡了吗?”
这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贝螺,从窗户上透进来的薄光正好照在了她的右侧脸上,熟悉的面孔,却是另一番神态。此时的她睡得极为香甜满足,嘴角还勾着一丝丝笑意,与那个浑身带刺,倨傲无礼的贝螺仿佛不是一个人了。
“獒战哥哥?獒战哥哥?已经睡了吗?开开门,好吗?獒战哥哥?”
“烦不烦啊……”贝螺被敲门声吵得心烦,翻了个身喃喃自语道,“哪儿来的獒战哥哥……别吵了行不行……大半夜发什么情啊……”